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梦的身体在春情精心的调理之下一点点的好了起来,本来也只是一场风寒罢了,只是仇梦怀孕,本来就动过胎气,身子单薄,所以调理起来,委实是费了一番功夫。仇梦的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而在这中间,李庶却一次都没有来过,只有仇梦刚刚醒来的那一天来看了一次之外,整个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甚至仇梦都开始以为,那天他答应了她等她身体好了就带她出去玩只是一句玩笑话,一句空许诺,也许皇家的人也都是如此的,王权富贵见得多,谁还记得,对着女人的一个小小许诺,春情扶着仇梦在院子里面缓缓的溜达着,此时虽然已经秋天,可是院子里面的花终究是还没有落尽,虽然有些衰败之景色,却还是倔强的开在枝头上面,仇梦蹲了下来,蹲在了还未曾落下枝头的花的面前,细细的打量着它已经蔫掉了的花瓣,缓缓的叹了口气,她现在何尝不是像这晚秋的花瓣,还在垂死挣扎着,不肯低头的倔强,因为只剩下她自己,反倒有了种一枝独秀的味道,仇梦缓缓的笑了起来。其实并不是这样,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美好。
仇梦并没有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感怀上面,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春情继续扶着她向前走,春情不知道一支开败了的花有什么好看的,以至于仇梦蹲在地上看了那么久,和仇梦相处的时间长了起来,春情也发现了仇梦其实是一个特别号说话的人,所以也就渐渐的放开了起来,心中有什么疑惑,也知道问了。春情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仇梦。
“只不过是一朵马上就要开败了的花,有什么好看的,娘娘你刚刚蹲在那里是在看什么?”春情理解不了仇梦蹲下来看一朵快要开败了的花,于是问仇梦一朵开败了的花有什么好看的,仇梦低敛了眉眼,目光看向了远处,有些远黛青山的淡然感觉,春情发现,自从仇梦出宫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气场都变的沉静了起来,不似在宫中那般急躁的存在了,其实仇梦在深宫之中那么生活,也只是被逼的罢了。
仇梦缓缓的笑了起来,指着地上的残破的花瓣,缓缓的开了口。“你发现了么?其实这些花,就和人一样,有些人甘于落寞,能够认命该低头的时候就把头低下了,而有的人,就不甘于落寞,非要倔强的不肯低头,想要去抗衡不可能抗衡的力量,最后也不过就变成了垂死挣扎,结局不会有变数,却因为一腔倔强受尽了凌虐和侮辱。”
一边说着,仇梦就缓缓的嗤笑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她的真实的写照,她不过就是一个不甘心的人,不甘心命运的摆弄,不甘心皇朝的摆弄,总是想着要去抗争,去扭转不可能的局面,到最后的结果,葬送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罢了。仇梦缓缓的叹了口气,也不管春情是不是听懂了,就兀自的继续向前走了过去。
其实春情听懂了仇梦话语中的自嘲意味,也知道仇梦这么说不过是将那些花全部都暗指成了自己,不过春情并没有说话,还有,有的时候,就算是主子的脾气再好,你和主子再随意,主子的事情,你可以问,但是却不可以加以评论,这件事情,春情一直执行的很好。
就算春情的心中并不认可仇梦说的那般,她就像是这快要残败的落花一样,却也并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意见,仇梦兀自向前走着,却没有想到在这么大的避暑山庄里面还能碰见慕容空,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同在一个山庄内,总是会见到的。
之前仇梦一直在自己的房间中养身体,慕容空也从来没有出现打扰过仇梦的修养,所以就算是仇梦知道慕容空就带着御林军守护在外面,她也并没有见到过慕容空的人影,此时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昨天日里就出来溜达了一会,去也没有见到慕容空的出现,可是仇梦的心里却一直没有忘记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只是有些人,早就在经年之中变的面目全非了起来,相见不如不见来的好。
此时迎面撞上慕容空未免有些尴尬,仇梦只是对着慕容空点了点头,就打算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有些人,再遇见,却也不合适说一声好久不见。因为那些青梅竹马的流年早就葬送在了红尘的奔波中,到如今,也只剩下了额君臣之礼。
当年就已经不可能,到如今更是没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缘分从身边溜走,原因为会荣辱与共共度一生的人,到最后可能会渐渐的变成陌生人,甚至是对立的关系,还好,他们还只是君臣,没到对立的地步上。
