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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劫后余生

    苏宁在看《大江大河》这部剧的时候,感触最深的就是极为不符合年代的“娇生惯养”,不论是刘总工的女儿刘启明,还是程千里和程开颜兄妹俩,都是那种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程开颜就连做个家常便饭都不会,可见金州化工厂已经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王国。

    一个普通人一生最基本的诉求,无非也就是有工作,有妻子和有孩子,所以金州化工厂的工人们都很满意这份工作,也逐渐形成了他们独有的一种文化氛围,相对的外来人也是很难走进他们的世界。

    刘总工看着自己的女儿刘启明下班回来了,看过去的眼神透漏着的都是宠溺,然后忍不住笑着调侃的说道,“哈哈,我们家的大知识分子回来啦?”

    “爸,你损我!讨厌!”刘启明撒娇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这就是她和她自己父母的日常。

    “启明,你不是自诩看过的书本很多吗?”刘总工满脸笑容看向自己的女儿,而表现出来的却都是父亲的溺爱,“说你是大知识分子,爸爸这也没有说错啊!”

    “爸,你不就是想说,嫌弃我看小说嘛?你直接对我说不就行了!”刘启明很了解自己父亲的意思,然后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还有啊!我可不喜欢看那些枯燥的化工书籍,所以你也只能白费心机了。”

    “启明,那人家苏宁和宋运辉怎么看的那么有劲呢?”看着不明白老父亲良苦用心的女儿,刘总工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他们?就是两个食古不化的书呆子!”听到父亲提到的苏宁和宋运辉,刘启明就是满脸的不屑。

    “噢?启明,那你感觉他们两谁会更有前途?”刘总工心里一动就意味深长的看向女儿,很想听听自己这个女儿的真实想法。

    “前途?没劲!”刘启明很鄙夷父亲提到的这个问题,相对而言她更喜欢那种有趣的灵魂,毕竟温饱过后考虑的就应该是风花雪月,“爸,我还是感觉那个虞山卿更有意思。

    风趣!幽默!”

    “虞山卿?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突然听到自己的女儿提到这个人,刘总工真的是一时有些感到错愕,然后直接对刘启明说出了自己的评价,“只是虞山卿太过于执着于钻营,却忘记了更重要的技术本身,有那么一点点本末倒置的味道。”

    “嘁!爸你自己喜欢玩技术,不代表其他人也跟你一样,现在的时代早就已经不同了。”听到父亲对虞山卿的这些评价,刘启明有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哎!你这孩子。”听到自己女儿的奇谈怪论,刘总工也是相当的无可奈何。

    对于不同思维方式的人来说,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是完全不同,得到的结果自然也会是天差地别,原剧中刘总工和程厂长都比较看重宋运辉的才华和前途,所以这才有意的安排他们自己的女儿分别和宋运辉接触,而他们的女儿却是不一定都是顺从他们的想法,所以刘启明就表现得非常叛逆和不以为然。

    就像此时的刘启明更喜欢虞山卿的幽默和风趣,对于苏宁和宋运辉两人反而有些排斥和抵触,因为她认为苏宁和宋运辉所带来的前途问题不是她需要考虑的,所以她现在更为关心风花雪月式的美好爱情。

    看到自己的女儿刘启明对苏宁和宋运辉两人都没有想法,刘总工还是有些感觉无可奈何的,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强迫自己的女儿,毕竟这都是刘启明她自己选择的权利,刘总工认为作为父母就应该支持自己孩子的想法。

    ……

    一分厂一车间的大修搞的是如火如荼,可是一车间的车间主任闵忠生却是一直作壁上观,因为他是一个善于玩弄计谋和权术的高手,他认为不论这次的大修最后成功与否,都对他闵忠生是有功而无过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纰漏,大不了全部推给苏宁和宋运辉两人就行。

    严格意义来说大修也是技改的一种,很快金州化工总厂就发现一车间的产量提高了很多,最后车间主任闵忠生忍不住的感到惊奇起来,后来经过闵忠生的层层上报,最终还是让刘总工出现在了一车间。

    看着眼前一车间最终的产量报告,此时的刘总工整个人都惊呆了,侧目看了看年轻有为的苏宁和宋运辉,刘总工突然感慨还是年轻人有魄力,本来应该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就这样神奇的被苏宁和宋运辉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好啊!闵主任,你们一车间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我看可以照此在全厂全面推行下去。”刘总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闵忠生,相信闵忠生一定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刘总工,这都是你老领导有方,我们才能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成绩。”闵忠生深谙其中的钻营之道,所以他才算是一个纯粹的管理者。

