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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龙王毕竟是龙王，玛里苟斯继续催动全身的魔法能量，寒冰以更快的速度蔓延上来，姜维汉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脚都快要被完全冻结在玛里苟斯的脑袋上了！

        “我来帮助你！”阿莱克斯塔萨飞近，她张口，生命缚誓者的烈焰向着完全凝固、像是一个雕像一样的玛里苟斯喷吐而去！

        就算是玛里苟斯的保命手段，也无法面对阿莱克斯塔萨的烈焰炙烤。

        寒冰正在融化！

        其他英雄们见机纷纷冲了上来，各自准备自己最强的攻击，在保护玛里苟斯的冰甲消失之时，就是他们发起攻击的时候！

        玛里苟斯为了不被姜维汉直接杀死而动用了保命的手段，可这冻结自己的防御魔法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没有阿莱克斯塔萨在场，那么玛里苟斯的应对无疑是成功的。因为只要他继续注入能量，这厚实的冰甲就能一直保护它。等到大清洗降临时，他就能发起反击了！

        可是这个假设注定是不成立的。阿莱克斯塔萨的烈焰吐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坚冰，液化和汽化的冰甲正在快速消融，变得越来越薄。

        玛里苟斯能够感觉到这令人绝望的变化，他知道最多几个呼吸后，他的防御就会在阿莱克斯塔萨姐妹的联手下被彻底破坏，接着这些龙眠联军的所有巨龙和凡人、以及超凡者准备已久的最强攻击将会在那一刻全部降临。不说其他的，光是现在仍站在他头顶上的姜维汉那致命的攻击他都不一定抵挡得住。就算是龙王，也无法硬抗这样的攻击。

        他能想象自己的下场——一定不会比粉身碎骨更好。

        “难道我看不见自己的成功了吗？”玛里苟斯想到最多几分钟后就会到来的大清洗，或者说对有罪的施法者与施法种族的大审判。他为此准备已久，却无法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将是他死去之前最大的遗憾。

        最后一刻，玛里苟斯透过生命烈焰的火幕看向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姐妹。就算火幕扭曲了形象，他依旧能分辨出阿莱克斯塔萨脸上毫不掩饰的愤怒和伤心。她的妹妹一样如此。

        几万年前，他们还是元龙的时候，种种因缘际会下，他们为对抗疯狂的迦拉克隆而团结到了一起。他们互相救过彼此的性命无数次，甚至最初的时候，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是胜似亲兄弟的生死之交！他们五个——诺滋多姆、耐萨里奥、阿莱克斯塔萨姐妹以及他自己。虽不是真正的兄弟姐妹，感情却比血亲还要强烈真挚。

        裂隙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玛里苟斯很快就想起来——是一万年前上古之战，耐萨里奥突然背叛了他们的时候。他曾经的好兄弟变成了死亡之翼，五头守护巨龙之间原本紧密联系的纽带从此断裂了。

        现在守护巨龙中关系最亲密的两位正并肩来杀死他，就像他们曾对死亡之翼所做的那样。

        或许是接近死亡。玛里苟斯想到了很多。只是一瞬间，他脑海中就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一声类似玻璃破碎的“咔嚓”声响起。

        保护玛里苟斯的防御法术终于失效了！

        冰甲破碎。姜维汉收起法杖，双手握住剑柄，将它高高举起来。在玛里苟斯最后的防御消失前，他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强烈的挫败感和惋惜充斥着他的内心，想到玛里苟斯即将在自己剑下毙命，想到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大清洗。姜维汉心中一片黯然。

        “很抱歉，玛里苟斯。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其他人。”

        这一段意念传入玛里苟斯的脑海之中。接着这位强悍的织法者额头传来针刺般的疼痛。那不是什么物理或者法术的攻击，而是遭遇极度危险时直觉的强烈提醒，提醒他头顶的圣焰之剑将刺破他的脑袋，提醒他其他英雄的攻击将会让他彻底死亡！

        玛里苟斯再也没有别的手段可以像刚刚那样保护他了。

        姜维汉猛地下刺，剑尖沿着刚刚的那个伤口刺进玛里苟斯的后脑。那里因为刚刚的伤口蔓延出来的血迹随着冰甲消逝而喷涌出来，沿着这颗蓝色鳞片覆盖的龙头蜿蜒奔涌。姜维汉感觉到了剑尖刺到头盖骨的微微阻滞感。但这骨头就算再硬几倍也无法阻挡圣焰燃烧的银白审判。

