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心指？”

    古祖、妖祖等人远远注视着顾修云的指尖。

    那一根手指仿佛凝聚了无数条命运长河，每一条长河都代表着一个强大的生灵。

    “怎么可能？”

    太渊至圣跟乾愚至圣有些难以置信。

    同为命运至圣，他们可以清晰地感应到命运长河中的力量，那一条条长河都源自于世间生灵，不是顾修云虚构而成，如此手段，已经完全超出命运体系的范畴。

    命运道，可以借众生之力修行，也可以强行截断他人的命运长河，但剥夺命运长河，化为己用，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是杀戮道。”

    碧玉至圣平静地解释，“杀戮一脉有掠夺世间万物的神通，命运长河自然也在其列，只是杀戮体系修行者无法感应命运，所以做不到这般彻底。”

    “但顾惜命不同。”

    “他兼修命运与杀戮，以杀戮道掠夺世间生灵，再以命运道掌控命运长河，两者结合，就有了我们看到的众生心指。”

    原来如此……

    乾愚至圣跟太渊至圣不由得吸了口气。

    一体双圣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神通，杀戮跟命运结合，居然能强行剥夺世间生灵的命运长河，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单凭这一点，就能媲美羲皇的八门绝学了。

    当然，众生心指并不只是命运长河那么简单。

    呼！

    随着指尖凝聚成形，一位位至圣都感受到了无尽的锋芒，仿佛有一根尖刺扎在自己真灵深处，似虚似幻，却又无比真实。

    特别是不死至圣。

    生死两极焰有着无与伦比的防御力，那不只是法则秘术，还蕴含着意志跟肉身的奥妙，但此刻他居然有种被剑气穿透的感觉，不死至圣瞬间明白，顾修云的众生心指隐藏着更特殊的力量，一种由命运跟杀戮形成的全新力量。

    “青衣师弟，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不死至圣神情越发激动，周围火焰剧烈升腾，体内的法则神力也极速翻涌，已然达到了生死体系的巅峰。

    这一刻，他真正展现出了顶尖至圣的威能。

    至圣厮杀，想决出生死很难，只要真灵不灭，就算肉身化成飞烟也能顷刻间恢复，但想要分出胜负，却很容易。

    几招就够了。

    “不死师兄，请接招。”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指尖威能极尽压缩。

    无数命运长河在这一刻竟然被凝聚成了微小的芥子，这是杀戮道才能拥有的手段，杀气、杀身、杀魂、杀心分别代表着四种方向，但实际上，它们都有着共同的特点——汇聚全部力量于一处，从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顾修云已经是杀戮至圣，虽然根基有些缺陷，但并不妨碍他对杀戮法则的运用。

    实际上，也正因为他不认同杀戮道，所以更容易走出自己的路，至少在踏入开天境这一方面，杀戮真身比命运真身更有优势。

    “贫道这一指，共分五层。”

    顾修云的声音随着指尖力量的汇聚，笼罩茫茫虚空，“众生心指，以众生之命运为根基，第一层，便是断河。”

    嗤拉！

    指尖剑气瞬间暴涨。

    不死至圣只觉心口一疼，他那条早已超出至高规则掌控的命运长河竟然被强行截断。

    直指命运的攻击，无法闪躲，也无法阻拦，只能硬抗。

    除非不死至圣也是命运体系修行者，才能恢复自己的命运长河，但很显然，他不是。

    “断河……这一招也算是你们命运体系的老招数了，”不死至圣瞥了眼冥冥之中属于自己的那条长河，朗声笑道，“不过这种手段只对乾坤帝君有效果，在至圣眼里意义并不大，青衣师弟，不要藏着掖着了，全力出手吧！”

    “好。”

    顾修云应声点头。

    断河对至圣的影响确实很小，无量至圣早已超出至高规则束缚，万劫不磨，无生无灭，命运长河是否被斩断都影响不了至圣的安危，顶多让他们受些创伤。

    “第二层，乱象。”