    “呵呵,闵主任,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肯定会受到总厂的夸奖和提拔的。”看到闵忠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刘总工笑意盈盈的许诺着说道。

    “谢谢刘总工的提携!”此时的闵忠生惊喜的恨不得立刻跳起来。

    听到刘总工绝口不提苏宁和宋运辉,善于玩弄权术的闵忠生惊喜了起来,他知道这是刘总工允许自己独占功劳,这个可就远远的超过了他的预期,试问闵忠生又是如何不感到惊喜。

    很快此事的结果也不出乎闵忠生的预料,金州化工总厂的表功报告被贴了出来,报告上讲述的只有刘总工和闵忠生两个人,而对于真正的头号功臣苏宁和宋运辉却是只字不提。

    一分厂一车间的工人们都是愤怒了起来,纷纷咒骂刘总工和闵忠生两人的吃相太难看了,就连金州总厂的其他分厂车间的工人们也是有些愤愤不平,但是老谋深算的刘总工又怎么会没有预料到这些情况,所以刘总工早就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提前安排。

    先是宋运辉被调入了一分厂一车间的生技科做技术员,接着苏宁也被再次安排进金州化工总厂的翻译室,本来就应该属于苏宁和宋运辉的待遇和安排,反而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堵住了金州总厂的悠悠众口。

    “苏宁,前段时间你这么的辛苦,现在也如愿以偿的回到了翻译室,今晚哥们就带你去参加舞会庆祝庆祝。”亲眼目睹了苏宁这几天的披荆斩棘,宋晨微笑的对苏宁提议说道。

    “舞会?”

    “对!一帮土老帽瞎胡搞的,不过里面的漂亮姑娘可是随便搂。”宋晨满脸不屑的解释了一句,然后就是露出了暧昧猥琐的表情。

    “呃?宋晨,我就不过去了,你也要尽量悠着点,千万别搞出来什么事情。”想到现在还是思想保守的八十年代初,苏宁不由得就是对宋晨提醒了一句。

    “没事!我看你就是被刘总工玩的没脾气了。”

    “随你吧!记得可别玩的太晚。”看着室友宋晨不以为然的态度,苏宁有些哭笑不得的嘱咐说道。

    “知道了!突然感觉你比我姐还要烦。”

    看着自己的室友宋晨潇洒离去的背影,苏宁突然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老古董,做起任何事情都是谨小慎微的,可能是被系统安排在这个特殊年代,不由得就让自己有了患得患失的心理。

    自己的室友宋晨跑出去潇洒没多久,苏宁就来到了宋运辉的寝室里串门,顺带的把部分笔记本还给宋运辉,毕竟有些都快被自己给翻烂了。

    “宋运辉,刘总工和闵忠生真不是东西,我真想半夜去砸他们家的窗户。”看到好基友宋运辉吃了这么大的亏,寻建祥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起来。

    “大寻,你可千万别胡说。”宋运辉连忙阻止了寻建祥的胡言乱语,要知道隔墙有耳的事情经常发生,“别人要是听到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和我。”

    “怕什么!大不了老子再次在厂里大闹一场。”听到室友宋运辉的担忧和劝戒,寻建祥不以为然的反驳说道。

    “呵呵,寻建祥,听说你就是因为犯错才被发配到一车间,如果你继续不管不顾的大闹,这次可就不知道会被罚到哪了。”一旁的苏宁听着宋运辉和寻建祥的对话,也是不由得嘲讽的对寻建祥说道。

    “我......”

