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黔、赫拉底、麦兹卡瓷和爱莉汇聚在甜品店里,圆桌的中间摆放着一个烛台,上面点燃着熊熊不灭的「烛火」,四人坐在四个方位,双手交叉拖着下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红黄色的火光不断摇曳在他们的脸上。
“啪!”的一声,甜品店的大灯突然被点开了,瞬间房间变得明亮。
鲁炎:“额?有灯你们怎么不开?”
弗兰:“这是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吗?”
爱莉看到从鲁炎身后探出的弗兰,惊讶地和她打招呼道:“弗兰姐姐!”
“她就是弗兰?”
弗兰尴尬地对其他三人回应道:“嗨!你们好,我就是弗兰。”
弗兰从意识之外睁眼,便发现自己在一家破乱的花店旁,整个商店的结构没有什么破坏,但奇怪的就是地上全是破碎的盆栽,泥土和鲜花糊作一团,自己手里还捧着一个完好的盆栽。
“真奇怪?我这是在干嘛?这里又是哪里?”
弗兰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直到那一个熟悉的身影飞速的跑过,“鲁炎?”
“你要去哪?”
“额,来不及解释了,先和我走!”
鲁炎刚刚醒来就碰到了弗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今发生的一切,他马上拉着弗兰的手,一起去往麦兹卡瓷的甜品店。
本来一开始看到没有开灯一片漆黑的店内,还以为白跑了一趟,可里面忽而又发出一些火光,于是鲁炎“啪”的一下打开了灯,原来大家都在。
赵黔看到突然前来的鲁炎,观察到他手上的「数据环」,察觉到了他与之前的不同,“你全记起来了?”
鲁炎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第一时间来找你们了。”
“那……这位弗兰小姐呢?”
“额……我刚来……”
“看来你并没有被修改意识。”
赵黔向新来的鲁炎和弗兰解释了这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在他们二人支援到醒来之前,赵黔他们四人已经在这里循环了不知多少遍了。
弗兰观望了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月荼奈奈呢?”
她很担心,在秘境中所看到攻击月荼奈奈的人便是眼前的这位赵黔,但如果那个时候的鲁炎没有醒来的意志,没认出月荼奈奈也是情有可原。
赵黔听着弗兰的表述,皱了皱眉头,“你说你在一个空间里看到我刺伤了你的朋友……听你这样的描述,倒像是今天发生的。”
赫拉底:“可我们今天刺杀的不是一只三条尾巴的黑猫吗?”
麦兹卡瓷:“而且那一切还都只是「女皇」搞出来的假象。”
鲁炎突然被点醒了:“三尾?黑猫?乌鸦?这不就是月荼奈奈和那个谁吗?!那黑龙是谁……”
他回忆起了当时黑龙的红色眼睛,瞳孔之中的血月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那是当时黑龙口中说的话。
心脏的疼痛感突然抽了一下,鲁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曾经在地洞中的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
卡洛琳和卡尔修斯,一把短刀从鲁炎的身后戳穿了他的心脏,那之后阿尔法用自己的血液凝固修补了这个伤口,那时发出的「冰元素」的力量,也许来自阿尔法。
“是卡尔修斯……那个黑龙。”
“卡尔修斯!难道妙兰伽说要找的人是他?”
赫拉底打断了他们的回忆:“等等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说,我们打的那三个怪物,其实是人?”
赵黔:“左眼拥有血月图案的人,嗯……我好像在哪见过……”
麦兹卡瓷:“这样就对了,我们加上弗兰,不是刚好九个人吗?”
爱莉:“什么?”
麦兹卡瓷:“明天……就是第九天了,也是「长生祭」最大的祭祀——「祝寿」,是最后一天了!”