    顾修云的声音依旧平静，指尖剑气却剧烈增涨。

    呜！

    有风啸声传入不死至圣耳中。

    那道剑气明明还在顾修云面前，却仿佛已经渗透到了不死至圣的血肉、意志、真灵深处，霎时间，无数幻象笼罩心神，即使是至圣，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是羲皇的景门绝学，”乾愚至圣笑着说道，“开休生杜景死惊伤，八门绝学各有神通，看来青衣道友是借用了羲皇的秘术。”

    “不，不是景门。”

    太渊至圣眯起眼睛。

    他是羲皇的亲传弟子，也是众弟子中成就最高的一个，怎么可能看不出景门跟乱象的区别。

    “师尊的景门绝学只是虚假幻象，而顾惜命这招……已经开始化作真实，”太渊至圣眸光凝肃，“这是师尊毕生追求的境界，他曾经说过，命运一脉如果能将虚幻凝聚成真实，就能打破开天壁垒，踏入传说中的无量境，成为继太一仙帝之后的第二个无量境至圣。”

    “哦？”

    乾愚至圣忍不住扬起眉头。

    羲皇对景门绝学居然这么重视？

    “太渊师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青祖皱眉道，“将命运幻象凝聚成真实，就能踏入法则三重境？且不说是真是假，顾惜命才修炼多久，他能比羲皇更厉害？”

    “他在命运方面当然不可能超越羲皇，”古祖沉声解释，“但他还有杀戮道，两种大道结合，才让他有了凝虚化实的能力。”

    “太渊小辈说的没错，那些幻象绝不只是单纯的虚幻景象，其中还隐藏了真实，不死老儿此刻身在局中，他若是没察觉，恐怕得吃不小的亏啊！”

    “哦？”

    众至圣彼此相视，惊讶的同时，也露出些许恶趣味。

    此时，顾修云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三层，浮萍。”

    噗嗤！

    指尖剑气仍未爆发，但不死至圣却仿佛已经被斩断了身躯，凭空生出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下一刻，他明白了这种感觉的源头。

    顾修云的无形力量强行斩断不死至圣的意识跟神力、神魂、意志的联系，好在他是至圣，三股力量都已经跟真灵完美融合，不分彼此，而意识就是真灵本身，所以这招并没有发挥出全部效果。

    “果然没用……”

    顾修云看到不死至圣的反应，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三层是源自于无根浮萍，这门秘术自他弱小时便开始修炼，随着实力越来越强，威能也越发可怕，但直到成圣之后，顾修云才彻底明白无根浮萍的奥妙。

    这是一门真灵层次的秘术，其威力也许不大，层次却极高。

    别说当年的天机祖师，就算是八绝帝君、九绝帝君也很难创出来，可想而知，如果没有秦道人跟混暝的算计，顾修云绝对不可能掌握这等秘术。

    “青衣道友，你这三层都是命运方面的手段吧？”不死至圣皱了皱眉头，“如果只是单纯的命运法则，老夫可不会惧怕分毫。”

    命运体系秘术，花哨是花哨了些，但想要伤到生死至圣，却没有半点可能。

    断河、乱象、浮萍，全都是辅助类手段，没有一个能破开生死两极焰，更别说伤到不死至圣了。

    因此，不死至圣有些失望。

    “师兄莫急。”

    顾修云嘴角露出笑意，“我这门秘术前三层确实是以命运体系法则为主，但后面……就是杀戮法则了。”

    “第四层，劫开！”

    轰隆！

    指尖剑气终于凝聚到了极致，其威能之恐怖，甚至让远处的古祖、碧玉等人都神情微变。

    “这是十倍真灵的力量？”古祖目光分外凝重。

    “应该是吧！”

    碧玉至圣也有点不确定。

    顾修云跟不死至圣只是切磋，所以双方动手之前就已经约定好，只动用十倍真灵战力。

    然而，随着众生心指凝聚到极致，在场的至圣都涌出了一股森森寒意。

    “师兄，请接招。”

    噗嗤！

    指尖剑气横贯虚空，如一抹灭世的极光，朝着不死至圣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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