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么绝对？假设有人下来，我们说不定会立即给抓去坐牢。”

    “到时候用小Q把他们一一催眠就好了，动作快一些的话，说不动可以催眠好几个人。既然都冒险到这种地步，总不能现在退缩吧，跟房东找钥匙，估计也得明天才行，这附近又没看见什么工具，只有这种方法了。”

    戴泽星只好同意弟弟这个提议。

    戴青云想，自己向来心思慎密，一般来说，冲动的都是哥哥戴泽星，没想到今天自己也会有鲁莽行事的时刻，主要是他太心急了，想着尽快解决这桩麻烦的谜题。

    两人把轮椅推到身后，合力用肩膀撞向门板，整门框摇晃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在楼道里回荡。

    兄弟都回头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女人，她垂着脑袋，双眼紧闭，和躺在床上时毫无差别，呼吸机偶尔发出运转的声响，她脸上的氧气罩时不时蒙上一层白雾，仅此而已，再无别的动静。

    兄弟再一次联手撞向门板，这一次比刚才更有经验，使的力气更大了。

    门锁一下子松开。

    两人脸色都兴奋了一下，接着一鼓作气，冲向门板，这一回，门板大大敞开，他们两人都没有刹住脚步，一下子扑倒在里面黝黑的空间里。

    戴青云只觉得罩了一脸的蜘蛛网，又痒又黏，难受的要命。

    戴泽星在门口附近的墙壁上摸索了半天，终于听见他按下电灯开关的动静。

    房子一片大亮，这对双胞胎的心才同时定了下来，有光的感觉真好。

    他们猜这里的电费应该是一整栋楼一起交的那种，很多出租房都是这样，电闸是一起的，无法让单独一层楼进行断电。

    戴青云发现木地板上全是灰尘，上面只留着他们两个人刚才摔跤时的痕迹。

    家具都在房子里面，也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四处挂满了蛛网。

    戴泽星从外面把轮椅拖了进来，戴青云把门板重新关回去，虽然关不牢，但也没有留下一道缝。

    戴泽星说：“还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的撞门声那么大，根本没有人过来察看。”

    戴青云说：“说不定这个房子……一直在闹鬼，所以……他们才不敢过来。”

    刚说到这里，头上的灯光闪烁起来。

    戴泽星说：“你别这么吓唬人行不行？你不怕吗？”

    “我是害怕，但是没你这么怕，我的胆子还是比你大的。”

    “哼，上次在房间里不是差点尿裤子了吗？”

    “那是因为我没有准备好，现在我心里做主了准备，所以不会特别害怕。”

    说完，两人都环顾了一圈房子的结构，普通的两房两厅，带着一个没有安装防盗网的小阳台，阳台门紧紧的锁着。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久经封闭的老房子特有的霉味。

    戴泽星把女人和轮椅停在客厅中间，松开，开始四周围探索这个房子。

    戴青云说：“哥，我们把女人带回来了，不就行了吗？你在干什么？”

    “走走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还要找什么线索？”

    “就是想知道，这是一对怎样的夫妇，相爱呢，还是不相爱？”

    “当然是彼此都不爱对方了。如果相爱的话，老公还会出去和情妇约会吗？哥哥的脑子这么的不好使？”戴青云随手拿起书架上的相框看了一眼，是结婚照，照片上的夫妇都非常年轻，顶多二十三四岁，穿着西装和婚纱，两人都笑的甜蜜无比。

    把这个相框翻过来一看，拂去背面的蜘蛛网，戴青云看见了一行小小的日期，一九九七年八月。

    这对夫妻拍这张结婚照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三年后的两千零零年，丈夫会因为出轨身亡，妻子会成了一个废人。

    戴青云想：哥哥果然是个对感情比较迟钝的人，他比哥哥要敏感许多，他觉得哥哥只说对了一半，这对夫妇绝对是真心相爱的，至少妻子深爱着丈夫，而且还爱的很深，不然妻子不至于气的要拿刀子杀人，如果没有感情，撞破出轨场面，妻子通常都会很冷静。但这个妻子已经失控到没有任何理智，足以说明她对丈夫的爱有多深。

    但那个丈夫就不好说了。

    刚把相框摆回书架，戴青云感到肩膀边多了一个脑袋，他吓得哇一声惨叫。

    戴泽星茫然看着他，“你干嘛！”

    戴青云埋怨：“你不要无声无息的凑过来好吗！我快给你吓出心脏病！”

    “却，还说你比我胆子大。”戴泽星带着戏谑的笑意。

    戴青云捂住膀胱位置，“给你这么一吓，我有点想尿尿。”

    “厕所应该在那边吧？”戴泽星指了一下黑暗的走廊。

    戴青云望着光线照不到的走廊，咽了一下口水，“不，我还能忍着……”

    “不敢去？”

    这句话一下子激怒了戴青云，他立即挺直身板，鼓足勇气，说：“谁说我不敢的。”

    为了逞强，戴青云大步走到昏暗的走廊边缘，在这股发霉的气味中，他摸索着推开走廊两边的每一扇门。

    一个卧室的轮廓呈现在他眼前，戴青云望着阴森森的卧室，觉得里面的每个阴影都如同一个人的轮廓，他不敢细看，慌忙从门口离开。

    戴青云又推开一扇门，在昏暗中，门里面透出一个马桶和浴缸的形状。

    戴青云壮着胆子伸手在墙壁上摸来摸去，老半天才摸到凸起的开关，他按下，灯光亮起，绿色的瓷砖墙壁和布满灰尘的马桶出现在眼前。

    浴缸里空荡荡的，上面结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戴青云舔了一下嘴唇，努力强迫自己的双腿迈进去。

    他站在盖着盖子的马桶面前，伸手揭开。

    这一刹那，戴青云再度哀叫起来。不一会儿，哥哥戴泽星冲到门口，惊慌失措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戴青云指着马桶，结结巴巴的说：“里面……里面……”戴青云的脸看上去比病人还要惨白。

    戴泽星摇摇头，走过去，往马桶一看，瞬间露出吓了一大跳的表情。

    里面堆积着成千上万的蟑螂幼虫，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好似沉睡着，只有少数几只在上面爬出来钻进去。

    戴泽星皱着眉头，按下冲水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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