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启·543年】

        十五年前的一场暴雨，冲刷了山巅的一切。

        那一晚，电闪雷鸣，漆黑的乌云遮住了夜空，如同海水向上倒流进天空，随即又倾盆而下。

        「破云阁」从此消失在了这世上，红色的血水随着【海的规律】逆流向上，掩盖了所有的痕迹，没有人会发现这场屠杀。

        【桑启·552年】

        【卡玛希】

        “这水怎么回事？之前水位有到这吗？”

        “喂！快离开那！海水涨过来啦！”

        “啊！”

        【汇城】

        “怎么回事？最近的水位不对啊！今个月「水能仪」都已经被水冲坏三次了！一点「水能」都没攒起来！”

        “可不是嘛，有的时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家的已经坏了五次了！”

        “【渠城】那边的人在搞什么！这么一点水流问题都控制不好！【汇城】要是断能了都是因为他们。”

        【渠城】

        “南部居民区请注意，海水流动紊乱，请前往南方排水渠进行「作业」。”

        “又来了！最近怎么这么频繁，又要去挖河道了，累死人了！”

        “以前一个月「排水」、「运水」、「输水」各个一次就行，今天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

        失去了「破云阁」的调节，作为【无识之海】与内陆的唯一接口，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突然发现洪涝的灾害变得越加频繁。

        【塔玛斯】和【卡玛希】作为上下游，几乎日月交替的受到海水入侵。

        【渠城】对于入海口的河道控制作业也变得更加繁琐和频繁。

        【汇城】的水能收集也变得混乱，效率低下。

        【塔玛斯】和【卡玛希】的富商们集聚一桌。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海水倒灌严重威胁了我们的商业作业，这样带来的损失已经很大了，如果不解决，恐怕【塔玛斯】和【卡玛希】都会被淹。”

        “那能怎么办呢？不是说【破云巅】上有调节装置吗？去和他们再打声招呼不就行了？”

        “唉啊……这几年也不是没有想过，也派出过几个人去往「破云阁」，可人出发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破云阁」行侠仗义，处事为善，早些年听说过许多人爬山求学，虽然也没有到达顶峰，但那里的人也会出手相救，现在这样有去无回还有装置失效……恐怕是「破云阁」出事了。”

        “那……反馈上去了吗？”

        “已经移交给「治安局」了，不知道「工守城会」会怎么做。”

        “你在想什么呢？法纳比。”

        “我在看地图，也许我们只要在【渠城】的入海口造一座大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真的吗？可行性高吗？”

        “不确定，我回去再推算推算。”

        【工守城会】

        “萨尔玛大人，【塔玛希】和【卡玛斯】联合上报了有关海患的问题，这是他们的文书。”

        萨尔玛接过那个「治安官」手里的小册子，翻开看了看，大概内容是一些有关自然地理的推算和损失预估，很厚的一沓，看样子他们准备的很充足。

        萨尔玛寥寥翻了一会，这份「治安·民生文书」已经达到了「上阶」的标准，应该移交给「执政长·修伊」来办理决策。

        “萨尔玛大人，在看什么呢？”

        “哦，是汤蒂斯啊，嗯……是有关【渠城】入海口的事情。这样吧，这份文书就交给你解决了，就当是锻炼演习，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的。”

        “好，多谢萨尔玛大人。”

        “都说了，私底下不用这么客气，我答应你父亲要辅助你，给你锻炼的机会罢了，要谢就谢「执政长大人」吧。”

        萨尔哲将那本厚厚的文书放到汤蒂斯的手上，转身便离开了，反正汤蒂斯注定是未来的「执政长」，交给修伊还是交给他，都是一样的，倒不如早点让他接触。

        汤蒂斯是个很聪明的人，比起「工业技术」，他更加精通的是「自然地理」，那些萨尔玛看的半懂不懂的地理推算，他很快就搞明白了。

        并且，推算出了更好的结果，想出了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同时，也是他抓住属于自己机会的时刻。

        “各位，今天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有一个大工程要告诉大家。这是工程书，每人一份，上面写的很清楚，大家自己看吧，如果同意就签字，不同意就不必了。”

