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的公寓内，他躺在床铺上，床头柜上放着左轮手枪，地上散落着关于小丑地铁谋杀案的报纸，电视上正在报道新闻。

    “市区的示威活动越来越激烈，斯托克市长呼吁群众，保持冷静，市内政府服务受到影响，一些商家也决定暂时停止营业，记者查克报道！”

    亚瑟手伸向一旁的枕头，拉近枕头贴近自己的脸闻了一下。

    这个时候，电视新闻里面主持人的报道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几个星期以来，在哥谭市不断高涨的愤怒与怨气，似乎将要爆发了，抗议者今天走上了街头，他们大多装扮成小丑的样子......”

    亚瑟从床上起身，看向床边的电视机，脸上闪烁着电视发出的蓝光。

    他看到了电视机上播放的一些民众，他们有的画着小丑的妆容，有的戴着小丑的面具。

    主持人继续说：“为了对抗城市精英，他们策划了多场游行示威活动，包括明晚在韦恩大礼堂慈善活动外面进行的大型集会！”

    有记者采访示威的人：“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一名小丑装扮的示威者愤怒地道：“富人去死，托马斯·韦恩去死！这一切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整个体制都去死！”

    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一幕的亚瑟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了笑容。

    “韦恩最近宣布要竞选市长，他将会出席明晚的慈善活动，大家或许还记得，是托马斯·韦恩，率先将哥谭市的许多民众称之为“小丑”的！至今他也没有表示歉意！”

    电视机上，托马斯·韦恩正在发表讲话：“我要说的是，这些人有毛病，我是来帮助他们的，我会帮助他们摆脱贫穷，帮助他们改善生活，这就是我竞选的原因，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但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亚瑟看着这一幕，许多抗议者的声音渐渐地传来。

    画面一转，韦恩大礼堂外面的大街上，挤满了抗议的人群，他们高举着标语：“杀死富人！”

    他们很多人戴着小丑面具，画着小丑妆容，他们高喊着：“杀死富人，韦恩去死！”

    亚瑟走在抗议者中间，他笑着看着这一切，他还握拳附和。

    一队安保人员站在人群和进入大礼堂的红毯之间的栏杆前面维持秩序，突然有抗议者和保安们发生了冲突，混乱之中，亚瑟越过了护栏，走到了一个员工通道的栅栏门前。

    当他再次出现在大礼堂内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红色的制服，穿着红色制服衣帽的亚瑟走进大厅，他四处张望，很快地走上大厅的楼梯，来到了二层的电影放映厅。

    电影放映厅内坐满了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穿着各式各样的晚礼服的女人们，银幕上正在放映着《摩登时代》，亚瑟走在电影放映厅的通道上，看着大银幕。

    此时此刻，电影正播放到《摩登时代》里面的蒙眼的卓别林正在空无一人的百货商场里面滑冰的画面，他沿着商场边缘没有栏杆的场地在滑冰。

    观众们轰然大笑，亚瑟也跟着笑。

    亚瑟看到了不远处的托马斯·韦恩夫妇，这个时候，他看到托马斯·韦恩离开了电影放映厅，他也立刻转身离开放映厅。

    男厕所里面，亚瑟站在镜子前面，他通过镜子看着远处在小便的托马斯·韦恩，亚瑟脱下了身上的红色制服，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出厕所，厕所里面只剩下亚瑟和托马斯·韦恩。

    亚瑟走向托马斯·韦恩，托马斯注意到了亚瑟，开口道：“我能帮你吗？朋友？”

    亚瑟想了想：“我不知道该说怎么说。”

    托马斯从亚瑟的身旁走过：“是要我的签名吗？”

    “不是！”亚瑟摇头。

    托马斯走到镜子前面的洗手池洗手，亚瑟走到托马斯身后，这一次轮到托马斯从镜子里面看着亚瑟。

    “我叫亚瑟，是佩妮的儿子！”亚瑟开口道。

    托马斯有些惊讶：“天呐，你就是昨天来我家的那个人？”

    亚瑟有些局促地道：“对，很抱歉突然跑去，但是我母亲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得跟你谈谈。”

