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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镜湖底

    ??段誉眼前一宫装女子,手持长剑,剑尖直指他的胸膛,段誉立即大叫:“姑娘饶命,在下段誉,并非存心闯入,还望姑娘恕罪。”说着就要跪身磕头。

    段誉还没有跪下,就听见一男子的笑声:“哈哈哈。”段誉闻声,慢慢抬头,只见一二十四五的男子,双手抱胸,左靠在剑指自己的女子身上,此人便是慕容复。

    慕容复在一个月前来到这里。这几年里,在慕容复东奔西走,除了与各大门派相互交手外,更是行走于整个中原,西至西夏,南至云南,就连北方的大辽塞外,他也是涉足去过,在三月前在汴京皇都内出入时,想起这无量山下的镜湖底,便来到此地,多年的磨砺已经让慕容复从原先的清秀少年,转变成了成熟稳重的汉子。

    而这几年,也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大宋无论是与大辽还是西夏,每天都在产生利益冲突。而西夏又与吐番、大理,几经兵戈。大辽内部众多族群更是水火不容。这让慕容家看到了复国的希望。

    这里要说下的是,慕容复在四年前与四大恶人交手后,从叶二娘手中夺过的孩子,邓千寒并没有去送。而是放下孩子直接离去,慕容复也不生气,他对于这种人有他的办法。

    慕容复在苏州又待了一个月,邓千寒直接就回来了,跪在了慕容复的面前。

    那邓千寒离去慕容复后,先是回到姑苏,寻找从小培养自己的王氏,而王氏早就收到了慕容复的飞鸽传信,对于邓千寒来找自己,王氏直接选择了驱逐。

    更是邓千寒在被包不同驱赶时,无论自己“三叔长,三叔短”的叫,包不同也是在王氏的受意下,没有理会,直接动手。

    而邓千寒走投无路,来到山东,跪在自己父亲面前求寻求该如何。邓百川摇头道:“寒儿,爹只问你,你是否愿意效忠慕容家?”邓千寒一脸疑惑道:“寒儿当然愿意,不然寒儿为何每日苦练?只为有朝一日可以为慕容家去死。”

    邓百川道:“你也知道你是为了日后慕容家去死?那你对公子爷是何等态度?你每次的所为,到底是为了证明你自己能力强,还是真为了慕容家?”邓百川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接着道:“你自己看公子对你的评价。你这性子不改,你就自己去吧!当我没你这儿子。”

    邓千寒捡起信张,上面写了几句话:邓千寒性格傲慢,好高骛远胸无肚量,自满难训,不能为之大用!邓千寒道:“他凭什么这么说,我邓千寒如何,夫人和爹你们难道不知道吗?”邓百川听了上前就是一耳光,“啪”清脆明亮,道:“就因他是公子,慕容家的公子!公子是何身份?你配这般说话吗?你忘了夫人从第一天培养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是誓死效忠慕容家!!!”邓千寒没有说话,邓百川一巴掌把他打明白了,他现在才清楚认识到,慕容复乃是自己的公子!而自己是慕容家的家臣!邓千寒虽说性格骄傲,但是对于慕容家效忠之心苍天可鉴,而他也并非不明善恶之人。顿了半天道:“爹,孩儿知道了。”“去吧!公子在还在苏州等你。”邓百川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邓千寒听了自己父亲的话,公子居然还在苏州等自己,就彻底明白了,原来这都是公子为自己设下的,站起身直接向苏州而去。

    而慕容复早在邓千寒离去时就飞鸽传书给自己母亲王氏和邓百川二人,配合自己对邓千寒设的局。虽说是设局为了邓千寒,但也是为了杀一儆百,这慕容家还是要整顿一番的。现如今,慕容复知道这镜湖底的尽数武学典籍,自然是多年以前就被王夫人搬到哪琅环玉洞内了,但是也不尽然,比方当初曾让段誉磕一千个响头的两个蒲团处,外表看似让人跪拜,可是玉像足前另有一较小蒲团,明显是让人磕头用的。慕容复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去磕一千个响头的,但是也是象征性的跪拜了三个大礼,然后将那小蒲团拿起撕开,果然内部有一个绸包。

