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我.操!”差点儿没把我吓跪下......他这么沉稳装逼的人也会如此毁形象,这竹楼里究竟有啥?
放眼看去,但见一张破布帘子从门框上翻了下来,仔细一瞅,惊得我浑身一哆嗦,那他妈的竟然是一张人皮!还是一张女人的皮!
李叔蹦下了台阶,扶了扶眼镜,一脸憎恶的回头看,我能感受到他的崩溃,刚一进门儿,那人皮直接从上面儿掀了下来,像是蛊婆临走时有意设定好的!
要说这逼玩意真缺德,估计是为了防止这些孩子偷偷进去弄的机关!
李叔气恼的喘了口粗气,重新上前揭下了那张人皮,走进竹楼内,然而这个时候,刚才那个问妈妈在哪儿的小姑娘,突然失声尖叫了起来:“妈妈!”
她发疯似的冲了上去,摸到了自己妈妈的皮,与此同时,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压迫的这个孩子登时昏死了过去,栽倒在台阶上......
我脑子一阵阵的迷糊,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这张人皮就是这女孩儿妈妈的?李叔刚刚哄好这个孩子,现在竟让她看见了自己母亲的皮!
这对她幼小的心灵是多么大的摧残啊!我难以想象......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不!比噩梦还要扭曲变态,生活在大城市写字楼里的我,怎么能想到人间还有这么悲催野蛮的一幕。
李娉娉上前背起了这个小姑娘,我看见她眼眶里噙着泪,其他的孩子们默默的低下头,也不停的掉眼泪。
这个时候李叔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失落的叹了口气:“好了,我们走吧。”
他没心情再给我讲解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带这些孩子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魔窟!
我们出了寨子,日头已经偏西,孩子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我们,他们破衣烂衫,几乎处于半裸.体的状态,我和玉儿还有李娉娉,每人背抱着一个残疾,或者年龄小的孩子,一点点的往前走......
照我们这速度,要想回到镇子里,最起码也后半夜了,鬼知道还要在这竹林阵中转悠多长时间!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这一次,我们没有耗费多久,轻松的走了出来,我清晰的看见,那一个个挂着蜂巢的竹子俨然就在前方。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我也不好再问李叔什么,只是低着头一步步的往前走,这场噩梦快点儿结束吧,再折腾下去,我非要精神失常不可!
出了山阴,来到了女儿寨的后山,一阵阵竹子的清香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几个小孩子之前对我们还是将信将疑,看到这巍峨的大山,还有那残红的夕阳,这才相信我们没有骗他们,是真的要带他们离开这里......
那个头发长长,年龄最大的小男孩,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那股子伤心劲儿锥心刺骨,看得出,他在那个寨子里待的时间可不短了,老蛊婆不杀他,估计也是为了打杂。
我们行进的很慢,到了前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天完全黑了下来,放眼看去,山下的镇子黑漆漆一片,宛如鬼城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人们这般胆小慎微的样子,我心里竟燃起一团怒火,这帮人太麻木了,就跟鲁迅先生写的那些伸长脖子的鸭一样,全都是群看客!公安局里的警察们,为啥就不到大山里找一找,捉到那个老蛊婆把她绳之于法!
李叔带着我们往山下走,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镇子边儿上,孩子们的脚步明显加快了,生的希望重新燃起他们活下去的信心!
进了镇子,街道上黑乎乎一片,家家户户闭门关灯,李叔领着我们一路到了派出所门口儿,还行,在派出所的值班室里,微微的还亮着一盏灯。
李叔冲李娉娉说道:“你先带着你师弟,还有地仙回丽江的酒店,我把这边儿的事儿处理好就回去!”
李娉娉会意,放下了背着的小女孩儿,我和玉儿见状,对视了一眼,也把孩子们放了下来。
玉儿抱着的是个襁褓里的小家伙,那个勇敢的小男孩上前抬起胳膊,示意他来抱,看着他那坚毅的眼神,我心里说不出啥滋味儿。
“李叔,要不我们直接开车,把这些孩子送到市里公安局去,这里的警察都是棒槌!”我有些担心的说道。
李叔笑了笑:“这十几个孩子,车子装不下,你放心吧,我打110,他们会出来的,到了这儿,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李叔有安排,我们也不好违背,只得开上车子先离开镇子,在和那群孩子分别的时候,我不住的回头看,心里酸溜溜的。
他们虽然凄惨,但也是幸运的,总好过那些被做成阿魏的孩子们,我估计那个襁褓里的小家伙也就是几个月大,下一个阿魏,肯定是她!