    托马斯洗完手，擦了擦手：“老弟，我不是你的父亲，你有毛病吗？”

    亚瑟却道：“看着我们，我觉得你是！”

    托马斯转身看着亚瑟：“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是领养的，我也没和你妈妈上过床，你要什么？钱？”

    托马斯的话直接让亚瑟破防了：“不，什么？我不是被收养的！”

    托马斯感叹道：“天呐，她没有告诉你吗？”

    亚瑟疑惑：“告诉我什么？”

    托马斯叹了口气：“你妈妈还没有开始为我们工作的时候就收养了你。”

    亚瑟无法相信：“不，那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托马斯：“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被捕了，并且被送进阿卡姆州立医院。”

    亚瑟依然不愿意相信：“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需要你的谎言，我知道这很奇怪，我不想让你觉得不舒服，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没有礼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我什么都不要，我也许只需要一点温暖，一个拥抱，爸爸，要不然给我点尊重！”

    他突然嘶吼了起来：“你们这些人都有毛病吗？都在说我母亲的坏话！”

    托马斯突然开口道：“她疯了！”

    亚瑟突然笑了，大笑起来！

    托马斯韦恩看着亚瑟几秒然后突然道：“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是的！”亚瑟大笑着回答。

    “爸爸，是我！拜托！”他继续大笑着。

    托马斯韦恩突然给了亚瑟一拳。

    他痛的捂住了鼻子。

    托马斯一边离开一边警告：“你敢再碰我的儿子，我就杀了你！”

    亚瑟捂着鼻子，笑了一下，然后他捏着鼻子来到了洗手池前，镜子前面。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下一刻，画面变了，变成他赤着上半身，双手撑在厨台上。

    耳边传来了电话的铃声，他打开电冰箱，把冰箱里的东西掏出来，电话自动转到留言信箱。

    “弗莱克先生，我是加里警探，我们之前在哥谭综合医院见过面的，我和我的搭档还想问你一些问题，我们今天过去你家，但是你不在，如果你听到留言，请给我一个回复。我是加里警探，电话号码是......”

    亚瑟粗暴地把冰箱里面的东西清空，然后整个人钻进了冰箱，关上了冰箱门。

    白天，公寓内的电话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默里脱口秀那边的人打来的电话。

    说因为之前脱口秀节目播放了一段亚瑟的视频，所以默里让她打电话给亚瑟，看看他最近怎么样。

    亚瑟接起了电话：“你是谁？”

    “哦，我是雪莉，默里秀的工作人员，你是亚瑟吗？”

    “是的！”

    “亚瑟就像我说的，我们接到很多关于你的来电，默里让我联络你，看你想不想，来当他的嘉宾。”

    亚瑟沉默了片刻问道：“默里想让我上默里秀？”

    雪莉在电话里说道：“对啊，是不是很棒？他很想跟你聊聊，也许你能来一段表演，听起来很棒吧？”

    亚瑟抽了口烟，却皱起了眉头：“是啊，听起来很棒。”

    “能不能订个日期？下周四有空吗？”雪莉问道。

    亚瑟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画面一转，亚瑟坐在一辆公交车上，他坐在最后排，车的后玻璃镜，以及车壁上，都画着涂鸦。

    镜头拉近，后面的景色渐渐远去，亚瑟和那些胡乱的涂鸦，组成了一组诡异的画面。

    他走在街道上，穿过街道，走向了阿卡姆州立医院，

    医院的电梯里面，一个男人正被绑在担架上，他不停地挣扎着，身旁是一个警察和一个护工。

    亚瑟站在一旁，他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

    医院的走廊的办公室窗口，亚瑟显得有些着急。

    他透过铁丝网看向办公室内，这个时候，一个医护人员走到窗口处，他把一个沉重的旧文件存放箱放在桌上。

    “嘿，真的很抱歉，老兄，十年以上的病历都放在地下室，你要的是三十年前的，所以......”医护人员有些歉意地道。

    “我能问个问题吗？”亚瑟透过铁丝网看着这个黑人医护人员问道。

    “好啊！”