赵黔:“找机会,杀了「女皇」,我们才可以出去。”
“咚……咚……咚……”
钟声敲响了,从「女皇宫」的这边传到了「教堂」,辽阔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小镇,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声声的巨响下苏醒,那是“太阳”还未升起的黎明。
居民们手里拿着烛台,那是之前「洗尘日」所接回来的「烛火」,万家的烛火浩荡,整个小镇都在这一片星星之火的照射下。
赵黔和鲁炎他们三三结伴,带着属于自己的「烛火」,随着人群也来到了「长守祭坛」,这里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祭坛的西边开着一道口子,也是整个祭坛正对的方向——「女皇宫」,南北两处由「落石」所做的「祭天柱」散发着蓝色的微光,其余四个角竖着「长生木」,竖在祭坛中心的巨大石柱之上开了一个圆形的口子,对着东方。
实际上这个世界是没有「四方」这个概念的,之前王叔对赫拉底所说的设计要求,东西要对着的方向实际上是「女皇宫」和教堂,但实际人们生活之中,却喊着东西菜市场,按照这个逻辑,「女皇宫」和教堂却是南北方向……
身着白色长裙,头戴白色长纱的「女皇」,优雅缓慢的在黑暗之中从西边的方向走来。
在黑夜之中的她,全身散发着白色的微光,她那白皙的皮肤和洁白的眼瞳,像是圣洁的天使,或者是一具神圣的雕像,除去她那唯一的黑发,又像是死人一般的,一具尸体。
整个环境都很安静,居民们没有因为「女皇」的出现而惊呼,而是拿着烛台,静默不语。
爱莉:“商?!”
直到商穿着那一身绣着金线的藏青色的祭祀大衣,走到了「长生祭坛」的中心,他向天空伸开双手,看了一眼天空,然后低头,双手交叉,众人也纷纷低下了头,唯独「女皇」没有。
商突然开口道:“铭记「教训」,铭记「恩惠」,铭记「代价」,铭记「人」的「愿望」,铭记「神」的「长生」……愿吾之所存,长长久久,生生不息……”
台下的居民们开口道,除了「女皇」,“愿吾之所存,长长久久,生生不息!”
商:“「神」已死,「人」当立!”
台下的居民们跟着说道,除了「女皇」,“「神」已死,「人」当立!”
那是戏剧里的台词……
「女皇」终于开口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大声说道:“「祝寿」开始!”
商站在「长守祭坛」的中间,转身面向着西边的「女皇」,他靠在中心石柱上,四个方位角的守卫,用力推了一把巨「长生木」,巨大的树干重重的倒下,砸在了商的四周,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了里面。
爱莉有股不好的预感,这个情景太像当初的母亲,绑在石柱上,任凭一把大火无情的带走,但此刻的她极力的抑制自己躁动的内心,因为商并没有被绑着,也没有什么大火,即使有,商也可以逃脱。
但接下的发生太快了,所有的居民突然蹲下,将手里烛台中的「水」连同不灭的「烛火」一起,倒进了前方的凹槽里。
水流将整个圆形凹槽填满连接起来,无数的「烛火」汇聚在了一起,这就是所谓的「万家所烬的薪火」,在那一刹那,所有的「火」连接了起来,小小的烛火,瞬间燃起,如同火灾一般,涌上高处。
熊熊的烈火瞬间点燃了「长生木」,将商整个人包围在巨大的火焰之中,高高扬起的烈火和刺眼的火光,让赵黔和鲁炎他们难以看清。
但爱莉知道,她害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她想起了之前的“爱莉”所想极力阻止的,究竟是什么了,“不!商!”
为什么?为什么商不逃呢,他就像没有听到爱莉的呼喊声一样,死死地看着「女皇」的方向。
赵黔看到眼前突发的情况,听到爱莉的呼喊,为了防止局势奔溃,于是马上对其他人喊道:“来不及了!动手!”
他们拿出了昨晚由战争遗落下的武器改造的小刀,飞速地跑向「女皇」的方向。
然而「女皇」并没有搭理他们这样的危险,而是也死死地看着商,或者说其实看着的是商背后石柱之上的圆孔。
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去死吧……”
突然一阵透彻的光从东边袭来,瞬间照射了整个世界,赵黔和鲁炎一行人被这道光闪的睁不开眼睛。
那所谓的“太阳”升空了,和中心石柱之上的圆孔,完美的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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