    “寻建祥,做人低调一点不吃亏,你天天这么张扬会招灾的。”

    “哼!苏宁,我以为你多牛一人,原来也是个逆来顺受的软蛋。”尽管知道苏宁和宋运辉说的有道理,寻建祥依旧是不服气的反唇相讥。

    “寻建祥,你要是想当爷爷,那就首先学会当孙子。”对于寻建祥的讥讽毫不在意,苏宁反而郑重其事的说道。

    “呃?苏宁,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就在苏宁想进一步解释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看到熊耳朵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宿舍,一看到宿舍里的苏宁就激动的说道,“苏宁,大事不好了。”

    “熊耳朵,你别急!慢慢说。”苏宁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却依旧是保持着自己的澹定。

    “苏宁,真的是慢不了,你的那个室友宋晨因为耍流氓,已经被派出所给抓了起来。”熊耳朵看到苏宁如此的澹定,连忙哭笑不得的解释说道。

    “什么?”此时宿舍里的苏宁和宋运辉三人都是震惊了起来,苏宁也顾不得澹定的直接跑了出去。

    “嘿!苏宁这窜的比兔子还快。”看着一熘烟的功夫就消失的苏宁,寻建祥哭笑不得的笑骂着说道。

    此时的宋运辉和熊耳朵可没有因此而发笑,因为宋晨既然是被派出所的民警抓走了,这就代表宋晨他算是彻底的完蛋了,更别说还是一个很严重的耍流氓,所以他们都很理解苏宁此时的惊慌失措。

    此时的苏宁直接跑到了派出所了解情况,看着眼前低头耷脑的宋晨,哪里还有刚才的潇洒和风流,“宋晨,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宁,我是真的没有耍流氓,只是正常的搂抱着跳舞,然后就被那个女孩说成耍流氓了。”看着现在自己眼前的室友苏宁,宋晨苦笑的解释自己根本没有耍流氓。

    “宋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要不要先通知你的家人?”苏宁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然后无可奈何的对宋晨问道。

    “苏宁,你放心!警察已经联系我家人了。”

    ……

    苏宁回到了金州厂翻译室工作,再也不用过苦逼的过三班倒的生活,但是依旧没有放弃对化工知识的学习,并且还需要更加拼命的学习德语和英语,毕竟自己的专职工作是一名翻译,所以相对的要求就是有些非常的严格。

    虽然没有了三班倒生活的折磨,苏宁却是比以前更加的忙碌了,每天都是翻译室,图书馆和宿舍三点一线的往返着,而且室友宋晨的事情也让自己很闹心。

    “苏宁?”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苏宁的思维。

    “呃?姑娘,你是?”苏宁满脸疑惑的看向眼前的女孩,自己确信从来没有和对方见过。

    “苏宁,我是宋晨的姐姐,我叫宋黎。”女孩的眼睛是红肿的,明显是因为刚刚才哭过。

    “宋黎,你好!你还没见到宋晨吧?”

    “见到了!宋晨让我来找你,说你应该可以帮到他。”

    “呃?宋晨真的是这样说的?”听到是宋晨让她来找自己,苏宁不由得有些错愕起来。

    “对!他说你认识金州厂的刘总工,想请刘总工从中和那个女孩说和,毕竟这就是一场误会而已。”听到眼前这个女孩宋黎的解释,苏宁意识到宋晨还是认为自己和刘总工认识,或者宋晨现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

    “宋黎,其实我和刘总工真的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去尝试求一求刘总工,至于刘总工愿不愿意帮忙就不一定了。”想到对方也是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苏宁也就接受了这个注定艰难的请求。

    “苏宁,谢谢你!”看到苏宁果真答应了下来,宋黎不由得升起了一点期望。

    “宋黎,那你跟我来吧!”

    接着苏宁就带着眼睛红肿的宋黎来到了刘总工的家里,而刘启明只是看了看苏宁就直接去上班了,而刘总工对于苏宁和宋黎的请求也是有些错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了。

    “刘总工,我们这一批大学生真的很不容易,经过严格的证审和四年的寒窗苦读,才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如果仅仅因为是一个误会而葬送了前程,可就真的是非常不值当了。”看着眼前的这个二号人物刘总工,苏宁彻底拉下了脸皮解释说道。

    “苏宁,你就确信宋晨和那个姑娘是误会?”听到苏宁把这件事情仅仅描述成一个误会,刘总工不置可否的看向了眼前的苏宁。

    “刘总工,我们也知道这种事情很难界定,所以就是想和女孩当面谈一谈,不论什么样的条件都好说,只要女孩愿意和宋晨私下和解就行。”苏宁知道无谓的辩论毫无意义,重点是尽快联系女孩商讨和解。

    “好吧!我去女孩家尝试着谈一谈,至于成不成我也不敢保证。”不知道是刘总工真的爱惜人才,还是感觉一车间的技改亏待了苏宁,竟然考虑了一会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刘总工。”看到刘总工真的答应了下来,苏宁和宋黎都是惊喜的对视了一眼。