    “什么样的人会被关在这里？这些人都是犯罪了吗？”亚瑟问道。

    “有些是，有些人只是疯了，对自己或者对他人构成危险，有些人只是无处可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吧？”医护人员说道。

    “我知道，兄弟，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上次我就找了几个人来泄愤，我以为会很内疚，但是其实不会。”亚瑟突然说道。

    黑人医护傻眼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搞砸了，我干了些坏事，你知道，想要开心的过日子真的很难！”亚瑟说道。

    “听着，伙计，我只是个行政助理，类似于文职人员，我只负责整理文件，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但是我想你该找个专业人士，政府应该有些相关的市政服务之类的！”黑人医护说道。

    亚瑟这个时候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是啊，那些全被他们砍了。”

    他学着那个黑人女社工的语气道。

    这个时候黑人医护找到了关于佩妮的病历文件：“佩妮弗莱克，我来看看，诊断医师为本杰明·斯托纳医生，该病人患有妄想性精神病，以及自恋型人格障碍，她因为危害自己的孩子的安全而被判有罪！”

    说着他停下来看着亚瑟，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了？”亚瑟问道。

    “你刚才说她是你妈妈？”黑人医护问道。

    亚瑟笑着点头，却没有说话。

    “抱歉，我刚才说了，没有正式表格的话，我不能给你这些记录的。我可能会惹上麻烦的，如果你想，带你妈妈来这里签名，那会容易的多，但是没有她的签名，我不能给你这个，明白吗？”黑人医护说道。

    亚瑟突然把手伸进去直接抢夺文件，黑人医护抓住文件，可是亚瑟直接用头撞击铁丝网窗口，成功的把文件抢走了。

    他一路跑了下去，见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打开病历文件看了起来。

    终于他在病历里面确认了托马斯·韦恩的话，他的母亲佩妮，的确不是亲生母亲，他的确是被佩妮收养的弃婴。

    “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事情了，佩妮，你收养了他，所有的文件都在这里！”医生的旁白声伴随着亚瑟的查阅响起。

    “那不是真的！”佩妮低声地道。

    “全都是托马斯捏造的！好继续隐瞒这件事。”

    画面回转，是佩妮年轻的时候坐在医生面前说道。

    “你的某任男友，数次虐待你的养子，并且毒打你的时候，你也置之不理！”

    亚瑟笑了，低沉地笑着。

    画面再次回到医生和年轻的佩妮那里。

    “佩妮，有人在你那肮脏的公寓发现你的儿子时，他被绑在暖气片上，营养不良，而且全身多处瘀伤，头部有严重的重创伤！”亚瑟的笑声伴随着。

    “我从没听到他哭过，他一直是个快乐的小男孩！”

    亚瑟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歇斯底里，越笑着鼻涕都流了出来。

    他还是继续抱着病历狂笑着。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哭，可是却又变成了笑！

    夜幕下，天空下着瓢泼的大雨，亚瑟浑身淋透了，他走进公寓楼。

    走进电梯，按着电梯上升的按钮，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是索菲，索菲对着亚瑟做了个手指太阳穴开枪的动作。

    他来到索菲家，打开门，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他的手抚摸着墙壁，来到客厅里，手也抚摸着沙发，然后坐在沙发上。

    索菲走了出来，被坐在沙发上的亚瑟吓了一跳。

    “我的天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走错公寓了！”

    亚瑟却坐在沙发上毫无反应。

    “你叫亚瑟，对吗？住在走廊的尽头，我需要你离开，我女儿在房间里睡觉，求求你了！”索菲说道。

    亚瑟却坐在沙发上说道：“我今天太糟糕了！”

    “需要打电话吗？你妈妈在家吗？”索菲问道。

    亚瑟转身看向索菲，用右手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一个扣动扳机自杀的手势，索菲惊讶地用左手捂住了嘴。

    亚瑟回想起之前和索菲相处的画面。

    画面回闪，电梯里，索菲对着亚瑟笑。

    亚瑟家，他送走索菲。

    街边，他和索菲聊天。

    医院病房，他和索菲一起守着佩妮。

    画面回来，亚瑟依然保持着那个指着脑袋自杀的手势。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明白了，之前他和索菲的种种，不过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根本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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