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不玩弄感情，每一个都是和平分手。

    每一个为了钱接近他的都能拿到一笔可观的分手费。

    大学的表白墙上，甚至出现过“想被方校草甩一次”的话题。

    讨论度极高，热度经久不衰。

    唯独褚雨萌是例外。

    方白羽追到她后没玩几次，父母刚好出了意外，两人随后就分手了。

    洛幽之前一直以为是父母的事让方白羽心情不佳。

    现在看来，更大概率是两人的三观不合。

    果然。

    方白羽沉默了一下，轻声问：

    “你听说过‘圣母’这个词吗？”

    洛幽点点头。

    “当然，末世先杀圣母嘛！

    我之前有空就会在西红柿看小说，评论区经常出现这个词。

    开始还好，后来越来越严苛。

    一直发展到变态、疯魔的程度。

    主角爱国是圣母，主角救无辜百姓是圣母，恨不得走大街上被人看一眼没杀人全家就是圣母。

    当时有本爆火的柯南同人，作者因为光彦喜欢小哀就把他虐杀了，读者居然拍手叫好。

    当时觉得是社会环境问题，大家在现实中太累了。

    现在想来。”

    洛幽凝视着脚下的天水星，叹了口气。

    “咱们这末世倒是没有圣母，他们算是得偿所愿了。”

    方白羽哭笑不得。

    “你说的什么有的没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指着下面褚雨萌的方向，神情复杂。

    “抛开变态标准不说，你说的那个叫圣母婊。

    圣母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圣母婊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圣母看见乞丐可怜，自己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他碗里。

    圣母婊看见乞丐可怜，拍下来发小虹书说：真可怜，为什么没人帮帮他，现在的人一点爱心也没有！

    虽然说现在人对圣母和圣母婊一视同仁的讨厌，但我对真正的圣母其实还蛮尊重的。”

    “所以，你是想说褚雨萌圣母？”

    洛幽神色古怪。

    有将刚中毒，还活的好好的民众全都烧死的圣母吗？

    这是活阎王好吧！

    洛幽有点怀疑，怀疑方白羽用的是不是也是西红柿的标准来判断圣母。

    方白羽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圣母！

    对陌生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坚定不移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她这种人，放在古代就是亚瑟王，圣女贞德一样的人物。”

    洛幽没想到，方白羽居然会给一个前女友做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她没有打断，安静的听方白羽讲述和褚雨萌在一起时候的事。

    “我追她，其实没废多大力气。

    她说自己喜欢帅哥，喜欢有钱人，我一开始还笑她坦诚。

    后来我去她家里，发现她足足养了七只猫，但没有一只是品种猫。

    每天下午，还会有大批的流浪猫跑到她家院子里，她不赶，也从来不喂。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流浪猫喂久了，就丧失生存能力了。

    她的条件，只能养活七只猫。

    在一起后，我约她出去玩，平时还好，但每到周末她都说忙，没时间。

    我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她每个周末都说忙，我就问她忙什么。

    她说要去孤儿院当义工。

    我当时以为她开玩笑，结果她拉着我去两一次。

    他才知道她真的每个周末都去，寒暑假、节假日还会去各种场合当志愿者。

    偶尔也做短工，攒下来的钱，自己一分都没留下。

    包括我给她的零花钱，全都亲手交给她觉得需要的人。

    她和我在一起哪是找男朋友啊，分明是想找个长期饭票。

    如果这张饭票在好看一点，那就在好不过了。”

    方白羽说到这，有些哭笑不得。

    洛幽却只觉得莫名其妙。

    问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

    多好的姑娘啊，我听着都觉得心疼，你就因为这个，和她分手？”

    “当然不是！”

    方白羽眼神晦暗，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是那种很清醒，而且极为坚定的人。

    我问她为什么只去孤儿院而不去敬老院，她回答说孩子才是未来。

    有一次偶然说起电车难题，她毫不犹豫的选择拉动拉杆。

    没有犹豫，没有负罪感，她是会将生命放在天平上，明码标价的那种人。

    我和她在一起，收益很多。

    要不是咱们国家阶级早已固化，她的未来不可限量。

    我甚至觉得她应该出生在欧美国家，去竞选总统。

    带着性别buff的她肯定能披荆斩棘，但那对我们国家来说就太可怕了。”

    前世，褚雨萌的选择和今生如出一辙。

    也是以金丹境修为组建生存基地，慢慢发展成境内数一数二的大城。

    她竭尽所能的救人，赏罚分明，丝毫不迟疑的斩杀捣乱者。

    方白羽被追杀的走投无路时曾想过藏在她的城里歇歇脚。

    却遭到毫不犹豫的拒绝。

    面对他这个前男友，曾经在经济上给过她很大帮助，还拿下了她第一次的男人。

    褚雨萌提着剑，直言方白羽敢入城她就敢和他拼命，并且马上用传讯符箓通知周边大城。

    方白羽气的想砍死她。

    顾忌有追兵不宜久留才饶了这个简直是挡在他面前找死的女人。

    这些方白羽都记得。

    可现在再看见她，却恨不起来。

    褚雨萌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比神通更强大。

    那是意志的力量。

    她的意志之坚定，让方白羽都望尘莫及。

    她不让方白羽进城的理由非常简单。

    纯粹是方白鹤的人为了抓方白羽无所不用其极。

    一旦知道他躲在城里，比起进城搜查更大可能是一记神通将城池化为灰烬。

    没死的就是方白羽。

    她不在意两人的过去。

    将方白羽的生命摆在天平上，另一端是城里的其他居民。

    结论显而易见。

    所以她选择赶走方白羽。

    哪怕会被暴怒的方白羽一剑斩杀。

    从始至终，两人的情分在她心中都没留下半点痕迹。

    或许，她觉得双方只是交易。

    她付出身体，方白羽付出金钱。

    她自己和小三，和又鸟什么区别。

    褚雨萌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也不觉得是在作践自己。

    她的天平上，从来都没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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