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黑衣人立刻反击,此番不再急于攻上,而是三三两两,结成一团,稳步向前。
这一招果有奇效,场面一旦有序,黑衣人中高手更多的优势逐渐体现出来。白衣人群中,也有高手上前应战。但一番激斗,仍是败下阵来。
有一二十人聚在前面争斗,剩余的人都缩在身后,一时场面倒平静下来,看前面众人拼斗。
这些高手打斗之中,出手更有分寸,半刻钟过去,居然连一个受伤的也没有。白衣人逐步后退,黑衣人就带队压上,当先几人更是高声约束,不教身后众人越众追击,仍是步步推进。
沈放站在高处,连连点头,前面这几人,武功虽也算不得多高,但颇有把握形势之能,带领众人步步为营,瞬间扭转了局势。
只见黑白相缠的人流,正缓缓朝街东移去。但黑衣人虽已占了上风,但地上躺着不动的,仍是黑衣人居多。
眼见黑衣人要压到东街,那疤面男子终于自椅上起身,朝街心走去。如同得了信号,一众白衣人立刻退到东街之上。
黑衣人也是停下脚步,邓飞起身,也向街心走,他行进之时,正朝着沈放这边,抬起头来,似是对沈放微微一笑。
沈放知他认出自己,这一笑却无恶意,当下也抱拳还礼。
初进临安,他疯狂练功之后的第一战便是对上此人。事后细想,若论武功,此人还在解辟寒之上。只是当时被自己剑法骇住,又顾忌屋内有人,才抽身而去。
邓飞与疤面男子脚下不停,两人在街心碰面,刚刚站定,疤面男子便冷冷道:“这一仗,是你们赢了。”
沈放听的清楚,也是微觉诧异,黑衣人不过刚刚扳回些局面。双方出动的人数应是相等,放眼看去,地上躺了五,六十人,还是黑衣一方居多。白衣人当前虽是败退,但阵脚未乱,剩的人也比对方多。,明明局面上并不算吃亏,为何就要出口认输。
邓飞道:“好说,好说。”
两边各自有人出列,拉走地上同伴尸体,仍有命在的,就地包扎救治。
邓飞与那疤面男子相对而立,默然无语。片刻两人齐齐转身,带着下属退去。
屋顶上众人也立刻退散。沈放这边,栾星回对他抱了抱拳,栾星来目中仍有挑衅之意,两人也相继而去。
沈放也不理会,但不愿与两人同路,索性仍是站在屋上。
片刻之间,街上黑衣人与白衣人尽皆退去。街上突然冒出一些百姓,手持沙土,扫帚,开始打扫街道。
此间街道都是青石板铺就,这帮人手法甚是娴熟,先是沙土覆盖鲜血,随即便扫掉沙土,再泼水清洗。
沈放待栾星回兄弟走远,这才跳下地来,也不离去,反是饶有兴致看人清扫街道。此际街道两旁商铺纷纷打开店门,卸下门板。对这一切似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过了片刻,沈放上了大街,也朝东边行去。连过两条街道,沈放停住脚步,就见路边一小酒馆之内,先前那疤面男子正一个人自斟自饮。
沈放举步而入,小酒馆之中空空荡荡,来了疤面男子这般的客人,寻常百姓哪个还敢进来,就连店家小二也战战兢兢,躲的老远。
沈放径直走到近前,笑道:“拼个桌可好?”
疤面男子头也不抬,从牙缝里挤出个字,道:“滚!”
沈放仍是笑道:“这位大爷想是心情不好,不如我耍套功夫,叫大爷开心开心。”
疤面男子斜了他一眼,道:“好,你耍,耍的不好,我便砍了你的脑袋。”
沈放呵呵一笑,突然纵身向前,手中虚划,如同拿着一把钩子,要伸出去钩人头颅,使到一半,突然手腕急沉,左右晃动。
疤面男子眼睛突然瞪的老大,猛地站起身来,惊道:“‘夜雨十年’!你是何人?”眼睛在沈放身上转了一圈,迟疑不决。
沈放站在原地,含笑望着他,任他上下打量。
那疤面男子脸色变幻,眼睛越睁越大,面上喜色渐浓,突然上前一步,一把紧紧抱住沈放,喜道:“你是沈家小哥,燕大侠的侄儿!你叫沈放!”
