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华,北阳县月牙湖,幽静清冷的湖面印着星月倒影,一名男子手持洞箫正站在湖岸吹奏不知名曲谱,曲谱婉转,哀怨直教人闻之心伤,那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高瘦,相貌清俊,满脸唏嘘胡渣,整个人略显沧桑之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一颗石子溅入面前湖面,男子猛地醒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来人是名十七八岁少女,那少女一袭白色狐裘短袄,身段曼妙,颜如桃李,一双杏眼水波盈盈显得分外灵动。
中年男子怔怔望着少女俏丽面庞,禁不住一阵失神,那少女见眼前男子痴痴望着自己,心中又羞又喜,抬手捋了捋额前青丝嘴上嗫喏道,
“小叔叔,瞧我这件衣裳好看么?”
中年男子听得少女问话,猛地醒过神来,却是侧头望向他处,淡然道,
“好看……夜深了,怎地还没睡?”
那少女闻言,却不立时答话,走近湖边随意踢了一颗石头眼望着石头划破平静湖面最终落入水中,少女转首望着中年男子侧脸道,
“你又来湖边吹箫啦,可以教教我么?”
“下次罢,今日时辰太晚了,小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中年男子闻言,想也不想,断然拒绝少女请求,少女听得中年男子话语不禁柳眉微蹙,教人瞧在眼里忍不住心生怜惜,却听少女悠悠开口道,
“爹爹要将我许配给城东碧湖山庄张家公子……”
中年男子面色骤然一僵,随即双眸神光闪烁满是挣扎之色,沉默半晌才道,
“那也不错,你们也算门当户对。”
少女听得中年男子答话,猛地侧首望着中年男子,询问道,
“小叔叔真的这么想吗,可是兰儿一点也不喜欢他!”
“感情之事可以慢慢来,况且我听说那张家公子人还不错,相信他会好好待你的。”
中年男子闻言,脸上神色古井无波劝话,少女越听心中越气,双眸眨也不眨望着中年男子脸上神色,却始终发觉不出半点端倪,少女神色哀愁失落,嘴上喃喃道,
“那夜兰儿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与小叔叔成了结发夫妻,相扶相依十年,最后梦醒了一切都变啦......”
少女兰儿说完,转身不再多留,中年男子望着少女远去倩影满眼柔情,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般,嘴角苦涩道,
“在下只是一介车夫,又是小姐家族长辈,怎担得起小姐如此厚爱,马某只愿小姐一生安康喜乐,其余别无所求!”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微亮,牧晨与周希曼二人结了房钱简单吃了餐早饭,又在城中添了些干粮饮水,一人背着一把剑一袋包袱继续赶路。
周希曼与牧晨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说,在九刀会时人多眼杂又几经波折无暇多说,昨日又有君瑶一路跟随在旁,此时二人身边再无旁人,周希曼古灵精怪性子立时展露无遗,二人出了市集到了西郊周希曼一边蹦跳前行一边回首催促道,
“走快点嘛,这么慢何时才能到无极宗?”
牧晨闻言,眼含深意扫了一眼周希曼,含笑问道,
“你也去无极宗?”
周希曼三步并作两步跑近牧晨跟前,右手搂住牧晨肩头螓首贴近牧晨脸颊笑盈盈道,
“难道牧大掌门不许么?”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不由得深深望了周希曼一眼,忍不住心中感动,暗想希曼为了我不惜违逆义父也要与我厮守一起,我又怎能负心薄幸,念及至此,牧晨真诚道,
“当然允许,牧某的宗门自然便是你的宗门,牧某的家人自然也是你的家人!”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似乎想到什么一般俏脸陡然一红,甩开牧晨作怪的手臂,娇声道,
“也不害臊!”
周希曼蹦跳着一直跑出数丈,忽而娇躯顿了一顿,回首望向牧晨道,
“臭小子,你不是会使《千蝠幻影身》么,该不会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罢,不然你带着我一路跑回无极宗,像这般走法累也累死啦!”
“好罢,你莫要后悔!”
牧晨闻言,嘴角微翘,眼瞧得四下无人,连暗自潜运真气汇聚双足,双脚交错,带着周希曼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身形瞬息数丈。
周希曼只觉眼前景致如白驹过隙,被牧晨携着身子风驰电掣,倏而险些撞上树干,倏而又攀上巨树树顶,周希曼生来恐高,忍不住惊叫连连,一时不知东南西北只觉二人又是凌空飞渡,又是跋山涉水,周希曼一颗芳心如小鹿乱撞,嘴上讨饶道,
“放……放我下来!”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牧晨闻言,禁不住嘴角荡起一丝邪笑,周希曼掐了一把牧晨腰间软肉,大喊道,
“牧公子,牧大掌门,快放我下来!”
牧晨见好即收,脚尖轻点纵身跃向地面,周希曼才一落地,一把揪住牧晨耳朵转了一转愠怒道,
“你这个臭小子,讨打是不是?”
牧晨倒吸一口凉气,听得周希曼威胁之意,丝毫不怵,神情无辜道,
“是你说要走快点的嘛。”
周希曼闻言,俏脸含煞道,
“哼,还跟我耍心眼,就凭你那些心思本姑娘早就看穿啦。”
周希曼说完,手上猛然加力,牧晨吃痛之下身形顺势圆转巧妙挣脱周希曼玉手,身形微晃绕到周希曼身后拦腰搂住她柔弱无骨娇躯道,
“这回看你怎么逞凶?”
周希曼被牧晨拦腰抱住,使尽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得,只觉浑身发软无力再战,一双美眸隐含泪水,哽咽道,
“你欺负我?”
牧晨听得周希曼轻声啜泣连转过身来相望,只见周希曼满脸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牧晨心中顿时一阵慌乱,连忙软语劝慰道,
“与你闹着玩的怎会欺负你,你千万别哭…….”
周希曼闻言,哭声反而越发大了,嘶声道,
“你就是欺负我,自小到大,爹爹从来不舍得打我骂我,想不到跟着你老是受你欺侮,不如死了算啦!”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忍不住心中暗啐一声,一边伸手擦干周希曼眼角泪水,一边柔声道,
“希曼,是我不对,不该惹你生气,任打任罚悉听尊便。”
“当真?”
周希曼闻言,心中暗喜,双眸噙着泪花望着牧晨,牧晨只觉哪里不对,只是一时说不出所以然,信誓旦旦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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