        下一瞬间，剑尖就会真正刺破颅骨。彻底绞碎玛里苟斯的大脑，终结他的疯狂！

        可是这一瞬间突然被无限拉长了——周围的空间变成了灰色。姜维汉对此无比熟悉，这是时间被停止所产生的现象。

        施展这个法术的并不是克罗米，也不是她带来的青铜龙军团中的任何一个巨龙。姜维汉虽然无法行动，但他也猜到了是谁动手的。

        那是一个在他预计中不可能到来的人——一个能够站出来证明玛里苟斯的行为是错误的人。

        青铜龙王——诺滋多姆！

        他在玛里苟斯即将死亡的一瞬间来到这里，并出手制止了所有人！

        克罗米的情绪变得异常兴奋——她的龙王并没有缺席这场关键的战役！

        诺滋多姆，他总会在最恰当、最关键的时机出现，并做出最正确的举动和抉择——好吧，也不是一直都正确，至少在处理有关姜维汉的事情上，他少有的有点昏头。

        克罗米虽然不能动弹，但思维却在飞速运转，随着青铜龙王的到来，她内心才真正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诺滋多姆来了，这件事才能真正了结，以巨龙的方式了结！

        诺滋多姆直接从深沉的夜空中显露身形，他慢慢扇动着双翼，从灰色的、凝固的时间中飞到这里。

        “玛里苟斯，我的兄弟。”诺滋多姆来到蓝龙之王面前。他的双眼流露出十分内疚和沉痛的情绪，“是我害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

        玛里苟斯被冻结在灰色的时间里，他无法做出任何举措，但思维依旧能够运转。

        “快告诉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我的行为是正确的！”他立刻将自己的意念传达出来。这个时候他算是死里逃生——如果诺滋多姆还是和他站在一边的话。

        至于同样在龙眠联军中的克罗米？玛里苟斯选择性地忽略了她的站队。

        他以为自己安全了，以为睿智的诺滋多姆会帮助他，可是接下来诺滋多姆却沉痛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兄弟，错的是我们……”

        “怎么会！你在胡说什么，诺滋多姆！快将我放出来。我要继续完成我的‘大清洗’！”玛里苟斯无法接受诺滋多姆的回答，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我没有胡说，我会向你证明这一点。”

        诺滋多姆将长久以来的这些事情的所有因果都展示出来。这段回溯的时间景象直接呈现在玛里苟斯脑海中，绝大部分内容他都已经看过，因为这跟不久前姜维汉所展示的那些几乎完全一样。

        “我已经看过这些了。诺滋多姆！快放开我！”玛里苟斯传达出自己强烈的意念。

        诺滋多姆无动于衷，他继续展示这些幻象，而玛里苟斯终于看到了一些不同的部分。

        比如姜维汉没提到的诺滋多姆自己因为看到的那些未来幻象而针对姜维汉做出的各种报复最后都证明错的是青铜龙王自己。比如诺滋多姆劝说玛里苟斯注意防备阿莱克斯塔萨带着姜维汉来攻击他，这实际上正是导致“奥核之战”被发动的原因之一。

        玛里苟斯对这些状况感到惊异，可是他依旧坚持之前的想法，因为不管如何，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姜维汉——是他策划了这一切，甚至包括利用奥核之战来夺取那枚几乎完成充能的聚焦之虹。他要干什么？毁灭世界吗？

        玛里苟斯认为诺滋多姆也受到了姜维汉的迷惑。甚至以为自己做错了！

        这段回溯的时间记忆更是让玛里苟斯坚信他和诺滋多姆原本就是正确的，错的只有姜维汉，是他的阴谋导致了这一切！

        玛里苟斯将自己的判断一股脑地传达给诺滋多姆。但这只是让这位青铜龙王的神色变得更加伤感和愧疚。因为他认为要不是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玛里苟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段记忆很快来到了末尾。

        玛里苟斯再一次看到了受到“姜维汉”化身的暮光神父迷惑盗走了聚焦之虹的儿子亚雷苟斯被他安全的那一幕。这个幕后的真凶在亚雷苟斯的最后一击中显露出身形——赫然就是现在将剑插在他脑袋上的姜维汉！

        “看，看到了吧！就是他！是他引发了这一切！”玛里苟斯疯狂嘶吼，他的精神几乎狂乱。重新经历这份记忆，无异于重新经历一次自己儿子的死亡，这更令这位父亲伤心欲绝。

        他的女儿克莉苟萨已经在流沙之战中牺牲。亚雷苟斯几乎被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可是却被这个人类迷惑、堕落。最后死亡！

        在玛里苟斯眼里，姜维汉根本不是什么人类。是魔鬼！

        可正在这时，画面中的那个“姜维汉”在杀死亚雷苟斯后，用玻璃器皿收集了一些他的血液，又从他身上搜出了聚焦之虹。做完一切后，他才满意地笑了笑。

        这时一道紫色的传送门从他面前出现，他跨过传送门，视角也跟着过去。“姜维汉”出现在了暮光堡垒，一个双头食人魔术士正在传送门的这边等着他。在这里，他终于放下了所有伪装，变成自己的本来面目——暮光神父，本尼迪塔斯！

        而他面前的那个双头食人魔，毫无疑问，就是“暮光之主”古加尔！

        “干得不错，暮光神父！（总算是报了一点仇！该死的姜维汉！敢暗算我！）”古加尔的两个脑袋分别说道。

        之前他为了救布莱克摩尔，结果伸手抓过来一个*炸弹，不光身体遭受重创差点死去，左边的脑袋上的那颗独眼还瞎了！毫无疑问。要是给古加尔心目中最恨的人拍个名次的话，姜维汉绝对是前三的人选！