这疤面男子正是疤面三郎毛彪,当年平都山曾带重金,求燕长安传授破钩之法,后得燕长安演示,才知道衡州铁马银钩吕南仁实是大义之人,屡屡手下留情,当下急着前去负荆请罪。
沈放对此人印象颇佳,适才终于想起,便寻来相见。只是十年前,沈放年纪尚小,如今已是变了模样,毛彪一时却不敢认。
沈放见他终于想起,也是喜道:“小侄拜见毛大叔。”燕长安与朱心武、毛彪都是兄弟相称,他自然也要叫声叔叔。
毛彪喜不自胜,抱着沈放不愿放开,一迭声道:“好小子,好小子,真长成大人了,不错,不错,俊俏的很,俊俏的很。”
沈放见他真情流露,眼睛都是微湿,自己倒有些尴尬,好容易等他将自己放开。道:“毛大叔身子康健,也是精神的很。”
毛彪哈哈大笑,道:“你怎么来了?”望望他身后,不见旁人,道:“燕大侠呢?与你同来了么?”
沈放摇头道:“燕大叔还在闭关。”
毛彪笑道:“我说这么多年,怎不闻燕大侠一点消息,原来是闭门修炼。他武功已经如此厉害,还要闭关,难道要做天下第一不成。”
沈放心中却是一黯,他虽是好胜要强,一心靠自己复仇,此际却也盼着燕长安能在身边。十多年前,里县城破,他随燕长安浪迹天涯。这个看上去并不魁梧的燕大叔在他眼里是无所不能。
即便如今长大,这敬意与崇敬之心也无半点减弱。听大师兄诸葛飞卿说,燕长安已经闭关许久,而且破了一道关隘。
沈放心中既为燕长安高兴,心中却又有一丝失落。他自然不会嫉妒自己的燕大叔。但有高山珠玉在前,自己竟连内功也不能修炼,总让他心中有些难以释怀。
如今寒来谷师傅那边,想是已知道了此间剧变。谢少棠身死,燕长安若是出关知道,想必也是悲恸,定会日夜兼程赶来。如今不闻动静,想仍是闭关未出。
沈放也知内功修炼,半点急躁不得,闭关数年,甚至十年的都大有人在。燕长安迟迟不出关,不是卡在关口,便是武功突飞猛进。勉强笑道:“想是早晚而已。”燕长安终究能站到武林之巅,沈放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毛彪更是高兴,拉沈放坐下,一连喝了几碗酒。待他好容易平复一二,沈放才问道:“毛大叔怎么与玄天宗打起来了?”
毛彪道:“你在房上都看见了?”沈放在屋顶观战,并未逃过邓飞与毛彪眼睛,只是毛彪未曾认出他而已。
沈放道:“是,对面那邓飞我也曾经见过。”
毛彪略感意外,道:“你认识的人倒是不少。”
沈放道:“我瞧适才毛大叔这边不过是略受挫折,为何就干脆认输了?”
毛彪摇头道:“我与邓飞交手几次,此人武功有独到之处,我俩也难分高下。他带的人中不乏好手,武功多半也比我这边要高。”顿了一顿,道:“我这帮兄弟只知拼命,不晓得避让,再打下去,徒增死伤。”
沈放道:“这邓飞好似也无意赶尽杀绝,毛大叔究竟如何与他结怨?”
毛彪道:“说来话长,想当年,我得燕大侠点拨,与朱心武兄弟赶赴衡州,与吕南仁赔罪。吕大哥性子豪爽,误会揭开,与我兄弟二人言谈甚欢,就此结拜。我等在衡州一住就是半年,朱大哥记挂家中生意,回了夔州。吕大哥对我言道,我年纪已是不小,终日浪迹江湖也非常理。他与铁掌帮副帮主霍稚权交好,便引荐我入了铁掌帮,做了个堂主。”
这铁掌帮太祖年间便即创立,两百余年英雄辈出,于江南一带根深蒂固。当代铁掌帮帮主林离方更是了得,网罗了不少好手,势力愈发强横,隐隐已有直追丐帮之势。
铁掌帮有两位副帮主,十位大长老,八位大护法,下设十八堂。毛彪能任一堂之主,在帮中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沈放对此也略有耳闻,他此番出来闯荡江湖,顾敬亭虽已退隐多年,但知名的门派高手,还是如数家珍。
毛彪又道:“我来临安管事已有五年,这临安地下的买卖,都归我铁掌帮所有。”
沈放知他说的多半是盘剥勒索,抽头渔利,吃喝嫖赌,欺行霸市的买卖,也不多问,只点了点头。
毛彪似是文不对题,沈放却是知道,这两派相争,必是故事冗长,也不催促。
毛彪道:“临安天子脚下,能人汇聚,做事需小心谨慎,又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每年帮中所获颇丰。是以帮中对此处也特别在意,我虽是管事之人,帮中每年还会派一位帮中元老前来坐镇。这人选并不固定,往往一两年便要换一位。今年来的这位,乃是帮中的左食指,落花流水罗南烈大长老。”
说到此,毛彪微微摇头。铁掌帮以掌为名,帮中十大长老也是以手指排列,左食指,在十大长老中排名高居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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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解围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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