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从文吓了一跳，可面色不仅没表现出紧张反而一脸的饶有兴趣：“那你觉得我像啥？抢银行的悍匪？”

    桂夕颜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了下，装作很神秘的凑过来压低声音：“文哥，你是不是特工呀？007？CIA？中华龙组？”

    卞从文翻了个白眼：“猜错了！我是雪豹突击队的。”

    “哇！真的么？额……雪豹突击队是哪的？”

    “……小丫头，你平常都不看新闻么？”

    “没有……新闻多枯燥……”

    “哎……别乱猜了，我就一普通的……警察。这些枪算是个人收藏。”卞从文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另一支银色的：“嗯……有点违规，你可别跟别人说。”

    “嗯嗯！嗯嗯！放心吧文哥，这是咱们俩的秘密！”

    “……对……秘密……秘密……”

    卞从文低头不再看仍然一脸兴奋的女孩，而是低下头专心致志的擦枪。

    银色这支整体轮廓和黑色的基本一致，握把形态更是一模一样，只是握把贴片换成了明黄色的山毛榉。与黑色长枪的紧凑机匣不同，银色的机匣外观更加平直整洁，也更加宽大。扳机护圈不再是驳壳枪那种接近正圆，而是被拉长拉大的椭圆。上机匣结构更加简化，顶部一段银白色的皮轨，侧向的抛壳窗被开在了左侧，以适应卞从文左撇子的射击习惯。枪尾的拉机柄同样是粗狂的螺母结构，只是拉机柄扳机保险这些枪身外表的附件，这次没有喷涂成其他颜色，而是与枪身相同的银白色。

    弹仓和抛壳窗都比黑色款宽出一半有余，180mm长的枪管比黑色那支短上不少，但内外直径却要粗上许多。这支枪使用的弹药明显与黑色款不同。结构相似的铝合金制护木一直延伸到枪口，只是这次护木被固定在了枪管座套上，这也说明这支银色枪的结构与黑色枪有所不同。

    除了握把，整只枪的颜色都是哑光的银白色。不过银白色枪身侧面，光洁的弹仓侧板上，却若有若无的显现出文字一样的图案。

    “咦？文哥，枪上有字？”把玩黑色长枪的桂夕颜也发现了枪身上隐藏的文字，抬头好奇的问道。

    “对，机器磨出来的水印效果字，这把也有。”

    “这是……这是什么字啊？看着像………风？啸？”

    “是‘啸风’，右边是啸字左边是风字，是篆字。这支上也有，右边是山左边是君，合起来就是‘山君’。这是这两把枪的名字。”卞从文略带得意的说道，这两个名字都是媳妇儿给取的，卞从文一直对太爷爷的故事心驰神往，做这俩把改造的驳壳枪也出自这个原因，当初他想在枪身两侧各刻上虎形或单纯的虎字，只是文化程度更高的媳妇儿让他换了写法。

    黑色为“啸风”白色为“山君”。其实这两个名字都是古文里对老虎的别称罢了。

    “呀？为什么叫这两个名字？听着文邹邹的。”

    “额……当然是有深意了……来，两支枪都给我。”卞从文擦干“山君”上的多余油脂，向桌对面的女孩一伸手。

    “哦……”桂夕颜也不在意男人的敷衍，仍然微笑着抵还手枪。

    卞从文把两把枪并排放在桌子上，又把另外几个小布包和小袋子打开。

    一个布包里包着一罐好像罐喷漆的东西，这是枪支专用的硝基硅枪油。另一个包裹里是七八根单独用油纸包裹的弹簧，这是为了使弹簧不失去弹性而从枪身里单独抽出保存的。最大的那个包装最简陋，打开来里面是个可以扭转的金属臂。这是卞从文模仿M93R冲锋手枪的折叠枪托制造的，材质是镀了硫化镍的硬质铝合金通体呈黑色，弧形抵肩托还镶了一黑胡桃木的垫层。最后的小袋子外观像是修指甲的工具包，但里面装的却是枪支修理和清洁的专用套件。