    刘总工作为金州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号人物,亲自出面商讨还是很有效果的,最终女孩同意私下同宋晨和解此事,却是要求宋晨赔偿给女孩两百块,并且要宋晨对女孩进行书面道歉。

    女孩提出的这些要求对于宋晨来说就是意外之喜,毕竟比起因为流氓罪而坐牢可就太值得了,所以宋晨的姐姐宋黎当场就给了女孩二百块,而且答应让宋晨当面向女孩进行道歉,并没有顺着女孩的意思做什么书面道歉。

    别看“书面道歉”和“当面道歉”就是一字之差,其中的意思可就是天差地别了,而且“书面道歉”也会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宋黎玩了一个漂亮的文字游戏,所幸是把宋晨的这件麻烦事给解决了。

    “苏宁,谢谢你。”宋晨和宋黎姐弟俩满脸感激的看向苏宁,此时的姐弟俩都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

    “宋晨,你真的决定要辞职了?”宋晨从派出所里出来了之后,立刻就向厂办递交了辞职信。

    “是的!我在金州厂也待不下去了,不如主动一点提出辞职。”

    “宋晨,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千万别再胡乱撩骚了。”

    “苏宁,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下次去魔都我来招待你。”

    “好!一言为定。”

    看着宋晨和他的姐姐宋黎离开的背影,苏宁也是相当的唏嘘和感慨,命运实在是太过于捉弄人了,这件事情要是再晚个大半年,宋晨绝对会被派出所严肃处理的,哪里可能这么幸运的让他辞职离开,绝对会和原剧中的寻建祥一样被发配边疆。

    室友宋晨的离开并没有改变苏宁的生活,所以苏宁在金州化工厂生活依旧继续着,虽然这一次因为有苏宁的介入,宋运辉没有像原剧中那样在图书馆和水厂长偶遇,但是自从苏宁再次回到翻译室之后,宋运辉还是进入了水厂长的视线,可能水厂长一直都在观察着宋运辉,毕竟宋运辉也是因为老水的关系进入金州厂的。

    水厂长有意无意的让宋运辉关注新设备FRc技术的引进工作,慢慢的开始了他自己的计划,想要让宋运辉帮助他找到FRc技术的弱点,然后对费厂长和刘总工发起致命一击。

    苏宁一开始并没有想要牵涉其中,因为自己也有属于自己的工作,不可能一直介入到别人的人生,这样很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和习惯,一切顺其自然反而更加符合宇宙规律。

    翻译室的负责人凌主任拿着一张写满了德文的纸张,径直来到苏宁的面前说道,“小苏,这是京城北汽刚刚传真过来的部分德文资料,你看着帮忙给翻译一下,看看京城北汽那边满不满意。”

    “啊?好的!凌主任。”

    苏宁看着这张纸张上面的德文资料,知道这是北汽引进的来自德国的生产线,不知为何竟然会传真到金州找德文翻译,然后苏宁很容易就翻译好了这段资料,前前后后都没有用去苏宁一个小时。

    凌主任接过苏宁递来的翻译稿,明显是有些惊讶的感觉,“小苏,你竟然这么快就翻译好了?”

    “凌主任,这段资料没多长,翻译出来很容易。”

    “小苏,你前不久刚刚吃了大亏,这次可不能再吃亏了。”想到不久前因为小错误就被罚的苏宁,凌主任忍不住的嘱咐了苏宁一句。

    “谢谢主任提醒,我最近一直都有吸取教训,德文水平进步的很多。”

    “嗯,这就好。”其实凌主任很满意苏宁的学习态度,对于苏宁最近的刻苦钻研也是看在心里,然后微笑的对苏宁解释说道,“其实北汽是想从全国搜集德语翻译人才,一起去帮助他们攻坚德文资料库,这段资料也算是一种筛选的方式。”

    “主任,原来是这样啊!”听到此时凌主任的解释,苏宁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嗯,一会我就把翻译稿传真回京城北汽,苏宁你去回去工作吧!”

    “主任!再见。”

    对于翻译室领导凌主任的解释,苏宁也是多少能够猜到的,至于京城北汽临时借调自己,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反正都是随遇而安的事情。

    而且京城北汽也不一定能够看上自己的翻译水平,自己要是太过于自恋也不好,还是安心的做好自己目前的工作,并且继续拼命的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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