        那位组织者将打印的工程投资书交给了在座的其他人，他们看了内容，有的面面相觑，有的神色惊讶，有的马上就落款，有的仍犹豫不决。

        第一个落款签字的就是法纳比。

        他称赞道：“这个叫汤文的投资人比我之前的推算还要细致，只要大坝造出来，我们的事业就不会有干扰了。”

        “可这造大坝也不是想造就造的啊，汤文只是提供了项目的可能，投资了百分比，我们也得拿出一大部分的资金。”

        “投资就是这样，但这个工程绝对会是稳赚不赔，如果我们不造，只会更加损失；造了，日后赚的钱很快就能弥补上来。况且，如此巨大的工程，如果我们……”

        “我们什么？你快说啊！法纳比！”

        “如果我们抢在联邦之前，将大坝造出来，如此大的水利民生工程，不仅可以吸引民间的资金，也可以为我们提高声誉，为今后的事业镶上金框。”

        “法纳比说的没错，前几日我上交「民生文书」，不过一个星期，「工守城会」定会有所决策，如果成为一项官方水利工程，那我们便占不到任何大坝的利益，但倘若大坝是一项民间水利工程，主导权在我们这，那我们便可占有大坝的所有收益。”

        “那还等什么！明日开工吧！”

        众人听完马上签了合同，造大坝的事宜很快就传了出去。

        “听说了吗，【塔玛斯】和【卡玛希】要在【渠城】的入海口造一座大坝！”

        “自己造啊！他们做慈善吗？”

        如此伟大的举动，震惊了整个【布鲁德尔】的商业界和制造业，吸引了许多人的投资，为了就是能在这座未来可期的大坝上占点便宜。

        当然也传到了「工守城会」，不过「工守城会」默认了他们的做法。

        “父亲大人，【渠城】的入海口长年泛滥，【塔玛斯】和【卡玛希】的民众决定自发筹建一座大坝。”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对他们来说，资金和材料不是大问题，甚至和【渠城】也已经打过交道了，但如此重要的工程，需要的是精细和慎重的设计。

        【汇城】

        “诶？这不是拉尼耶吗？你终于回来了！哦哟，你家小孩啊！真可爱啊！那这位肯定是你爱人吧！”

        “是的，好久不见。来，拉玛，叫革叔！我们在外的工程出了点问题了，停工了，就回来看看。”

        “嘶……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在那个「思黎第一建筑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嘛！最近造大坝的事情挺热闹的，听说他们在招人，招建筑设计师，这不是你长项吗！”

        “大坝？是要建在这里吗？”

        “不不不，建【渠城】的入海口，那可是个大工程！而且是民间工程，他们现在在【布鲁德尔】各地招建筑师，我看了看，工资可高了！”

        “好的，谢谢叔伯。我们等会就去看看。”

        拉尼耶和她的丈夫闻明都是「思黎第一建筑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他们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拉玛。

        当他们去见大坝主要负责人时，那人马上就握住了他们的手，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我们正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这是方案书，以后你们就是主要负责人之一了。”

        闻明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厚厚的方案书吃了个透彻，这个叫汤文的初稿设计者，几乎已经将完美的设想方案全部准备好了，甚至考虑到了许多种可能，闻明和拉尼耶无比惊叹。

        他们能做的就是在此基础上的完善，以及内部设计的细分、各种建筑材料的选择，以及程序设计等，当然还得靠他们对于「能源」的理解来与建筑工人们进行简单的解释，方便作业。

        资金、材料、劳动力、设计图纸，一切都准备好了！开工！

        这是一项被给予无限厚望的工程。

        消除【塔玛斯】和【卡玛希】的海患、减轻【渠城】水道作业压力、调节【汇城】水能效率，当然还有作为民间工程的名望。

        一切大坝的建造都很顺利，在「能源」和「元素」的合理加持下，仅仅一年时间，大坝的进度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简直是惊为天人的速度。

        按照闻明和拉尼耶的设计方案，他们预计大坝建造完成要足足花费五年时间左右，然而他们却用了一种奇特的矿石和装置，加速了所有的进程。

        “这是汤文送来的装置，务必要在大坝完工前把它安好。”