李娉娉开着车,我和玉儿坐在后面,看着奥迪车绚丽的操作平台,我真的难以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这他妈的原始社会也不带这样的!
玉儿今天被吓的不轻,坐在后排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一切都结束了,不再有脏东西暗算我们了,等着我们的将是美好的生活......
从后视镜里我能瞟间,李娉娉的眼睛时不时的瞅玉儿,可能她也有自己的心思吧,毕竟玉儿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人。
“师弟,”李娉娉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一愣,赶紧应道:“嗯!”
其实应该是叫她师姐,但我觉得怪怪的,这种师父,师姐的称呼像是电视剧里的叫法,我十分的不习惯,就像我虽然拜了李叔做师父,但依然叫他李叔一样。
“你们回酒店先住下,我回去接应一下我爹,记住!我们不回来,你们不要离开,”李娉娉叮嘱道。
“哦,”我点点头,想来也是,李叔一个人在镇子里,连个车也没有,总是不方便,我们就在酒店里老老实实的等他们。
“师姐.....呃,”我还是叫了她一声。
“怎么?”
“内个,你有手机号吗?我可不可以记一下,”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联系起来方便,这一连串的事情进行的太仓促,我都没来得及记李叔或李娉娉的手机号。
李娉娉微微沉吟了一下:“回头再告你,你们就在酒店里待着,不管几天,都要等我们。”
她的话让我有点儿发懵,不管几天?难不成还要......
想想也是,李叔虽然好心,但这事儿讲不清说不起啊,带着一大群半残疾的野孩子来到派出所,如何证明自己,如何带着警察取证,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要处理。
可,李娉娉为啥不告诉我她手机号呢?是嫌麻烦,还是因为生分呢?
......
回到了酒店,我和玉儿精神和身体双重都要崩溃了,一起洗了个热水澡儿,吃了点东西,这才渐渐的缓过劲儿来。
李娉娉又开车走了,窗台前,我看着奥迪车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李娉娉,似乎比李叔还要神秘的多,她的性格好古怪,我完全拿捏不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潜意识里总觉得有种好感,但又不确定,当然,这种好感和男女之事无关。
和玉儿躺在床上,我脑子里还在想着白天那张可怕的人皮,挥之不去,真的好恐怖,我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人皮,尤其是头皮部位,还牵连着长长的头发,那干瘪褶皱的胸部就像是两个破口袋一样,说不出的恶心和膈应。
李叔在老蛊婆的宿舍里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看到了比人皮更加恐怖的东西,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想再问李叔了,因为那里的一切除了能给我制造心理疾病以外,似乎也没啥积极意义。
不过,我也产生了一个无比恐怖的想法,那个老蛊婆,她长得那么丑,瘦的简直就像个蜘蛛人,这逼玩意儿就算穿成现代人的衣服,在人群中一站也能把人吓够呛,她剥了那女孩儿妈妈的皮,难不成,也跟《聊斋》里演的画皮一样,披上人皮混迹在人群中?
人有的时候就是贱,你越是不想想什么东西,它一个劲儿往你脑子里钻,搞得你好心烦。
玉儿还是有些害怕,死死的抱住我丝毫不敢松开,似乎我们和李叔父女分开后,她的安全感骤降,生怕再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来加害我们。
“玉儿,呃,你别害怕,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我抚.摸着她光滑的肩膀安慰道。
玉儿抽着鼻息,略带委屈的看着我,晶莹的眸子里闪着一些泪花。
“阿肖,我永远都不要跟你分开......”她又开始像个孩子了。
我笑了笑:“不会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玉儿的小嘴儿又撅了起来:“你以前也是这么说,后来还是选择了姐姐。”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去!又来了,主要矛盾解决,次要矛盾上升,玉儿和月儿之间,肯定会一大堆麻烦等着我!
“哼哼哼......”
玉儿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冷笑。我的头皮瞬间发麻,登时僵住了,我的天,这会不会是月儿,然而听这声音,好像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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