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也是凡夫俗子，自然不想独善其身。可这与今晚这件事差着十万八千里，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非要扯在一起。是何居心？”

    李青山拍桌叫道。

    “稍安勿躁，李官人，有理不在声高，咱们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用不着如此这样吧！”

    黑衣男子笑道。

    “想我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算是风里浪里闯过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朋友没有，有话好好说自然最好。但如果真到了撕破脸的程度，我也不是吃素的。”

    黑衣人笑笑。

    “怎么你这是喧宾夺主，直接威胁我，告诉你我李青山也不是吃素的，鱼死网破我也不怕。”

    李青山冷冷一笑。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李官人，我可能需要提醒你，咱们可是有言在先，订有君子协定。况且你也收了我的订金，这时候才临阵变卦，恐怕不好吧！”

    黑衣人盯着李青山说道。

    “实话告诉你，我秉承是有奶便是娘，我不想你们表面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你是伪君子，我是真小人，人亲财不亲，钱给好了一好百好，钱上扣扣搜搜，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白搭。”

    李青山不为所动。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李青山，假如你一意孤行，那我也就没必要低三下四。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山高水长，咱们走着瞧。”

    黑衣人一看，拍拍身子，作势要走。

    “不送，一路顺风。”

    李青山头也不抬说道。

    “告辞。”

    黑衣人站起身，“吱。”的一声门就打开了，吓得我和高迎祥赶紧闪身，躲在阴暗角落。

    “仁兄，风大夜寒，一路小心。”

    李青山声音。

    “多谢提醒，我会定加小心，到时候那天有机会，我再好好请你畅叙友情，不见不散。”

    黑衣人气呼呼的叫道。

    “各位兄弟，赶快起床，道不同不相为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赶紧起床收拾东西，这个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黑衣人大声喊道，不一会，就有两间屋子先后点燃蜡烛，陆陆续续有几个人推门走出来。

    “老板，真的要走吗？兄弟们可是赶了一天山路，累得可真的一步不想动了。”

    “就是，老板，就这样走了，咱们出师不利，预兆不好。”

    几个人一时之间摸不清情况，就出声劝阻道。

    “他妈的，离了红萝卜，照样办酒席，我就不信死了张屠夫，我就吃带毛猪。”

    黑衣人冷冷笑道。

    “老板，要不忍忍，今晚好好养精蓄锐，明儿一早咱们再谈正事。”

    有人还想当和事佬，耐心劝道。

    “你们走不走，不走请你们自便，老子另行招人。老子一个人走，我就不信自己今儿这么倒霉，喝个水也塞牙缝。”

    黑衣人可能也是忍无可忍，终于咆哮道。

    “你们自己考虑，从今以后咱们之间一刀两断，一拍两散。”

    “老板，那能这样，我们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怎能将你弃之不顾。放心，我们共进共退，你一声令下，上刀山下火海，我们绝不退缩。”

    “就是，老板，你是我们衣食父母，我们决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人。”

    那几个人这才明白自己老板是真的生气了，必须要和他站在一起，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那你们还不赶快收拾东西跟着我走。”

    黑衣人总算语气有所和缓，如果真的众叛亲离，那他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好好，弟兄们，赶紧收拾东西，天下之大，那里会没有我们休息地方。这样地方，不住也罢。”

    “他妈的，出尔反尔，言而无信鼠辈，看谁以后还敢和你打交道，自断后路家伙。”

    人群中有人骂道，矛头自然指向李青山。

    “姓李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去。我们好心好意带着你发财，你却忘恩负义，小心有一天有你好受。”

    “弟兄们，我们走，早点识破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说不定是老天对我们最大的恩赐。”

    人群中有人在自我安慰道。

    “兄弟们，咱们败走麦城，不能就这样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人公然威胁道。

    “公道自在人心。”

    有人既然还仰天长叹。

    “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常年捉鹰，临了却叫鹰摆了一道。不过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兄弟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黑衣人大声叫道。

    “声音这么大，看来火气不大，兄弟们，大家刚才说话时话赶话。误会一场，没什么大不了，大家消除误解不就结了。”

    “就是，不打不相识，一回生二回熟，可能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伤着自己人。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兄弟之间没有隔夜处，摩擦一解除那就皆大欢喜、合作共赢。”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两个人，语气愉悦，不由分说劝说中推人回屋。

    “不用了，我们也不是三岁小孩，挨了打后给个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不可能，我们做不到。”

    “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件事与你们八竿子打不着，你们代人受过我们可不领这个情。”

    “姓李不是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方圆百里地一号人物，抖三抖，地面震三震。怎么，有本事做没本事承担，现在却当缩头乌龟。”

    这下，轮到黑衣人的手下有些不依不饶讨说法了。

    “兄弟们，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们又何必苦苦非要赶尽杀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谁都讨不好。”

    “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且饶人，总不能一件小错你非得上纲上线。做人留一线，他日好见面。”

    那边人也开始软中带硬的反击。

    “其实我们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千里迢迢并非为了结仇，而是求财，谁跟钱有仇。现今我们之间矛盾归根到底就是价格，只有这个事好商量，别的都是迎刃而解了。”

    到了这个时候，碍于面子，两个把局面搞僵的人自然不便出面，只好躲在幕后操控，让手下讨价还价。

    “唉呀！这些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志者事竟成。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大家有点耐心。我们一起进去，商商量量，还有什么事能难到我们这些绝世之材。”

    有人笑道。

    “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之间合作大于分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对方又在附合道。

    “自我感觉还不错。”

    高迎祥低声调侃道。

    “传声筒而已，替他人做嫁衣而浑然不知，反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大出风头，或许以后还大大炫耀吹嘘一番。”

    我不以为然笑笑。这其实就是李青山和黑衣人之间利益博弈，其他就是凑热闹的，他们还如此积极，人家把他们当工具使用，他们还蒙在鼓里。

    “为什么收益总是那些做局的人，那些棋子自己却不明白，难怪人越往上走越斗得你死我活、难分难解。因为智商相当，力量相近。”

    我内心感慨不已，替这些人感到悲哀和不值。

    “而底层之间由于智力差距，想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似乎并不难。但一旦旗鼓相当的对手，轻易胜出怕是一厢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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