        “哇塞！这么大的炉子，这就是他说的「炉心制导器」？”

        “嘘，小声点，那两位建筑师还在，其他工人不懂这些，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上头可是要治我们罪的！你想当「终身矿役」吗！”

        “是……法纳比大人……”

        “拉玛？拉玛！别乱跑！前面的结构还没完全造好！”

        “拉尼耶，虽然大坝已经很完善了，但我建议还是不要经常带你的孩子来这，毕竟事故的发生都是意想不到的，前几天还有个工人失足落水了。”

        “谢谢提醒，法纳比。额，明天我就让革叔在家看着拉玛。”

        拉尼耶回到了主系统室，闻明正在调配今后的控制程序，但上面的屏幕画面明显不像是官方的系统，画面上都是很可爱的卡通图案。

        闻明输入了一大串数据代码，才调回了原来的界面，摸了摸头对刚被拉尼耶抓回来的拉玛说道：“我说啊，拉玛，别老是乱写程序啊！”

        拉玛：“那是我的秘密基地！里面存着我的记录呢！”

        拉尼耶：“哈哈，还不是你教的。你看，连隐藏程序都会写的，真厉害，说不定我们拉玛以后会是个优秀的程序员呢！”

        拉尼耶蹲下摸了摸拉玛的头，温柔的说道：“不过以后不能偷偷跑来咯，革叔在家会担心的，爸爸妈妈工程结束就会回来的。”

        拉玛听话的点了点头，跑到了一旁准备的玩具堆里去玩了。

        “闻明，最近「工守城会」查的是不是有点勤了？这不是我们民间的独自工程吗？”

        “我也发现了，时不时会有「教业员」来走访，也许「工守城会」也是不放心，毕竟这是一项大工程，决对不能出错。”

        “我刚才在那听到法纳比说的什么「炉心」，还有「水能」，是有什么程序和装置要改吗？”

        “没有啊，一切的建造还是按着我们的方案设计图进行，如果要临时改造或增添的话，法纳比应该会和我们说吧！也许是你听错了。”

        “好。”

        一切的进程照旧，然而他们还是发现了异常，一场来自五年后灾害问题的推算。

        “闻明，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叫停了工程。”

        “我重新推算了一下，如果大坝建成，五年后的河道改变与淤积，会导致【汇城】的「水能」效率几乎为零。”

        “什么？！”

        拉尼耶从小便在【汇城】长大，是实打实的汇城人，深刻的知道「水能」和「水能仪」对于【汇城】的重要性，如果效率归零，那就意味着整个【汇城】都将瘫痪，所有的汇城人都失去了生活的根本。

        “闻明，你当真没有算错？”

        “不会的，没有，确确实实，我算了好几遍。怎么会这样呢？就连汤文也没有推算出这个结果的吗？”

        “我们去和其他负责人讲，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许是他们没有考虑到【汇城】”

        确实，比起【塔玛斯】、【卡玛希】和【渠城】所受到的灾害和损失，【汇城】的损失几乎没什么，汇城人也并不怎么关心，也就刚开始时在意一点，就连大坝的制造也没有多少汇城人，他们的利益没有被计算在内。

        “轻拿轻放！诶，小心！”

        闻明：“请问，法纳比在吗？”

        “啊？他不在这啊！诶诶诶，搬过头啦！这里！”

        拉尼耶看着他们搬的这个巨大装置陷入了思考，这个结构，她再熟悉不过了，可以说得上是大型的「水能仪」，甚至还有点奇怪。

        为什么大坝里面要放「水能仪」！那【汇城】怎么办？

        拉尼耶急忙喊住了他们的动作：“你们在干嘛！这个装置是什么？”

        那个工程师其实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啥，不过是上头安排的，他就做了，只知道法纳比非常在意这个东西，千万不能出错。

        “听说你们在找我？”真巧，法纳比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眼神撇了一眼那个装置，对他们两位说道：“有什么事情去我办公室里谈吧。”

