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大家鼓起劲来，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咱们就到林都了。”

    这天中干过后，林菊指着前方说道。

    “什么？要到林都了？不会吧！”

    我一时懵懂了，转身问我母亲。

    “是啊！记忆中就应该是这样，再远的路，只要咬牙走下去，总有一天会走到的。”

    母亲一脸喜色，眼眶眨红。

    “林都，我日思夜想的故乡，我这位飘泊在外游子，终于要回到你怀里了，只是这一去十几年的归途，是不是太过遥远了。”

    希苑公主叹着气说道。

    “那要不要派人通报一声？”

    我问道，毕竟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礼仪，出不得任何疏忽。

    “我身为子女，来看自己的母亲，何必一定要兴师动众。”

    母亲笑着摇摇手。

    “姑姑，您要回宫消息早就传开了，家里亲人可能早能翘首企盼了。”

    林菊笑道。

    “到了这里，我得先行一步才行。我就在宫中等你们吧！”

    林菊笑笑，一提马缰绳就走了。

    “幸好一路没再拂逆她的心意，否则这到了人家地界，我们会有好果子吃吗？”

    我在心中叹道，虽然我和林菊早就是事实夫妻，但只要没有履行那个正式程序，那就不是大家认可夫妻。

    “马队找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停下来，咱们焚香沐浴，打扮整齐进林都，以示对主人尊重恭敬。”

    母亲随即下令道。

    “传令兵，即刻传令。”

    我对值日官说道。

    “哥，此等好事，咱们是不是提前庆祝一番？”

    妹妹徐晓笑道。

    “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咱们再忍一忍。”

    我笑道。

    “哥哥真小气，眼看当新郎还舍不得那点东西。”

    俆晓瞥了我一眼笑道。

    “哥，这次我们郑重其事去上门娶亲，可是这礼物是不是带够了？可别到时候节外生枝啊！”

    徐晓半开玩笑说道。

    “放心，一切有母亲，礼轻情义重。”

    希苑公主笑道。

    “娘只盼着你早日长大，有一天千里姻缘一线牵，亲上加亲，我们磨金公国和林凉国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他。”

    母亲笑道，看得出她是想把自己女儿嫁给自己侄儿们。

    “母后，你又拿阿晓开玩笑了，弄得晓儿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晓红着脸，一脸娇羞。

    “傻孩子，女孩长大迟早都要嫁人。女人嫁个好婆家是一生福气，我可不愿你重走我的老路，独自咀嚼寂寞孤单。”

    希苑公主一脸苦涩。

    “十几年光阴恍如隔世，只是我青春年华付之东流。”

    母亲难掩一脸沧桑，看来父亲对他的伤害无处不在。我给自己提个醒，虽然我是徐升象的儿子，但我绝不做徐升象第二。

    “徐升象仗着祖先基业，不懂珍惜，视国事如儿戏，流连花丛，贪图享受。如今这么快报应就来了，家人与自己离心离德，好好王位危如累卵、朝不保夕。只不过，到了这般四面楚歌的地步，他会不会追悔莫及，既然幡然醒悟，可惜有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我在内心叹道。不管怎么样，一个作为顶天立地的男人，混到后面连家人都弃他不顾了。说明这男人做人做事就太过失败悲哀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都是因果关系，怨不得别人。

    “徐升象，如果不是你，我们这次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接亲之喜。相反，现在我们是低三下四的攀龙附凤，寄人篱下，人面前我们自觉矮了三分。”

    晚上，我躺在床上闷闷不乐。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现在却因为人所共知原因，变成我们投奔亲戚寻求庇护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母后，这门亲我觉得结得我们是一言难尽，五味杂陈，心中真不是滋味。”

    那天晚上，我独自找到母亲，忍不住吐出心中苦闷。

    “虎儿，谁让你徐家是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关键是你父王运气特差，碰上卓天林这个难缠对手，雄心壮志想成就一番霸业。分明是不给你们徐家一条活路，如今惟有临时抱佛脚，除了林凉国外你们到那里去找救兵。财大气粗，谁让咱们是走投无路，只能低眉顺眼，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好在人家还够意思，没有乘火打劫、漫天要价。不忍受这气，你就得直面炽金王国进攻，要么签订城下之盟，或者是拱手让出祖先基业。完了还不算结束，那些降臣降将都会有活路，而你们徐家人，墙倒众人推，没有人会给你们出路的。”