    这绸包一尺来长,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琅擐福地遍阅诸般典籍,天下各门派武功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慕容复看着这些自然没想过会去真的完成什么遗愿,倒是那丁春秋日后遇到,还是会随手解决的。而且,自己的侍女阿碧也是和那丁春秋,颇有恩怨。在得到后慕容复本欲打算回道燕子坞,回去看看这几年慕容家是否有变化,但是一想某人应该快要来了,也就留了下来,每日以洞外的果实与湖内鱼虾充饥,顺便将得到的“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好好练习了一番。

    慕容复自从发现了“龙纹玉”的秘密后,现如今是难逢敌手,如今修习了这逍遥派的“北冥神功”,自然是如鱼得水。这逍遥派的武学,最大的特点表示反其道而行。江湖各门各派,修习内功皆是自“云门”而到“山商”。可这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却是自“少商”到“云门”。

    一般人见到如此修习方法,都会觉得逍遥派的是疯子,而且多数人都不敢学之,生怕丢了性命。慕容复见到手上这三十六副经络图,虽说犹豫了一下,可是照样修习起来。

    慕容复有“龙纹玉”护体,这等修炼方法虽说有风险,但是还不会让他放弃此等武学的。不过慕容复在修炼起来时,也是在心中骂了句:那前世记忆里的段誉是怎么那么轻松就习的了。

    其实那是因为段誉根本不懂武学,而且没有修习过任何武功,他不知道什么“云门”“少商”的,也是无心插柳。

    而慕容复先前研究了百家武学,自然既不熟手。

    言归正传,这也是慕容复没白等,段誉今日也是来了,要是再过个三五日这段誉还不来,他可是真的要走了,虽说这里清静,是个练武绝佳之所。但这每日的野果,他实在受不了了。当然这些话是不会和段誉去说的了。

    慕容复看着段誉道:“你怎么连真人和假人都分不清啊!还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虽说慕容复大概猜出面前之人就是段誉,但是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说出来,搞不好就会有麻烦。再说之前段誉在求饶时都已经自报家门,自己也就省了这些事。

    段誉也是抬头看着指着自己的女子,原来真是并非活人,大着胆子上前走了两步,原来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这玉像和正常人一般大小,却又栩栩如生,难怪段誉会认错。段誉见着这玉像身上的淡黄色绸衫,那一对眸子隐然有光,神采飞扬,不禁面容呆滞。慕容复见他这样也是心中一笑,假意咳嗽一声,提醒段誉。

    段誉被慕容复的提醒惊醒,对着玉像道:“是在不好意思,在下见姑娘貌如天人,真乃神仙姐姐下凡,就多看了两眼,是在失礼。”说着又继续看着玉像,之前因为多番逃亡,再加上江水浑浊,导致现在段誉衣衫破烂,看着玉像,不禁觉得自己很是丢人,又向玉像拜了一拜道:“神仙姐姐休要责怪,段誉一时途中遇险,以致衣衫破烂,好生失礼。”慕容复暗道:“有这玉像在,这段誉可是真的无法正视自己的存在了。”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挡住玉像,这玉像也算他奶奶辈的人物了,自己维护她的面容,不让其他男子这样窥看,也不算不敬。

    段誉见到玉像被遮,下意识的去拨开,却被慕容复一把擒主手,道:“你看了还不够,还想摸啊!”段誉这才如梦清醒,被慕容复如此露骨的话语说的,也是羞愧难当。

    慕容复看着段誉的表情,知道这时候的人都这样,也是不再挑逗段誉,但是心里也是在想日后这段誉要是见道王玉燕,这该怎么办啊?难道说现在就把段誉给了结了?慕容复明显是做不出来的。

    段誉见慕容复如此随意的样子,以为他是这石洞的主人,道:“在下段誉,刚才冒昧了,私自闯入贵宝地,希望兄台不要责怪,不知兄台如何让称呼?”慕容复见段誉把认为自己的地方了,他也并不贪图这里面的武学,立即就将事实告知了段誉,只说自己也是刚刚来到此地。而段誉听闻自己面前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慕容复,自然满心欢喜。