    卞从文两手飞快，工具被他一个个抽出，两只手枪在他手里分解成一个个零件。他专心儿细致的擦拭干净零件上每一寸油脂，然后整齐的摆放回桌面。看似枯燥而繁琐，卞从文却做得乐趣十足。

    专注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卞从文擦拭零件时没说一句话，可对面的桂夕颜却看得津津有味。

    卞从文把所有零件从内到外擦拭干净，整齐的码在桌面。他站起身对桂夕颜笑了笑：“丫头，给你表演个戏法儿，你看好喽。”

    “哦？”女孩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卞从文闭上眼两手飞快的抓起桌面的零件组装起来。金属零件间不断的碰撞摩擦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如一首奇特的曲子，带着独有的节奏感回响耳边。

    桂夕颜惊讶的张开了嘴，目眩神迷的看着卞从文两只手来回飞舞。零件在他手里出现又消失，慢慢的转化成两只干净整洁的枪。女孩没有算时间，但她也只感觉过去了很短的一会，一黑一白两支特点鲜明的手枪就握在卞从文的手里。

    啪啪啪啪，女孩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卞从文把手枪放回桌子上，略带得意的笑了笑。可女孩接下来一句话，却又让他哭笑不得。

    “文哥！你肯定特工！你否认是因为要保密吧？放心~我了解我了解！”

    卞从文抽抽嘴角，如果说媳妇儿是自己命中的太岁，眼前这姑娘差不多是自己的克星了。男人开始怀念温婉又善解人意的张琳嘉了，不知道这姑娘的病怎么样了，还有郑警官的未婚妻，希望何润能救到她们吧……还有媳妇儿和闺女，等自己做好准备就要抓紧动身去接她们。

    “文哥？文哥？！你在想什么？”

    “啊？额……没事。”卞从文收回注意力，看着对面的女孩说道：“你既然呆在这，等下帮我个忙，如何？”

    女孩歪着头，很可爱的思考了下：“如果你要干什么坏事我可不帮你！”

    卞从文揉揉太阳穴解释道：“别瞎想，不是坏事。你就当……帮我做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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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车艰难的在街巷间穿行，大路被堵死了，只能在小区间的小路上寻找能够通行的缝隙。

    这时开车的司机换成了何润，张琳嘉则坐在副驾驶上休息。

    几个人强行拆掉了校车后部的几排座椅的靠背，让地方形成两个床用来放置两个重伤员。

    大海腿上的伤口总算是止住了血，但因为失血过多体温急剧降低，几个人把外套都脱下来给他裹上，脸色并不好的小海则一直紧紧抱着哥哥给他取暖。

    刘涛的情况也不好，虽然不再吐血了但却一直昏迷，甚至开始发起了烧。

    恢复了些精神的小护士指导刘乃馨和陶莉帮忙护理，只是那挺机枪却一直背在女孩背上不撒手。卞从文搜刮的那个药包里药物很齐全，甚至有几支杜冷丁、吗啡和人造肾上腺素这种管制药物，杨晴给两人先打了抗生素，尤其大海的剂量还增加了一倍。刚刚又小心的给两人打了四分之一针吗啡，至于是否有效果就只有天知道。

    姜冠盛则带着其他人在前面低声讨论。

    “小祖他……走的很勇敢，他不想变成怪物，所以自己给了自己一枪。”

    姜冠盛吊着胳膊，沉默不言的听卢旭叙述经过。

    “大明儿，你弹药还有多少？”姜冠盛问邹明。

    “不多了。”邹明在擦枪，听到问话答道：“小祖的步枪没收回，但3个81杠弹匣和手枪腿套大海都拿着，现在在我这。大海的97丢了，剩下的霰弹我归拢了下，加上我剩的勉强够一个基数。他的手枪还有2个弹匣也在我这。姜队，手枪你带着吧，你一只手用步枪不方便。”

    姜冠盛点点头，接过一个手枪套，在卢旭的帮助下把枪套绑在了左腿上，他接着问道：“火炉儿，你的呢？”