        能借这个机会暗算一下姜维汉，不管效果怎么样，至少也能稍微收点利息！

        “一切都是为了暮光之锤，为了上古之神的复苏。为了死亡之翼阁下！”暮光神父神色狂热地回答道。

        诺滋多姆的画外音在此时响起：“你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永恒龙王提供的。你被算计了，我的兄弟——这个时候，姜维汉还在龙眠神殿，无数人可以为他做证。”

        回溯的记忆在此时中止。玛里苟斯陷入完全的呆滞之中。

        “你是说——我错了？我错怪了他们？我的一切行为都毫无意义？我在配合上古之神的计划？我在做跟死亡之翼同样的事情？”无法接受这一切的他发出一连串的质问。他的意念犹如潮水一样扩散出去。

        诺滋多姆以沉默回应，显然是在默认这个事实。

        “虽然你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回答他的是姜维汉的声音。这么漫长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姜维汉从停止的时间中恢复行动。甚至只要他愿意，在诺滋多姆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能摆脱停止的时间，继续刚刚的行动——将剑刺进玛里苟斯的脑袋，彻底杀死他！

        现在一切的误会都得以澄清。姜维汉也没有继续杀死玛里苟斯的理由了。他拔出银白审判，从灰色的空间中走到玛里苟斯面前。看向他，并问道：“之前我已经说过一次——现在，我再一次恳请你停止错误的行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玛里苟斯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被他认定为是一次幕后凶手、迷惑了三位守护巨龙，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四位守护巨龙的“真凶”变成了真正拯救他们的人，变成努力挽回他们错误的人，而他坚持的正义审判突然变成了上古之神蛊惑下的破坏行为。他间接变得和和死亡之翼一样，成了上古之神的走狗！

        骄傲的织法者怎能接受这样的逆转！

        “不，不。这一定是错觉……我怎么可能是错的？我怎么可能是错的！”玛里苟斯几欲疯狂。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任何的证据来驳倒诺滋多姆，来证明青铜龙王提供的是伪证，来证明他自己的行为依旧是正确的。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证据，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他意识到了一个万分残酷的事实：作为守护巨龙，他却正在做毁灭世界的事情！

        “我，我……怎么能犯下这样的错误！”玛里苟斯思维停滞，这一刻他不想面对任何人，甚至宁愿诺滋多姆没有出现。或者到来之前他已经被攻入永恒之眼的这些人杀死——至少那样他还认为自己是为正义、为职责而牺牲的，是崇高的。是有价值的。不像现在——现在他无颜面对任何一个人，羞愧和绝望占据了他的内心。

        姜维汉见玛里苟斯像是精神崩溃了一样。传出来无数混乱的情绪波动，这样的他显然无法正确交流。

        “玛里苟斯，快醒醒！停止向奥法之图注入能量，一切还来得及！”姜维汉将自己强烈的意念瞬间传达到玛里苟斯的脑海之中。

        “织法者”被这强烈的意念震动了一下，他有些恍惚，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很快就想起来。

        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一样，痛得全身虚脱。想到姜维汉所提出的问题，他止不住自己的恐惧和愧疚：

        “晚了，太晚了……奥法之图吸收聚焦之虹的能量已经超过一半，我也无法中止这个进程。它一定会发动，就在时间恢复会，或许一分钟，或许两分钟，来自扭曲虚空中的奥能爆炸将蔓延到预设的目标那里，几乎没有谁能够逃得开它的审判……晚了，已经晚了……”他的神色一片绝望。

        这个答案让诺滋多姆和姜维汉的心都沉了下去。

        姜维汉万分不甘，他怒吼道：“你不行就让我来！快，马上把奥法之图和聚焦之虹找回来！”

        这个时候，姜维汉只能寄望于自己的泰坦权限能够起作用了——否则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可以阻止“大清洗”的到来。

        “你？”玛里苟斯恢复了一些行动，他抬头看向姜维汉，虽然他已经无能为力，可他不认为别人能办到他都不能办到的事情。毕竟在艾泽拉斯，身位织法者的他就是奥法之图和聚焦之虹的最高支配者。

        可是这个时候除了寄望于奇迹发生，寄望于这个人能创造奇迹之外，他还能干什么呢？

        诺滋多姆也知道事不宜迟，他立刻彻底解开了对玛里苟斯的束缚，而玛里苟斯则念起咒语，落入黑暗深处的奥法之图和聚焦之虹很快就飞了回来，重新落入他爪子里。

        姜维汉一把抢过这两样东西，并立刻将自己的意念投进去。这两样掌控魔法的神器顿时亮起强烈的光芒。

        “我能做些什么吗？”玛里苟斯心中忍不住伸出一丝希冀。这个人的确像是正在创造奇迹——至少他不知道咒语的情况下就驱动了这两样神器！这在以前的玛里苟斯看来完全是不可思议的！

        “祈祷！”姜维汉最后丢出这一句话。(未完待续)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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