    母亲听后叹口气说道。

    “你还年轻，脸皮薄。再过几年，经历多了，你就会变成老油子，一切都无所谓了。”

    母亲淡淡一笑，觉得我可能太过敏感了。

    “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

    我深深的叹口气，我是个男人，有时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

    “寄人篱下，到了林都，就是仰人鼻息，一切得看别人脸色行事。恐怕到时候，有些事就由不得我们了。”

    我叹口气，我原先的设想是想和林凉国结盟，让我们磨金公国获得喘息之机，说不定就找到转机。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事与愿违。

    首先与林凉国结盟，更多仅仅是道义上的支持。

    “你们愿意结亲，我们就与你们联姻结盟。至于炽金王国与你们磨金公国之间争执，我们是眼不见心不烦。我自身能力有限，只能爱莫能助了。”

    这肯定是昌吉国王最真实的想法，何况现在他唯一牵挂就是希苑公主。现在她回到了母国，他就更加无所顾忌，对于磨金公国漠不关心就是情理之中了。

    “徐升象，我把花容月貌的妹妹嫁给你，你却毫不珍惜。暴殄天物、弃之如敝履，如今倒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的报应来了，活该你倒霉。”

    作为个人，他对徐升象没有丝毫怜悯。

    “磨金公国，离我们十万八千里，与我们有关系吗？”

    “我们只关心自己奴隶是否增加了？庄稼收成和狩猎的战绩如何？别的我关心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好酒好菜待远客，火烧房屋喊四邻。以前磨金公国和炽金王国好得像亲人似，那时为什么不想起我们。现在有烂事了，想让我们做挡箭牌，是不是太低估我们智商了。”

    这些就是林凉国那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的真实想法，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我通过不同途径搜集得来的情报。现实就这样，你还对此无可奈何。

    当然也有有识之士，他们有自己的真知灼见。

    “大家别一天只顾眼前蚊头小利，应该放眼抬头看看天空，想想外面世界。林凉国、磨金公国、炽金王国关系很微妙，大家相互离不开，也是相互顾忌。一旦平衡被打破，噩梦就很快降临，第一个倒霉是磨金公国，接下来就会是我们大家。”

    “磨金公国被灭了，炽金王国如虎添翼，我们林凉国命运就堪忧了。”

    “就是，大家醒醒，扑灭山火宜早不宜迟，战争也是同样道理。养虎为患，最终大家都会玉石俱焚。”

    他们纷纷劝道，让大家打破幻想，帮别人就相当于解救自己。

    “是吗？奇谈怪论，我们的事轮到你们操心，你这么喜欢磨金公国。那不如直接投奔徐升象这个花花公子，说不定还能捡到他用剩的残渣剩饭。”

    “就是，如此心怀天下，我们是自愧不如，我们只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们这么优秀，我们是自惭形秽，你们也是有自己武装，不如组织起来。你亲自带着冲上前线杀敌，为理想和执着流尽最后一滴血，那样我还挺佩服你这人说到做到。”

    “嘴巴比空气还大，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真有本事，自己带着人上就行了，别想让我们去陪葬。”

    “一个羊子过河，十个羊子也是过河，真到了那天，命该如此，我也认了。”

    这些人歪歪道理多的很，有人想吃亏我不反对，反正我躲在最后面。那怕比别人晚死一瞬间，我也占便宜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到时候悔之晚矣。”

    那些目光远大的人自然是痛心疾首。

    “我们千百年就是这样生活，用不着你们危言耸听。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那里来回那里，絮不远送。”

    聪慧的人被大多数的人视为另类，他们冷冰冰下达逐客令，觉得这几个不合群的人就是无事生非，莫名其妙就打搅他们按部就班的好梦，真是忍不可忍就无需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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