        拉尼耶还没研究透彻，就和闻明一起去法纳比的办公室里了，先前他们在这讨论过许多的有关建筑方案，在这里交谈，更方便。

        闻明正想说有关【汇城】的问题，但是被拉尼耶抢先了。

        拉尼耶：“法纳比，刚才那个装置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水能仪」吧！”

        法纳比：“该怎么解释呢？这是【塔玛斯】和【卡玛希】两地一同的决策。”

        闻明：“不行！大坝的建造会随时间改变河道规律，影响【汇城】的「水能」作业，你们再加上一个「水能仪」，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拉尼耶：“「水能」的工作历来都是【汇城】做的，无数人依靠这个生活，你们这样不是明抢吗？”

        法纳比扶额说道：“哎呀！这个也不是我要定的啊！”

        闻明：“停止！必须停止！不仅这个装置的安装要停！整个大坝的建造也要停止！”

        法纳比：“不行！大坝已经快要竣工，怎可现在停止！”

        闻明：“我们会想尽办法解决问题的，如此重大的工程，必须考虑到所有人的利益，所以在它彻底成为一个错误前，及时止损，然后纠正。”

        法纳比想了想：“这样啊！那给你们几天的时间。”

        法纳比嘴上讲着答应，但实际上大坝的建造进程根本没有停止，拉尼耶和闻明也如约上交了自己的解决方案，然而他们被严格限制了人身自由，他们明显感觉到事情的不对。

        “他们一开始的目的根本不是解决水患，而是抽取「海水能源」！他们在大坝底部搭建了一台机器，用那个紫色水晶作为媒介，借用「海的规律」，吸取「水能」。我们交上去的解决「水能」方案被驳回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夺取「水能」！”

        好在整个大坝的主系统都是闻明设计的，他很快就破译了监控以及一些数据。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确定了那个「水能仪」已经成功安装好了，就在大坝的中央位置。

        既然他们拒绝了解决问题，并且囚禁了拉尼耶和闻明，那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们想要代表【汇城人】的利益与法纳比谈判，而手里的筹码，就是他们偷偷安装在「水能仪」上的微型炸弹。

        但爆破威胁的方式真的好吗？如果造成损失和伤亡怎么办！这是他们所负担不起的，所以他们一直都在犹豫之中。

        闻明：“好消息！明天「教业员」要来检查，既然和他们谈判无果，我们就和「工守城会」谈，他们一出手，肯定可以解决问题。”

        拉尼耶：“好！就这么做！”

        第二天到来了。

        “「教业员」大人，请看，这个就是那个装置了！”

        拉尼耶和闻明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推开了那扇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拉尼耶：“「教业员」大人！我们有事要上报！”

        一旁的法纳比惊讶道：“怎么是你们？”

        闻明：“大人，他们瞒报了大坝的目的，这个装置会吸取「水能」，绝不能装在这里！”

        然而那位「教业员」并没有展现出很多的吃惊和愤怒，而是缓缓地说道：“法纳比，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

        法纳比：“抱歉……是我的疏忽。”

        什么？拉尼耶和闻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工守城会」的决定？不可能，「工守城会」绝对不会想不到这样做的危害，绝对不会放弃【汇城】的利益。

        拉尼耶和闻明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和法纳比以及那位「教业员」争吵了起来，在争吵的过程中，双方的情绪越加激动。

        拉尼耶和闻明知道如果这是「工守城会」的决策，那么无论怎么争论都无济于事了，但他们无法掩盖自己心中的怒火，甚至拿出了微型炸弹的遥控器。

        在一次愤怒的意外中，闻明抬手按下了按钮。

        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水能仪」内发生巨大的爆炸，于是带动了「水能仪」的爆炸。

        「水能仪」本就安装了「紫芯晶石」，并汲取了「水能」，一次一带动，瞬间的爆炸威力，不再是微型，而是毁灭。

        霎时的火光与巨响，炸毁了那一片区域的大坝，在远处施工的工人们也能明显感到一整震动，就像地震了一样。

        据说在岸上的人，能够亲眼看到一团黑烟，黑烟散去，大坝破了一个窟窿……

        这是一场意外，那片区域内所有的人，无一生还。

        【汇城】

        “革叔！爸爸妈妈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回来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爸妈说，按照这个进度，应该还有一个月就能回来了！”

