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的抗压能力高过男人，卞从文原本不信，然而第二天早起他就觉得这说法太特么正确了。昨晚自己被吓得不轻，再加上对妻儿的担心，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但也睡得不踏实。而床上躺着的张琳嘉，起床后尽管失血造成脸色苍白，精神却反而比昨天好了很多。

    卞从文是被一阵乐曲吵醒的，他睁眼发现，女孩正站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关手机。

    “你醒得够早的？”卞从文躺在地上往上望，铅笔裤把女孩的双腿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卞从文不禁咽了口唾沫。

    吃过东西收拾行囊，卞从文把长长的炉钩绑上布条给张琳嘉做拐杖。有点沉，女孩没做声就双手抓在手里。然而两人出了屋子就发现遇到了麻烦：屋外徘徊的丧尸明显比昨天多了不少。

    张琳嘉身体还是有点虚弱，拄着临时拐杖加武器，亦步亦趋地跟着卞从文。卞从文四处张望，想找到个空隙钻出去，却发现从现有地点到前面拐角，怎么也要遇到两三具丧尸。

    昨天尽管只有半个下午，但接触下来，卞从文对丧尸的习性也多少有些了解：视力不佳，听觉不错，平常行动反应都迟缓，可一旦认准猎物，扑击还是很迅速的。尤其是力气，要比生前大很多。昨晚他就从窗户里看见一个瘦弱矮小的女丧尸，生生把一个幸存者的胳膊拽了下来。

    子弹看样是省不下了，卞从文把警棍的电击开关拧开，尾绳套套在手腕上，回头对女孩说：“注意跟紧我。”

    “啪！啪！啪！啪！”枪声很有节奏，卞从文有基础，枪法枪感都不错，基本都能保证击中丧尸头部。7.62mm手枪弹威力不算差，被击中的丧尸全都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没再爬起来。

    紧跟的女孩看着卞从文的动作很是艳羡，碎步跑动中出枪，几乎没怎么特意瞄准就能有如此命中率，尤其还是单手握枪，怕是野战部队的训练有素的军人也很难做到吧？看来自己被人家救到还真是幸运。

    跑出小区，外面窄路有车辆和障碍的阻挡反而好走些，卞从文找了个隐蔽位置等身后的女孩上来，伸手掐了掐鼻梁，昨晚没睡好，精神有点差。

    女孩喘息着走到他后面，面色有点发白。卞从文回头看着女孩，忽然想到个问题；“你看到我杀人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呼……杀人？”女孩的大眼睛闪亮亮，“你说那些？呼……那些已经不是人了吧？我体力不足，呼呼……可没力气感慨。”

    卞从文不禁摇头，女人还真有意思，平常见到蟑螂老鼠都要尖叫，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的适应能力反而更好，难道女人脑子里都有个情感开关？想到这，他对妻儿的信心也又加大了不少。

    “是我小瞧你了，跟着我走，小心脚下。对了，说话声音要轻点，丧尸的耳朵很好使。”

    “呼……好……好的。卞警官，你怎么往反方向走？”

    “到昨晚咱们看到的那地方。”

    “……他们……他们不可能活着吧？”

    “应该是活不了，但我要去碰碰运气，刚才打了一个多弹匣，也许他们身上还有弹药。”

    接近昨晚的事发地点，卞从文心里也不禁打鼓，毕竟昨晚那个巨人丧尸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

    “卞警官……”张琳嘉贴近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觉得昨晚那个巨魔会不会还在？”

    “巨魔？说得还挺形象。”卞从文同样小声回答：“昨晚后来那玩意……额……巨魔杀完人后没留下，走了，那玩意叫声独特，跑得很远还能听到。”

    女孩回忆了下，还真如卞从文所说。两人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接近事发地点。

    昨天晚上很黑，两人只看到一辆燃烧的汽车，现在才发现这里的车是被人为靠在一起的，形成个堡垒一样的半圆，怪不得几人敢在这里坚守，可惜遇到大ＢＯＳＳ没能活下来。接近观察，燃烧的车已经被烧成焦黑色，幸存者一共四个人，严格地讲现在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了。尤其昨天那个被撕成两半的领头者，只剩下落在地上的黑色马甲还有两具尸体也残缺不全，唯一相对完好的尸体躺在车辆外围，但一条胳膊和头也不见了。

    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张琳嘉也挺不住了，扶着拐杖狂吐。

    卞从文没管她，而是专心翻找武器，人总得有个适应过程。昨晚看到四个幸存者是人人带枪，翻找的时候，只在一具尸体附近发现一把已经被压坏的五四手枪，枪里的弹匣完好，但已经没子弹了。另一具残破的尸体上倒是翻出个满弹的五四弹匣和几发散装五四式７.６２mm手枪弹，只是没有合适的手枪，暂时用不到。