“娘娘的身体好了?”他轻声的询问着,似乎已经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锋芒毕露,长时间混迹在战场上的人就是这样的,早就磨练出来了一身铁血,浑身都是霸气凌人的,他似乎不想在她的面前拿出来那么强势的态度,所以微微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而仇梦却还是浑身都绷紧了不自在起来。
有些人,在经年之中放下了,再有牵连必定尴尬。就如同现在的仇梦和慕容空,早就该在经年之中放下的人,如今再提起来必定是尴尬的,仇梦缓缓的笑了笑,将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面色却依旧从容。
“好多了,出来透透气。”仇梦的笑容是浅淡的带着疏离的意味的,用抗拒且疏离的神色将慕容空面对着,仇梦甚至还能想起那天晚上他在后花园将她揽在怀中的那种感觉他在她的耳边说了那么多的话,尽管感动仍在,却终究会败给现实的残酷。
她是君之妻,他是君之臣,如是便君臣有别,即便不是君臣有别,她一入宫门,前尘种种,就只能化作过眼云烟。“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似乎在安慰着自己一般,慕容空的脑袋耷拉了下来,在口中缓缓的念着,也不知道是说给仇梦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总之在口中喃喃着,似乎是在求一种心理安慰。
“将军也辛苦了,还要在这里守着我将孩子生下来,将军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和春情去那边溜达去了。”仇梦缓缓的笑了起来,拉着仇梦转身就走了,根本就不等眼前的男人回答他是不是有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流年中那些快要被泛烂掉了的那些过往和曾经,关于年少无知,关于青梅竹马,关于往日种种,却都归结进了一个曾经,无需再提起,即便是提起了又有什么意义,哪里还有路,供她回头,向回走。
仇梦觉得自己的眼眶都微微的湿润了起来,死死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春情带着她走,满地的落红堆积出秋末的凄美,仇梦眼中的泪水就这样点点滴滴的憋了回去,眼泪的存在没有意义,何必一次次哭出来自讨没趣。
更何况她曾经的那些过往,都是不能被提起的,一旦提起,很有可能就会造成她的万劫不复,她不能提,提起来,满是伤痕。
“娘娘和慕容将军是旧相识?”春情的声音微微的有些惊讶,有些不可置信的将仇梦看着,整个皇宫之中谁不知道,慕容婉婉之所以能当上皇后,全部都是仰仗着她那个威风凛凛手握兵权的哥哥,因为有她的哥哥的存在,皇上既要讨好着慕容空,又要制约着慕容空,所以才将慕容婉婉放在了那么显眼的地方,时刻提醒着慕容空。
倘若仇梦和慕容空是旧相识的话,那么和慕容婉婉必然也是旧相识,春情有些讶异,既然是旧相识,何至于在宫中苦苦的缠斗到这般的地步,似乎谁都不想退让一步,求着的,都是让对方死。
“曾经的慕容家和许家是旧相识罢了,只不过先一步飞黄腾达的是慕容家,就不能再用旧相识来称呼了。”仇梦浅浅的抿唇一笑目光波澜不惊的看向了前方,诉说着的,是最最世态炎凉的事实,仇梦自己都低头吃吃的笑了起来,这世态的凉薄,也着实是好笑了一些的。
“春情,你说你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到最后,我该如何处置你呢?”仇梦猛然回头问了春情这样一句话,春情的脸色瞬间就惨白了下来,这么多天,仇梦对春情的态度一直也很好,让春情差点忘记了,她伺候的主子是这么一个疑心病非常严重的人,春情死死的咬住了了下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
“春情什么都不知道,到死都不会知道。”仇梦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春情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弯腰掸掉了她膝盖上沾着的泥土。“你不必怕我,别人不会对不起我,我自然也就不会对不起别人。我虽然戒备之心比较严重,却也不至于牵连到无辜的人,但是你最好清楚,你怎么对我,就算我尸骨无存,到最后也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仇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看都没有看向过春情,春情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扶着仇梦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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