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和京兆府尹跪了许久，太子殿下迟迟没有发话，让他们二人反而越来越心虚，吏部尚书余凯鸣甚至偷偷擦起了冷汗。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手足无措。

    余凯鸣压着声音：“出什么事了？”

    李一博摇着头：“不知啊！”

    得，两人还是继续跪着吧，反正太子殿下心情不好！

    跪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容衍才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挥落地下。

    “看看吧！”

    李一博率先打开了纸团，皱了皱眉：“这是……？”

    说着还递给余凯鸣看。

    容衍冷哼一声：“不明白？”

    余凯鸣抱拳：“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容衍沉声：“这是太子妃花了一百两银子，在街上买回来的！可知是什么？”

    李一博背脊一凉，这还能想不到吗，如今京城里关注度最高的莫过于恩科的事，而纸团上明显是试题，竟然有人如此放肆，已经触及太子殿下的逆鳞。

    两人齐声回应：“下官惶恐！请太子殿下明示，如何处置？”

    容衍正色道：“命吏部及京兆衙门彻查！所有涉案人员，从上到下一个也不准放过，谁求情都没用！那些已经买过考题的人，取消考试资格，永不录用！还有本案主谋带来给本殿亲自处置！”

    太子殿下亲自处置，这不死也得脱层皮啊，默哀三分钟！谁叫那些人要钱不要命，活该呢！

    两人齐声道：“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待吏部尚书和京兆府尹走了，凌霜才又来到书房。

    凌霜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便柔声安慰道：“你也别烦躁了，科考舞弊，自古就有！就是我们那，也曾出现过多次！”

    凌霜鲜少与他说起21世纪之事，偶尔谈起，必定让容衍感慨万千，感叹时代不同，发展理念都令人叹为观止，中容不知何时才能发展成那样。

    容衍好奇，问道：“哦～那你们那如何处理的？”

    凌霜随手翻看着桌子上了的试题，淡然：“AB卷呗，就是准备两套卷子，不到开考的那一刻，就是监考的人都不知道用哪套卷子！或者根据座位，单数用A卷，双数用B卷！”

    容衍思虑一番，点头肯定：“这主意倒是不错！”

    凌霜皱眉：“只是，没两天就要开考了，现在换题还来得及吗？”

    容衍叹口气，有些无奈：“不换也得换啊～这些天，我会有些忙，就不能陪你啦！”

    凌霜莞尔一笑：“你哪天不忙？！我都习惯了！”

    容衍执起凌霜的手，把玩着：“等恩科结束了，就让老头子自己来管事！我好好陪陪霜儿，当补偿！”

    策论本来就没确定，倒是不用费心思换了。至于其他的题目，容衍和几名太傅探讨了一天一夜，才最终将试题都换了一遍。

    为避免再次发生泄题的情况，凌霜建议容衍暂时将太傅们留在太子府好吃好喝伺候着，等开考之后，再让其回家。

    容衍觉得主意甚好！

    试题换了，新的问题又来了！试卷该由谁来抄写？

    之前的试卷都是翰林院流水线作业进行抄写试题，显然之前泄题与翰林院脱不了干系，现在铁定是不能再用了。

    眼下几千份试卷要重新抄写，还得严格控制知情范围，仅有两天的时间了，时间紧，任务重啊！

    容衍考虑再三，最终只能委屈太傅们帮忙抄写，简直抄断手的节奏，就怕是抄断手恐怕也来不及了吧！

    后来容衍把自己关在书房，埋头苦干，能多抄一份是一份呗。

    再后来楚煜和李一博也被抓壮丁，加入到抄写队伍。

    凌霜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容衍一直没出门，连吃饭都是匆匆扒拉了两口，凌霜问海阳：“你家殿下又为什么事犯愁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海阳望着书房里忙活的身影，低声道：“还不是恩科的事，明天就开考了，试卷还没抄完呢！”

    凌霜一惊：“试卷要一份份手抄？难道不是印刷的吗？”

    海阳摸着后脑勺，一脸迷茫：“恕属下无知，印刷是什么？”

    凌霜一拍脑门，她怎么就忘了，这年代连纸制品都是稀有物，更别提什么打印机、复印机，就连活字印刷都没有发明呢！

    凌霜沉吟片刻，有了主意：“我有办法！你去找块黄杨木或者梓木都行，大一点的，跟试卷差不多大！再弄份试卷来！还有再找个刻印章的匠人过来！”

    海阳犹豫了：“这……试卷怕是不好拿出来……”

    凌霜没好气道：“你还怕我泄题不成啊，叫你去你就赶紧去。耽误了时间，你负责啊！”

    海阳拱手：“属下现在就去办，要是太子殿下问起来……”

    凌霜笑道：“我给你兜着，快去吧！”

    活字印刷一个一个刻恐怕是来不及了，不过用雕版印刷还是可以实现的。

    没多久，海阳就找来了木板、试卷和刻字匠人，一脸茫然无措。

    凌霜也不避讳，将试卷拿给那刻字匠人，问道：“刻这一份卷子，刻到木板上，要多长时间？”

    匠人研究了一下，认真回答：“启禀太子妃，两个时辰足矣！”

    凌霜点头：“那你现在就开始吧！”

    匠人二话不说，拿起刻刀就开始认真纂刻。

    凌霜招手道：“海阳，去请太子殿下过来，跟他讲，不用再抄了！我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海阳指着那白胡子匠人，表情纠结：“就这个？能行吗？”

    凌霜挑眉：“质疑我，是不是？”

    海阳抱拳：“属下不敢！那还不快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海阳一步三回头，实在想不通太子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转眼的功夫，容衍就跟着海阳过来了。

    瞧刻字匠人忙得热火朝天，聪明如容衍，已经想到了个大概。

    含笑道：“霜儿，你总能给我惊喜，这又是什么新发明？”

    “不算新发明，引经据典，你懂的！”说完还俏皮地朝着容衍眨眨眼。

    容衍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引经据典啊，压根就是后世的高级发明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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