    “瞄准镜碎了，枪还能用但恐怕没准头儿，弹药基本没消耗。我把涛子的79拿来用了，还剩剩一个半弹匣。涛子的步枪和手枪我给了何队长，但是他把手枪给那位张小姐了。”卢旭沉声回答：“马……马景洪的机枪在那护士那，弹鼓里的弹药应该不到一半，他的手枪丢失。”

    姜冠盛沉默的点点头，他想了想把身上弹药包里剩下的两个79冲锋枪的弹匣掏出来递给卢旭：“我的枪坏了，这个给你用。我还有支81杠和两个弹匣，我原来的手枪在刘记者那。小海的弹药基本没消耗。”

    姜冠盛回头又对邹明说：“81杠的弹匣你给何队。至于你多的那支手枪……”

    “能给我支手枪么？”一个女声插言进来，三个男人抬头一看，是那个有些丰满带着孩子的女人。

    “乔……”卢旭记得她姓乔，但一时想不起来名字。

    “我叫乔雪娇，我看你们现在人手不够，我也想出份力。如果你们有多余枪能够借给我一支么？”女人说着，捋了捋鬓角的头发，回头看看儿子：“而且，我还能保护我儿子。”

    三个警察没说话，卢旭和邹明则把视线投向姜冠盛。姜冠盛沉吟着看了看眼前这位女士，他问道：“乔女士，你会用枪么？”

    “不会，不过我仔细观察过你们用枪。”

    “好吧，大明儿，把小祖的手枪给乔女士吧，你再教教她。火炉，你去跟那个……那个杨护士说，尽量把机枪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你就教教她怎么用机枪吧。”

    “她……能用好么？”

    “试试看吧，你之后多盯着她点。”姜冠盛有句话没说，真轮到那小护士开枪，恐怕自己几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好吧，我去。”

    几个人散到一边各忙各的，姜冠盛却坐在那望着窗外出神，他心里不好受。老胡那边七名警员和二十多位平民音信全无凶多吉少。自己带着的八个人牺牲了两个，活着的六个也是人人带伤，甚至两个伤重昏迷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原本人员齐备士气还算高昂的特巡警小分队，说是全军覆没也不为过。只是想想这些天牺牲的其他警员，自己这群人能活着也算是幸运了。

    车忽然咯吱一声停住了，姜冠盛身体一晃从沉思中醒来。前面传来张琳嘉甜美温柔的声音，只是此时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姜队长，你过来看下！”

    姜冠盛疑惑的站起身，他的位置本来就靠近车头，等他起身透过前挡风玻璃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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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洪涛没命的跑着，他身后传来怪物的嘶吼和人的惨叫。

    他管不得那些人的死活了，那些恐怖狰狞的怪物已然吓破了他的胆，他只知道要逃跑，跑的越远越好。

    他像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呼吸，肺里却如同点了个火炉一样灼烤，身上的体能在快速的消失。前面的路面上满是遗弃的汽车和杂物，他脚下忽然一拌直接翻滚着摔倒在地，脸戗到地上划出道道血口，眼镜更是直接被磕飞了出去，身上的疼痛让他差点叫出声。

    付洪涛趴在地上紧紧咬住袖子，他不敢发出声音，害怕会引来丧尸的注意，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下，他已经崩溃了。

    “老付啊，你还真是个废物。”

    一个好像锯子摩擦发出了声音，语气调侃的说道。

    付洪涛吓得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的翻起身惊恐的叫道：“谁！你是谁！”

    失去了眼镜，付洪涛眼前一片模糊，只见一个纤瘦高大的白色人影站在眼前。人影仿佛飘在地上慢慢向他走进，模糊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那所谓纤瘦高大的身材，居然是模拟出人型的一根根触手！

    一张熟悉的脸，带着满面诡异的微笑凑到付洪涛眼前，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抓住，跳动越来越吃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憋闷感让他扯开自己的领口，指甲抓挠的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他的身体开始抽搐，眼前的视野在不断压缩，意识在不断的飘远，在陷入黑暗前他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杜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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