        然而拉玛和革叔没能等到拉尼耶和闻明，他们在「能源电视」上，看到了残忍的一幕。

        “【塔玛卡玛大坝】面临完工之时，主建筑设计师拉尼耶和闻明在内部安置大型炸弹并引爆，死亡两百余人，损失经济高达九千万，造成严重影响。目前，「工守城会·治安局」将以扰乱社会治安，引起社会恐慌，违反「联邦治安法则」等一系列罪名，逮捕主谋者一家，判处「终身矿役」。”

        等待他们的，是「终身矿役」的烙印。

        拉玛被「治安官」扯着，哭喊道：“我不要！我爸妈不可能这么做！我要爸爸妈妈！”

        围观的人一开始可能会可惜道，这么小的孩子就成了「终身矿役」，太可怜了；然而转念一想他父母的所作所为，也就觉得是罪有应得，毕竟他的父母可是毁了无数的家庭，还有整个大坝带来的利益。

        几个月前，在大坝计划还未提出之前。

        “萨尔玛大人。你在吗？嗯……看来不在。”

        汤蒂斯看了看萨尔哲的桌面，上面放着一本还未批阅的调查报告。

        作为「治安局·局长」，每个月都要批阅所有「治安官」上报的一份调查报告，这是必要的规定，也是一项费力的事情，不过当然，大部分都是一些没有什么用的流水账，大家也都知道是表面工作罢了，所以萨尔玛也就草草看几眼而已。

        但这一份的报告可是吸引了汤蒂斯，毕竟他对「自然地理」的方面非常感兴趣，这篇报告，让他想起了曾经的研究论文。

        大致讲的就是有关【渠城】入海口带来的灾害以及未来灾情的推断，写的这么用心，看上去是个刚入行的「治安官」啊，不过「局长」可不会这么细致看。

        这对汤蒂斯来说，也许是个机会，也是一切的开端。

        “法纳比，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请讲，汤蒂斯大人。”

        “去刻意引导【塔玛斯】和【卡玛希】的富商们，让他们把问题的解决导向建造大坝。这一份是我的推算报告。”

        “已经办妥了，汤蒂斯大人。”

        “很好，下一步，造大坝的主权必须掌握在平民手里，而不是「工守城会」。把这一份投资书和设计方案给他们看，让他们抢在「工守城会」前。”

        “已经开始动工了，汤蒂斯大人。”

        “然后，按上「炉心制导器」，吸取「水能」。我给你的推算报告和设计方案上特意避开了「水能」问题，一般人很难想到，所以他们不会在意。”

        “一切准备完毕，汤蒂斯大人。”

        “最后……再加一道，备用方案，万无一失。在大坝的最低端，再造一座「炉心制导器」，不过要以休眠的状态，汲取「能源」的开口链接【汇城】的「水能仪」。「水能」问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五年后必然会显露出去，届时，一定有人会提出改造大坝，再不济就是炸坝来解决【汇城】的「水能」问题，之后，便能直接汲取【汇城】的了。这样下来，才是最完美的方案，无懈可击。”

        “汤蒂斯大人！出意外了！有两个工程师撞破了您的计划，炸毁了那个装置！法纳比也死在了里面！”

        “啧……没关系，那一片都死光了吧！重造的时候再造一座「炉心制导器」就行了。”

        “但是汤蒂斯大人，大坝的「主系统」里面有一个隐藏系统……那里连接着曾经的建造记录和监控。他们的儿子还活着。”

        “这样啊，他们的孩子多少岁了。”

        “六岁。”

        “六岁……那也不行，抱歉了。将这一份事故报告交给修伊，把我的话带到，就说‘影响恶劣，判处「终身矿役」’。”

        “这……这会不会太过了，按照「联邦治安法则」他只要……”

        “按我说的做就行，修伊……会答应的。”

        “是！”

        这个大坝叫什么？想起来了，【塔玛卡玛大坝】，作为两地人民的伟大工程。

        「它」的一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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