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此时也瘫坐在地上,还在打嗝,陈小花更别说了,到现在还躲在陈志衣服里不愿意出来。
我把那司机拎了起来,抬起他的脸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干啥了?这儿有只羊它们看都不看,就盯着你俩?你们不会连狼人都拐吧?”
他全身还在发抖,说话都说不利索:“没没没,没拐狼。”
“算了算了,先回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何其幸刚才还一副刚强的样子,此时却有点儿腿软,连手里的工兵铲的拿不住了,眼神飘忽地跟我说:“扶一下我,扶我,扶一下。”
相对而言陈志的状态还不错,正在给郑义顺着胸口,我把何其幸推到他身边:“陈志你看他们一下,我去把马找回来。”
几匹小马没跑太远,我把它们挨个顺了回来,先把何其幸扶了上去:“骑马没问题吧?”
何其幸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冲我点了点头。
我把司机五花大绑放在了马背上,别人骑马我牵马,以我现在的技术可不会骑马带个大活人。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了一点亮光,那辆873车牌的面包车躺在路边,车灯还亮着。
到了房门口我把那司机拽了下来扔在地上,“这个怎么整,放外头肯定得跑。”
我们几个商量了几下,最终决定把他拎回房间轮流守着。
这回我们几个连床褥都没铺,一个个像雕像一样坐在炕上盯着那司机。
“你叫啥?多大?”
他畏畏缩缩的看着我们几个,小声说道:“我叫常首富,二、二十二岁。”
陈志惊讶道:“二十二岁?长得那么着急?”
我杵了陈志一下:“你说点儿有用的。”
随后我扭头继续问这个常首富:“你们从内地来的吧?来了多久?”
他大概想了想:“九月底来的,想着十月一这儿的人多。”
也就是来了不到一个月,看来是个流窜作案的。
“你说丢了几个女孩?在哪儿丢的?怎么就觉得是我们干的?”
面对这个问题他却扭捏着说:“两,两个,在往精河走的山路上丢的,其实我知道不是你们干的,应该是她们自己跑的,因为他们每次抓来的人,我都会偷偷把绳结放松,但这又不能让他们知道,那天晚上我又凑巧看见你们也是同行,就栽到了你们身上……”
我们几个脸色瞬间就变了,合着线索又断了?
他看我脸色一变,还以为我们是要发飙,赶紧急急地解释道:“我本来想着反正不是你们干的,他们只要找不着人不就没事儿了,没想到会出这么大事儿,那会儿也是当着我们二哥的面儿才那么说的,我了解他,他肯定是装晕,我真的不是存心害你们。”
我盯着他没说话,表面上凶狠,实际上脑子里还在处理这些破烂信息,结果他倒是很能自洽,坐在地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用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不过你们这些人看着还挺有文化,人也不错,还愿意救我,好好的人怎么还干起这种儿事儿了呢?这个行当会遭报应的,动不动就出人命,有的干就干点儿别的吧。”
他在那儿摇头晃脑的,给我看得直来气,窜过去拿起地上的鞋就往他身上抽了几下,指着他大声骂道:“你他妈还教育上我了?你也配?”
常首富缩着脖子往边儿上挪了挪,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我也不想干啊,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他们说我不干就把我家人都弄死,那我哪敢跑,只敢悄悄给别人松松绳子,就这样我还吓得半死呢……光干活不给钱,隔三差五还挨打,这是什么日子啊……”
说着说着他就躺在地上哭,一张嘴张得老大,唾沫丝拉的长长的,没一会儿眼泪就在地上攒了个小水窝。
我被他哭的心烦气躁,直接把手里的鞋扔了过去:“你给我把嘴闭上,我告诉你,那个短头发的女孩是……”
话刚说到这里我却被何其幸拦住了,他冲我使了个眼色,随后盯着常首富说道:“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可是我们先盯上的,一个大人物点名要的,你知道我为啥宁愿赔上自己也不能让你死吗?因为这个大货丢了,我们都得死,当时我说的那个郑姐你也听见了,啧啧啧,只要我在她跟前稍微说两句,别说你们家人了,就是你们整个村,一阵烟一样就没了,连点儿灰都不留。”
何其幸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这货为了吃软饭真是说学逗唱全面发展,陈志和郑义那一黑一白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像一对黑白猪摆件,现在看何其幸演起来了还不忘点头配合。
眼瞅着那个傻子常首富趴在地上吓得不轻,我适时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行当确实干不得,我们也是打算这一把干完就金盆洗手,你带我们去弄丢那女孩的地方,就当给你积德了好吧。”
我本来还以为他会磨叽一会儿,结果他却干脆地点头答应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她们有两个人,应该会在一起。”
我眉头一皱:“你还要带着另一个女孩回去?”
他吓得赶紧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这回肯定不回去,再也不回去了。”
问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不怎么说话了,这一天大家伙都累得够呛,但这会儿没一个敢睡得,反倒是躺在地上的常首富睡得昏天黑地,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我看了眼何其幸,拿起手机给他发起了微信。
“你有打算?”
何其幸正在给三舅妈汇报,发了一段又一段话,聊天页面乍一看全是绿色对话框,等他交代得差不多了才回我消息。
“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先不让他知道咱们和思佳的关系。”
想到何其幸这个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俗话说术业有专攻,这事儿听他的应该没错。
眼瞅他又开始敲手机,我忍不住又给他发了个消息:“你老跟舅妈说那么多,人家都不回你,你也不怕她烦你?”
何其幸看见以后嘿嘿一笑,回道:“郑姐不回不代表她不爱看,报备这个事儿得主动,她要是烦我早就让我滚蛋了,这个你不懂,郑姐是大忙人,什么都等她问我还吃哪门子软饭,吃冷饭还差不多。”
他的精神境界显然高了我三层楼不止,瞅着他那个乐此不疲敲键盘的样子,这哪是吃软饭的,这已经是到了喝粥的地步了,我默默把他的备注改成了五个字:粥王何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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