    段誉抱拳拱手道:“江湖传闻‘北乔峰,南慕容’今日一见,慕容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慕容复也是拱手道:“哪里哪里。”段誉在与慕容复一番交谈后,看着被慕容复挡着的玉像,可又不好意思再去揭开,只好环顾四周,之间东壁上刮磨平整,,可这数十行字,都出自《庄子》中的句子,大多出自“逍遥游”“养生主”“秋水”几篇,笔法飘逸,令段誉看的大家赞赏,文末题着一行字云:“逍遥子为秋水妹书。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段誉看着口中不自觉的连连叫好,一边的慕容复看着段誉如此表情立即上前打断道:“好是好,你就别再抒发什么情感了啊。”将段誉即将当嘴口的几句诗咽回肚子里。这石屋内本来床边放任着一盘“珍珑”棋局,不过被慕容复收了起来,原因也只有他能知晓了。

    段誉被打断兴致,倒也并不生气,又四处转了转,看着这镜湖底的摆设,诗句,天然形成的奇观,刚要张口,就看见慕容复。一脸的阴森,也就闭口不语了。

    慕容复见到这段誉如此转来转去,也是颇感无聊,暗道:“算了,帮他一把吧。”飞快的移动道段誉身后,段誉此时正在欣赏洞内的结构布置,回身突然见到慕容楚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吓了一跳,还未说话,就被慕容复一脚踹倒,跪拜在那蒲团上,未等段誉发火,慕容复就道:“段兄,你看这神仙姐姐的两只玉足上,是否有字啊?”说着假装刚发现一般,段誉听了神仙姐姐四个字,立马整个人就呆滞了,低头去查看玉像的双脚鞋子,果然看见一行字,凝目看去,认出右足鞋上绣的是“磕首千遍,供我驱策”八字,左足鞋上绣的是“遵行我命,百死无悔”八个字。

    段誉对于神仙姐姐的如此要求,自然是不会拒绝了,就算是这位神仙姐姐让自己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啊!当即“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口中数着,恭恭敬敬的向玉像磕起头来。

    他磕到五六百个头,已觉腰酸骨痛,头颈渐渐僵硬,但想无论如何必须支持到底,要磕满一千个头才能。待磕到八百馀下,小蒲团面上一层薄薄的蒲草已然破裂,露出下面有物。他也不加理会,仍是毕恭毕敬的磕足一千个头,待要站起,蓦觉腰间酸软,仰天一交摔倒。慕容复看着段誉如死狗般瘫倒在地,对于段誉心中也是加重了看法,原先只以为段誉笃信佛法,以致于拥有一颗慈悲心,最初对于打杀争斗之事相当反感,而后闯荡江湖逐渐不如初始秉持着不杀生的原则。对自己的表妹也是一厢情愿的单恋,现在见到他对于一个死人的意愿也是如此看重,慕容复心中暗道自己这些日子没白等。

    段誉歇息片刻,将那小玉蒲中的伸手到小蒲团的破裂出去掏摸,触手柔滑,里面是个绸缎,段誉仔细一看,脸色立即黑了下去,上面写道:“问问慕容复!”慕容复看着段誉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道:“开个玩笑嘛!哈哈。”段誉也是假装呵呵两声,坐在一旁,慕容复也是收起笑容,拿出原先的绸包递给段誉道:“看看吧!”段誉一听真有神仙姐姐的东西,喜不自禁,打开一看,对于上面交代的话也是深感无奈,再往后看,但见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卧的裸女画像,全身一丝不挂,面貌竟与那玉像一般无异。段誉只觉多瞧一眼也是亵渎了神仙姊姊,急忙掩卷不看。

    慕容复见状更是莞尔一笑,没想到这段誉还是如此纯情,想当初前世自己和那帮混小子一起去夜店,每晚的情况哪一个不比这般开放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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