    “找……找到什么了？”吐得七荤八素的女孩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卞从文反手从背包侧兜抽出水壶递给她：“漱漱口。”也不知道这背包是派出所里谁的，容量虽有限但功能很全。

    “谢……谢谢……”张琳嘉没推辞，有些尴尬地接过水壶。喝了一小口，在嘴里含了半天。女孩抿着嘴皱着眉，犹豫了一会，仿佛下定很大决心一般，一口吐出了嘴里的水。伸手一指那具还算完好的尸体：“我去看看那个。”

    卞从文呆在一旁，看着女孩蹲在地上翻动尸体，看着女孩转身又趴在地上干呕，看着女孩居然很暴力的把尸体上的战术马甲拽了下来。这女孩还真是有点意思。

    “怎么样？”

    “没……没找到子弹，倒是发现了这个。”

    “对讲机？额……”卞从文挠挠头，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女孩，“你会用么？”

    张琳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试试。”

    卞从文点点头：“还有支长枪，再找找”

    找长枪费了点劲，最后还是找到了。枪被甩到一辆车的车底下，这是一把折叠枪托的９７霰弹枪。对照两具尸体的黑色战术马甲，大致能猜到这两人是武装押运员。

    卞从文检查枪支，估计是被摔的，折叠枪托的转轴整个被撞歪了，拉不直也掰不回去，枪管上的散热套筒被撞出一个凹坑。抽动护手，把枪里的子弹退了出来，可卞从文一看子弹，差点鼻子气歪了：唧筒里的两颗子弹居然是黑色的弹壳！弹壳上还有不算清晰的喷漆字样——动能弹！

    这是橡皮子弹啊！怪不得昨晚看到打丧尸没什么效果，这破玩意能有效果才怪！

    再次翻动领头者的破马甲，马甲上倒是塞满了弹药，可惜除了5发红色弹壳的杀伤弹，剩下的十几发居然都是橡皮弹。卞从文摇摇头，有心把橡皮弹都扔掉，想了想又都收到背包了。

    霰弹枪没有肩带，支楞出来的枪托也很碍手，卞从文索性把枪托底部压在地上，低头准备把废掉的枪托卸掉。可刚刚低头，忽然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

    “小心！！！”站在身旁的女孩惊声尖叫。

    弓下腰的卞从文没掌握住平衡，被从后背袭来的物体连带着扑倒在地，整个被压在了下面，他已经感受到背后腥臭的口水滴落到脖颈上。

    完了！！！

    仅仅只是一瞬，卞从文再次听到女孩一声尖叫，接着后脑一凉身体一轻，身后的丧尸被从背上挑到了一旁。

    电光火石间，卞从文手肘一顶，身体侧躺过来，右手入怀抽出另一只手枪，抬手便射！

    这次太匆忙，子弹只打在胸腹，丧尸一顿又爬着要冲过来。正在此时，一双纤细的长腿迈过卞从文头顶，铁炉钩的一头尖角由上到下使劲的贯在丧尸的头上。

    ……………………

    卞从文坐在地上，摸着被炉钩划破皮的后脑勺，有点疼但没出血。

    “我说妹子，你差点连我一起宰了。”

    “呵……呵呵呵……”同样没形象地坐在地上的女孩，还紧握着被打弯的炉钩子，听到卞从文的调侃，心不在焉地笑了。

    “妹子。”卞从文倒是叫顺口了：“谢了！你也救我一次，咱俩扯平了！”说着又举起右手的六四手枪道：“这玩意会用不？”

    女孩紧绷的神经逐渐松了下来，连忙把沾着脑浆散发恶臭的炉钩子甩到一旁，才看向对面笑着问自己的警察。

    “我……我打过那种手枪。”说着一指撇在一边的坏掉的五四，“还有，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卞警官，如果你没救我，我早就死掉了。”

    本只是随口问了句，没想到女孩居然真的摸过枪，心下意外。见女孩又客套，卞从文一挥手：“得，咱俩现在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甭说这个。你真会用枪？”

    “嗯，我父亲是军官，小时候我偷偷摸过他的枪。”

    “开过枪？”

    “开过。”

    “那好，这个给你了！”说着卞从文把背包外套脱下来，一个弹夹一个手枪连着隐蔽枪套一起解下来递给女孩。

    “啊？”女孩这下愣住了，没去接。

    见女孩犹豫，卞从文就说道：“本来我也想找机会教你用枪的，你能帮上手我也会轻松些，我是左撇子，这枪套我用不惯。”

    “卞警官……这合适么……？”

    “有啥，你怕别人查你非法持枪是咋的？现在这环境，没啥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那……那谢谢卞警官。”

    “穿在外套里面，保险现在关着，开枪时候记得打开，瞄准头打。”

    “嗯嗯，嗯嗯。”

    女孩惊惶的表情消失不见，接过手枪一边笨拙地把玩，一边应着卞从文说话，双眼闪烁兴奋的光芒。

    这女人！卞从文暗自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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