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在寇沐瑾的马车上下点药末,凭着气味,她能在两天内找到她去过的痕迹。
寇沐瑾匆匆忙忙送她过来,唐威又不在三王府,她再担心也不敢给她惹麻烦。
她想偷偷跟着寇沐瑾,在暗地里保护她,可是她瞒不了唐棠,唐棠一质问,她就把什么都说了。
唐棠额头突突的跳,“昭芷,给我备车。”
“王妃,王爷还没回来。”昭芷手里还搂着玉颜的包袱。
玉颜说的她都知道,可君凌轩没回来,唐棠一人独去,恐怕会给寇沐瑾添麻烦。
“我没事,你留下等他,我带玉颜跟冯影去。”唐棠招手,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冯影终于有行动。
昭芷跟冯影交过手,他的武功绝不在她之下,“只有冯影一个人……”
“郡主身后有十八隐卫,我会跟他们联络。”冯影面无表情道。
昭芷摇摇头,把包袱丢给管家,“王妃,我陪你一起去。”
马车很快准备好,玉颜鼻翼灵敏,由她指挥路线,一路随着气味找寻。
平日跟在唐棠身边的影卫只有六个,算上冯影跟昭芷,唐棠这行人有十个人。
十个人里,只有玉颜会路,她倏地大喊:“停!”
“怎么了?”唐棠问。
“前面没有气味了,姑姑应该进密林去了。”玉颜说。
她们此时正在京郊的官道上,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三王府的马车是从皇宫里直接拨出来的,轮轴都有南唐国特有的痕迹,冯影下车检查,发现前方还真没痕迹。
他对着唐棠摇头,“郡主,三王妃确实没朝前走。”
“密林树木密集,要通过一个马车不容易,我们下车找找,看哪里可以通过,应该能顺着路找到她的马车。”唐棠说。
玉颜觉得她这个表姐真是太机智了!密林空气比官道好,山风又大,要寻觅一种味道不容易。
昭芷也认同,几个人分散下车寻路。
几个影卫都是冯影培养出来的精英,很快在附近发现了六个小路口,均能通过一辆马车。冯影还发现,这六个小路口之中有四个的落叶有碾压的痕迹,证明这曾经有马车经过。
“四个。”唐棠低声呢喃,起码有两拨人到过这附近,“京郊都是百姓在居住,一般的百姓出行不会有马车,他们应该跟母妃认识,随哪一条道路,都能找到他们汇合的痕迹。玉颜,你去看看,哪个路口有你熟悉的气味。”
玉颜点点头,“好。”
顷刻,那抹橘黄的身影又回来,她脸挤成酱色,有些难看,“表姐,我们能不能分两拨人?我发现两个路口都有我留下的痕迹。”
唐棠额头划过几根黑线,“……你不是说这是你独家制定的药末,只有你有吗?”寇沐瑾总不会一辆马车拆开两边走了吧?
玉颜的表情就要哭了,“我师弟好像来了。”
从前她是不屑用这种入门级别的药末,怪就怪在震永帝没收了她身上大部分的药末,很多她独家炼制的秘药都没了。
她才从天牢出来没多久,玉颜贪图方便,随便炼制了几味简单的药。用在寇沐瑾身上的,便是北祁国师口中的入门药,玉颜一天能炼制好几瓶。
可玉衡跟她不一样,玉衡简单,直接,他出手就是入门药物,玉颜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同一个地方跟玉衡用上同一种药物。
唐棠挑眉,“玉衡?”
“嗯,他好像也是跟一队人来的。”要不然玉衡不会下这样的药末,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他,玉颜心里想。
事到如今,唐棠也不好多说,她在两条道路中选了一条前进。
玉颜在车窗边留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愈往里面走,她愈觉得不对劲,“我们走错了,这药末不是我留下的。”她指着外面的一条痕迹说。
冯影下车,蹲在那痕迹边缘查看,玉颜隔开他,“这药末有毒,你身上没有避毒的药物,还是别看了,这是玉衡留下的。”
几名影卫在周围检查一番后说:“郡主,这有打斗痕迹,人数众多,从痕迹上看,都是功力深厚的人。”
唐棠点点头,俯身问玉颜,“玉颜,你还好吗?”
除了地上明显被打碎的一瓶药物之外,周围的树木都覆盖上一层药粉,可想而知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而最有可能的是,玉衡一个人面对众多高手,四方受敌,他连掏药的功夫都没有。
玉颜的脸完全垮下来,“我……不好。”
小姑娘估计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唐棠说:“你先别难过了,这里没发现血迹,玉衡应该是逃走了,我们先往前看看,说不定能发现别的。”
即将落下的泪瞬间收回,玉颜愣愣道:“嗯,我们再找找。”
昭芷有些担心,“王妃,三王妃那……”
“两条路隔得很近,走下去估计也能遇到母妃,没事的。”唐棠叹一口气,如今只好什么都往好处想。
玉衡撒下来的药粉实在太多,许多种味道掺杂在一起,玉颜辨不清道路,只好靠冯影认痕迹走下去。
结果才没走多久,玉颜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因为在下一个打斗地点,玉颜又捡到玉衡落下的玉佩,“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玉衡的玉佩是不离身的!”
“玉衡姓穆?”唐棠看着她手上的玉佩,低声问。
“我师傅是这样说的,他捡到玉衡的时候,这玉佩就在他身上。不过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在北祁国,他们都只喊他玉衡。”一如别人不知道她姓寇一样,大家都只喊她玉颜。
其实,只有她跟寇沐瑾知道,她姓寇,寇玉颜。
“穆玉衡。”唐棠在心中低喃,真是凑巧。据她所知,北祁国没有穆这个姓氏。“玉衡跟你一样是南唐国的人吗?”
“是的,我师傅捡到我之后的第二年,带着我回南唐国认亲,结果亲没认到,又捡到玉衡,我跟玉衡从小一起长大。”玉颜说。
唐棠点点头。
冯影从远处走回来了,脸色沉重,“郡主,在南边发现一个大的悬崖,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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