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你要回法国了是吗？”瑟拉芬也准备去和芙蓉告别。

        然而芙蓉反而笑了起来，笑容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我直接问马克西姆夫人要到了我的毕业证书，现在准备留在英国，至少留几个月，比尔还帮我在古灵阁找了一份工作——对了，他现在也从埃及调到英国的古灵阁工作了。”

        “真的？”瑟拉芬惊喜地问，“那我们下个学期还能见面吗？”

        但是芙蓉工作后能够和瑟拉芬见面的时间就少了，更别说瑟拉芬还在霍格沃兹上学。

        “那我把地址给你，暑假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约着出去玩。”芙蓉笑道，“对了，我还不太了解英国，正好让你带我到处去逛一逛。”

        瑟拉芬这次来找芙蓉也确实想要跟她多聊两句，她想要跟别人多说一些话，但是她作为瑟拉芬的时候认识的人不多，能放心地和别人交心的也只有芙蓉。

        “现在是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我指的是回德国，”瑟拉芬补充道，“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回‘家’，但是……”

        在芙蓉面前，瑟拉芬向她诉说了她从因法米的记忆中得到的一切过往，从她的出生直到来到霍格沃兹。

        霍格沃兹也许有万般不好，也许不像他们宣传的那样安全或者友好，但是至少在这里她和因法米都获得了一种虚假的自由。而除非她能摆脱艾尔文家族，她们都没有可能解脱。

        “我说完了。我只是心里有点烦，想要找你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瑟拉芬长舒一口气，结束了那种压抑的叙述。

        芙蓉自己听到这些灰色的过往也感觉到难受，有种不知道说什么的无力感。

        “唉……你，你还好吗？”她也忍不住叹起气来。

        瑟拉芬趴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我还好，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芙蓉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的安慰过于苍白，她现在刚刚体验到一种新的生活，还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她的幸福对因法米来说或许都能算是一种灾难。随即她说：“那你自己缓一缓吧。”

        临走前她带上了门。

        瑟拉芬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她第一次和因法米正式对话。往常因法米都不知道瑟拉芬在出来的时候干了什么。

        她懒散地趴在桌子上，心里和因法米交流着。

        原本的情况就是她们两个谁也不知道谁干了什么，原本的瑟拉芬都还不知道因法米的存在。但神奇的是瑟拉芬被放出来的时候却不会对当前的环境感到奇怪。

        不过今天过后她们两个应该就只能留下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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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虽然魔法部的很多机构成员都不如霍格沃兹的教授甚至是第一梯队的学生，但是他们至少在其中一个方面能超过霍格沃兹——那就是圣芒戈的医疗条件。

        圣芒戈可谓是被福吉一手发展起来的，原本的圣芒戈名声并不好，不少人宁愿去费劲地打听民间神医也不愿意去圣芒戈看病。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小病小痛没必要，自己对着魔药书熬一锅药剂或者用个魔法就解决了，而真正的大病他们又解决不了。

        福吉从政几十年，最大的业绩就是让人们从去民间找医生变成了有事就去圣芒戈。而在圣芒戈出名过后，不少“仁人志士”也用向圣芒戈捐款来表示对福吉的支持。当初马尔福先生也是靠福吉的上下运作而被判无罪的，事前事后当然也都为圣芒戈捐了一笔不菲的款项。

        福吉自认还是不贪心的，至少有百分之四十的捐款被用到了改进医疗器械、补充更高级的药品、招揽优秀医师给医师发补助上，现在这个比例可能减少了一些。至于有多少钱进了他的口袋，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毕竟让圣芒戈维持良好的风评也属于他长期获利的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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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德里克还是一直在沉睡。秋在第二天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是静静地睡在那里，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面色红润，睡颜同样很美，平常被称赞的宛如大理石般光滑的皮肤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大理石，只能让秋心慌，只有平稳的呼吸还有手上的温度才能表现出活着的征兆。

        “您说他今天就会被送到圣芒戈对吗？”秋说话之前又摸了摸塞德里克的脸颊，温度就和上一次摸到的时候一样，没有丝毫降低。

        “是的，现在我们在等着圣芒戈的人来接收，他们说人今天上午就能到。”庞弗雷夫人说着，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圣芒戈的医生肯定比我高明，塞德里克能治好的。”

        “会的吧。”秋的心里实际上不抱太多希望，但是她还是希望把话说得吉利一些。

        但是——

        希望一切都能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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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觉得我每次看到不一样的环境都不会感到奇怪吗？”瑟拉芬好像突然拥有了超过她的年龄的心智，也许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因法米不知道。

        “我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我是瑟拉芬，但是你是因法米呀。”瑟拉芬继续说着，没有管因法米的反应，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已经像那些大人一样恶心了，你那种虚伪的笑容什么时候才能卸下来啊？就像是那个德里安·艾尔文一样。你的内心也和你的外表一样肮脏——你不会真的在伤心吧？”

        “……”因法米依旧无言以对。

        “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很恶心吗？还是说你就是这样，又恶心自己，又不愿意去死，然后对我说那种‘你以为活着很容易吗’之类的话。”瑟拉芬现在可以用“恶毒”来形容。

        但是不管她怎么说，因法米都是一言不发，不得不说，瑟拉芬的确很了解她，说出来的话句句致命。而同时，她突然有一种悲哀的感觉，自己把那种美好的回忆都单独留给瑟拉芬，但是她仍然像现在这样对她恶语相向，就像是有一天自己亲手培养出的玫瑰自己跳出花盆跑了。

