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公事公办的样子，厉声道：“你们几个，谁来陈述一下事件的起因？为什么打架，刚才接到报警我们赶过来，你们居然还当众施暴，请问你们这是有多大的冤仇？”

        这时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大哥的脸上糊满了油渍，赵念欣心疼的走了过去，她先用纸巾给他脸上擦干净，吴妈的鞋子掉在不远处，现场一片凌乱。

        警察见她们都不说话，便没好气道：“刚才那么厉害，现在都变哑巴了？走，都给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大哥一向在赵念欣眼里是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今天的他太反常，怎么任人欺负大气也不出，她叹着气给他擦拭衣服。

        警察没好气道：“都给我上车，没事吃多了，在这瞎胡闹，知不知道我们一天事情很忙？”

        说着瞧了一眼吴妈语气有些严肃：“我说你这老同志也是，看上去本本分分干嘛打人？”

        吴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警察没什么耐心：“走，都给我上车。”

        吴妈站在原地，不想动，丁叔推她：“走吧！先上车。”看得出他一脸惊慌却又故作镇定。

        吴妈颇有些不甘：“我不去，你们去就是了。”

        警察转过身，愣了她眼：“为什么不去？刚才不是很能干，看你劲儿挺大，现在又害怕了？”

        吴妈搓着自己的手，踌躇不安道：“我还要回去煮饭，晚上还要孩子回来吃饭。”

        她的话差点笑坏了警察，高个子忍住不笑，一脸严肃道：“你现在知道要回家吃饭？晚了，来不及了，都给我去一躺。”

        四人都被赶上了车，警察后面是没有座位，只有狭小的空间，她们挨得很近。

        车子开得比较快，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撞着彼此，就算此时赵念欣还是不明白她们为何对大哥如此深仇大恨。

        直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吴妈和丁叔为何对大哥如此粗鲁。

        就算进了警车，吴妈和丁叔态度也十分恶劣，本来赵念欣想说这事情与自己无关，但她不可能看着她们几个去，自己的亲哥哥出事，而且她亲眼所见，是吴妈和丁叔她们打了他。

        虽然平常跟她们关系不错，可她们敢打自己的大哥，她们就应该受到惩罚，一路上她也不怎么理他们。

        车行一半的时候，吴妈难咽心头之气，朝着大哥的脸吐口水。

        这惹火了赵念欣，她语气不高兴道：“吴妈，你们今天是疯了？干嘛这样对我大哥，不觉得太过分了？”

        赵澜语气温和道：“念欣，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赵念欣只觉得窝火，见过窝囊的人，没见过如此窝囊的人，赵澜何时变得如此懦弱？

        其实，赵澜性格一直有些懦弱，两兄妹性格完全生错了，她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而大哥从来都是好言好语，走路生怕是踩死了蚂蚁。

        所谓好人没好报，所以他才经常给人欺负，好在嫂子人心地善良，如果娶一个泼妇还不知大哥会被人怎么欺负。

        见大哥如此帮着她们说话，她更加生气：“赵澜，你还是不是男人？就这样让别人骑在你身上拉屎，你丢我们赵家人的脸。”

        赵澜脸色卡白，他从没忘记过那段岁月，那一天是他人生重大的转折点，回忆是痛苦的，他从没有忘记，他一直活在苦闷和内疚里。

        他想过遇见她们的某一天，他想登门致歉，可是自己的身份的确尴尬，他知道她们恨他。

        只是没想到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见面，这是一个秘密，这个世界仅有的几个人知道，一直以为妹妹会永远不知道。

        今天就要真相大白了，他有种生不如死，他恨这样的自己，所以不管她们怎么埋怨，他都会接受。

        对于赵念欣的质问，赵澜只是一笑而过，不，他笑得比哭难看，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吴妈也没有往日的温和，说话冷冰冰的，像是冰窟的冰一样，让人体会不到温暖。

        她看着远方，有些游离，语气却坚硬道：“我不知道你是他妹妹，要知道你是他妹妹，我早杀了你都可能。”

        赵念欣害怕的瞧了一眼吴妈，她的脸露着寒光，让人陡升害怕，不由得全身冒冷汗。

        她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她们都知道，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丁叔相对吴妈的急躁，他显得要理性点：“别说这么多废话，把他交给警察，他应该受到惩罚。”

        像从不认识一样的看着她们，这还是平常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吴妈和丁叔吗？

        这是认识了4年的她们？

        赵念欣转身要去扯赵澜的衣角，想要从他哪儿找到答案，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以自己的了解，她们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过节。

        却在这时，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已经到了派出所。

        开警车的习惯可能让他们畅通无阻，什么红灯一路闯行，那速度让人咂舌。

        停车的时候，差点摔着吴妈，幸好赵澜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才没有摔倒。

        却不料，吴妈根本不买账，她没好气道：“拿开你的脏手，请你离我远点儿，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赵念欣看着真恨不得大骂赵澜，人家都这样讨厌你干嘛还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真是没用的东西。

        警察打开车门，没好气道：“是不是还没打够？刚才你们还在吵，你们究竟有什么仇恨，一会慢慢说。”

        几个人相继下车，赵澜步子走得很缓慢，每一步看似都好艰辛。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像警察求情：“警察，这不管我妹妹的事情，可以让她先走好吗？”

        警察看都不看他：“不行，都给我进去录口供，这个按章办事。”

        赵澜低声道：“真不管她的事，不信你问问她们？”

        吴妈迟疑了一下，有些冷冷道：“警察同志，可以让她先走，我孩子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让她去给他通报一下。”

        其实她说的孩子除了彭正东还有谁，虽然在她们打大哥的时候，她恨过她们，可是想到平常她们对自己的好，她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警察盯着赵念欣：“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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