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的年味气息并不浓烈。

    即便是过年，每天的流程依旧。

    这两天上山的人也少了很多，不过到了初一人就会多起来，众人也会忙碌起来。

    因为是过年，天师府的伙食也好了很多。

    更因为有了张一鸣的帮助，让整个龙虎山的经济产业都恢复了，让大家都过了一个好年。

    大年二十九。

    大约有两三位古稀老人，穿着道袍上天师府，来求见老天师。

    老天师一直在闭关，只有迎接他们回来的那一天出来了一下，第二天又继续闭关了，一直到现在。

    张空青也一样。

    最后是白浮长老，秋微长老以及兰丘长老接待的他们。

    大约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就离开了，离开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其中一人离开时，不巧和井空在转角处撞在了一起。

    井空一动未动，倒是那个老人被撞了一下，转了两圈摔倒在地，同时怀里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红花花的一片散落满地，竟然都是钞票！

    老道非常慌张，手忙脚乱地将这些钱全部收拢起来。

    这时井空怒喝一声：

    “好一个老道，偷东西竟然偷到天师府来了！”

    “不、不、这不是我偷的！”

    老道慌忙地解释。

    井空上前将他怀里的东西抓了出来。

    “不是你偷的，那这是什么！”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别的弟子的注意。

    有的人看热闹，有的人立刻离开，去通知其他人。

    张一鸣和朱有钱还有浅浅正准备去后山逛逛，路过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老道颤抖着手，艰难地去拿井空手里的钱，却被井空一扬，再次挥洒了出去。

    老道又趴在了地上，一张一张的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井空还一直阻拦他。

    “住手！你在干什么！”

    张一鸣怒喝一声大步走了过去，将老道扶了起来，怒瞪着井空。

    井空冷笑一声：

    “这老家伙偷钱！我怀疑，这是我们正殿的香火钱！”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我偷的！”看书溂

    老道十分的紧张，着急地解释，却怎么也说不清楚。

    “这里是天师府，谁会来这里偷东西！”张一鸣道。

    井空冷笑道：“你一个外来的自然不知道！”

    “没错，天师府也是招过贼的！”

    “年底了，什么人都有，我记得往年也有这样的人，打着游方道士的旗号，说是仰慕天师府就进来看看，忽悠了弟子，然后偷了一圈东西就走。”

    “这难道又是哪个弟子被忽悠，就放他进来的？”

    老道急忙说道：

    “不是的，这、这钱，是你们白浮长老给我的！”

    张一鸣一愣：

    “白浮长老？”

    “无量天尊，贫道是白云观的，这是贵道馆的白浮长老，给我们的救济银，白云观感激不尽！”

    老道掐了一个道法手势，低声说道。

    或许是觉得有些难堪，他闭上眼睛低下了头。

    张一鸣愣住了，救济银？什么意思？

    “老东西，你以为你随口一说我们信了？放下这些钱赶紧滚，否则今年就让你在局子里过年！”

    井空冷声道。

    老道睁开眼睛祈求一般的看着井空，井空不为所动。

    最后老道轻叹一声，将救济银全部留下，转身离开。

    “等一下！”

    “暮云大师留步！”

    张一鸣和匆匆赶来的白浮长老异口同声。

    白浮长老看着满地的救济银脸色顿时黑了起来：“谁干的？”

    众弟子一肃，皆不出声。

    朱有钱左右看了看，最后指着井空喊道：“他干的！我亲眼看到他撒地，还说是别人偷的！”

    白浮长老额头青筋一跳，怒视井空，井空心头一震，脸色顿时一白。

    “暮云大师，实在对不住，是天师府管教弟子不周！”

    白浮长老诚恳地低声道。

    暮云大师操着沙哑的声音道：

    “白浮长老，白云观感谢往年天师府的救济，不过从今年起就不用了。”

    “暮云大师您误会了，这并非天师府的本意！”

    白浮长老急忙解释，但是暮云大师已经渐渐走远，不再停下。

    “白浮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一鸣问道。

    白浮长老脸色阴沉：

    “那是白云观的暮云大师！这些钱也是我亲手给他的，谁告诉你们是他偷的！”

    这一声怒喝顿时让井空双腿一软。

    那个老道说的竟然是真的？

    可是白云观？

    他从未听说过白云观啊！

    白浮长老愤怒至极，一甩衣袖当众道：

    “井空你十三岁上山，到现在也有十余年了，目光短浅，好高骛远，本以为你会慢慢长进，没想到今天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羞辱白云观，打了白云观的脸，也丢了天师府的脸！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不配做弟子之首！”

    这话一出，井空当时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双眼皆是不可置信。

    他完了！

    一向对他印象不错的白浮长老，竟然说了如此重话！

    他永远也成为不了众弟子之首了！

    永远也超不过张一鸣了！

    “你是秋景的徒弟，我不罚你，自请和你师父请罪去吧！”

    说完白浮长老拂袖而去。

    随后两个弟子，将满地的救济银捡起来，给白浮长老送去。

    众弟子看着井空的眼神，也纷纷的变了。

    张一鸣追着白浮长老来到了算门，兰丘长老也在。

    “白浮长老，刚才那暮云大师，还有这救济银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浮长老轻叹一声：

    “龙虎山上大大小小的道馆不少，但并不是每个道馆都有盈利。”

    “每年开不下去的道馆不知多少，大家同在龙虎山，有困难或多或少就帮衬一点。”

    “往年只要天师府还过得去，就会帮助那些有困难的道馆，今年也不例外。”

    “这些事情只有几个长老知道，就连少掌门知道的也很少，那白云观天师府也帮助了好几年了，没想到今年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时已经有弟子将救济银悉数捡了回来。

    白浮长老交给兰丘长老：

    “兰丘长老把这些重新入账吧，暮云大师想必以后不会再来，目前掌门闭关，具体如何做，还得等掌门出关再说。哎，没有这笔救济银，也不知道白云观能不能撑到明年。”

    兰丘长老点头，就在他准备入账的时候，忽然张一鸣说道：

    “白浮长老，不如我去一趟白云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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