        “这样的生活不会持续太久了。”因法米突然开口。

        “但是你跑得掉吗？你真的以为你跑得掉吗？”瑟拉芬却突然情绪崩溃了，只有因法米能听到她声音中的哭腔，“跑不掉怎么办？那样我们的处境会更糟的！还是说你准备去死了？带着我一起死？”

        因法米又没话可说了，只能重复说：“会成功的，会成功的……”

        真的会成功吗？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让瑟拉芬来面对这些吗？她不会伪装，还骄纵又任性（虽然实际上在放纵她的只有因法米），在艾尔文庄园过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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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我很抱歉到这个时候才能跟你面对面聊聊。你能先说说你昨天想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吗？”邓布利多久违地没有在桌子上摆上一大堆甜品，也没有笑嘻嘻的，让哈利感到陌生。

        而邓布利多这回也叫上了奥古斯都，虽然奥古斯都并不知道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还在心里猜测有什么事是要同时跟他们两个人说的。

        哈利不由得在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邓布利多？他笑的时候和不笑的时候判若两人，就像是割裂了一样。遇到这样严肃的邓布利多，他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他的语言，生怕被严肃般的邓布利多批评：“是这样的，我发现，伏地魔明明说着他已经破解了妈妈的保护咒语，可以攻击我，但是他用的是死咒，却和我用的缴械咒形成了，嗯……一种链接，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可能是因为你们的魔杖是孪生杖芯——魔杖的杖芯是影响魔杖性能和特点最重要的部分，而你们两个的魔杖杖芯是福克斯同时掉下的两片尾羽，所以在一种奇妙的作用下，你们的魔杖之间形成了一种连桥。”邓布利多缓缓地说，“这是一种很稀有的情况，但不算没有先例。

        “现在这种情况对你们来说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奥古斯都，因为他的魔杖显然不能构筑这种连接。所以现在你们的处境是，你们母亲的保护魔法被破解了，但没有完全失去效力。它仍然能阻止一些特定形式的不怀好意的伤害，比如对于杀戮咒，但是对伏地魔无效。你们仍然要每年在你们的姨妈家待一段时间，来将这种保护咒语持续下去，我想一个月足够了。

        “但是在一个月之后，我还是建议你们待在更安全的地方，比如莫里格广场。”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和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一起住了吗？”哈利现在并没感觉到害怕，而是感觉很兴奋，很高兴。

        “伏地魔已经复活了，因此我打算重启凤凰社——这是几十年前我组织过的反伏地魔的组织，而小天狼星表示可以把莫里格广场12号贡献出来作为我们的总部。我们会用赤胆忠心咒再对那里加固，这一回的保密人是我。”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继续说，“正常情况下，没人能找得到那里，而且莫里格广场12号内部还自带禁止幻影显形。”

        前提是邓布利多还活着。赤胆忠心咒的规则是只要原来的保密人死了，所有知情人自动转换为保密人，是保密人就有可能泄密，所以如果原保密人本身不够谨慎，或者原保密人死后，赤胆忠心咒就几乎算是失效了。

        比方说，假如有人一直跟着保密人走，看到了保密人开门的话，他就能自动看见被保密的房子。因此保密人要么不常去被保密的地方，要么每次去都要先确认周围有没有人。据说赤胆忠心咒的发明者让自己当自己房子的保密人，然后就死于被人尾随回家。就连这个事迹都是杀死他的人说出来的。

        “对了，哈利，你的大脑封闭术学得怎么样了？”邓布利多说着，看向哈利。

        “呃……”哈利找了个避重就轻的说法，“没有奥古斯都学得好。”

        至于他那糟糕的进度他真不敢说。他就是学不会啊。虽然斯内普也承认他从“一张白纸”变成了“一张涂鸦得乱七八糟的白纸”，但是这听起来应该不是说他好的话吧？

        邓布利多看到哈利的表情就知道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还是要好好学大脑封闭术啊，这真的很重要。”

        哈利还是觉得就是因为他对斯内普有很强的排斥感，而且现在从伏地魔口中听到他真的是食死徒之后，他就更加对斯内普提不起好感了。

        “那要是这样的话，可以换您来教我们大脑封闭术吗？如果是您的话，我肯定能学好的！”哈利充满希冀地说。

        但是邓布利多拒绝了他，而且拒绝得很干脆，还没有告诉哈利原因，哈利百般追问，只得到邓布利多的一句学校事多堵嘴，搞得他莫名有种委屈的感觉。

        邓布利多怎么可以这样？明明他一天到晚也不上课也不用批改作业，还只有每天餐点才能在礼堂里看到他，而且哈利还有过好几次晚上“偶遇”邓布利多的经历，结果他说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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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法米还是那个因法米，依旧会对别人露出那种标准到别人都模仿不出来的假笑，依旧是一个不会哭只会笑的精致逼真的洋娃娃。而每次回到艾尔文庄园，换上各种精致繁复的裙子之后就更像是商店里摆在玻璃货架上展示的洋娃娃。

        她想要逃跑。德国不能落脚，英国也不一定可以，最好跑得远一点，离开欧洲，随便往西还是向东都可以。但是如何离开德国还是个大问题。

        她想要去找人告别，但是想了想又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最好还是不告而别，等到她已经到了异国他乡再写信过去比较好。

        但是她连怎么在语言不通的地方活下去都不知道。

        算了，还是考虑考虑怎么逃出去比较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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