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鲜艳夺目的红色保时捷如闪电般沿着滨海公路疾驰而过,迅速驶离繁华喧嚣的市区,只见它飞速穿过一条滨海的引桥,转而驶上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滨海公路。
公路两旁景色迥异:一侧是陡峭险峻、怪石嶙峋的山崖,直插云霄;另一侧则是波涛汹涌、浪花四溅的浩瀚大海,气势磅礴。
此刻并非旅游旺季或度假时节,因此沿途车辆稀少,显得有些冷清。驶过一段上坡路后,道路两旁的树木愈发茂密葱茏起来。林易欣见状,缓缓降低了车速。不多时,前方赫然出现一条狭窄的岔路口,只能容纳两辆车小心翼翼地交汇通过。这条幽暗深邃的小路仿佛通向无尽的森林深处。
林易欣快速扫了一眼手腕上戴着的精致腕表后,没有丝毫迟疑便转动方向盘,驾驶着汽车驶进了这条蜿蜒曲折、通向深山的小路。车辆继续保持着缓慢而平稳的速度向前行驶。
大概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左右,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一片宽阔空地上。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棵大树投下的浓密阴影里,静静停泊着一辆外形威猛、气势磅礴的牧马人越野车。
\"闵先生,接下来我们需要换坐这辆车了!\" 林易欣侧过头去,语气轻柔地对坐在身旁的男人说道。闵墨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推开车门,迈开大步走下车来。
这一路上,两人之间交流甚少。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接踵而至,这给闵墨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心头一般,使得他自始至终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林易欣心里很清楚现在并不是适合多说话的时候,她在保时捷车行工作多年所养成的职业素养告诉自己要善于观察他人的神色和情绪变化,知道何时应该行动,何时应该保持沉默。正是这种特质让她在与人相处时非常体贴入微,深得大家喜爱,也因此在车行拥有极佳的人缘,销售业绩更是长期稳居榜首。
两人下车之后,闵墨警惕地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忖:“此处地势险要,环境隐蔽,如果不是熟悉地形之人引路,确实很难找到入口。”他也不知道帝女跟林易欣是如何交代的,只是见到这一路来她做事有条不紊,因此对她的能力自然又多了几分赞赏。
接着,二人登上牧马人,继续朝着草木茂盛的方向前进。闵墨心中难免有些诧异,不过心想居然是避难所,必然不会是在容易抵达的地方,于是一路上尽管道路崎岖不平,乱石丛生,草石飞溅,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双手抓住车窗顶部的扶手,默默的看着前方。
好在,尽管前方可以说是基本上没路可循,但是这台牧马人好歹是台硬核越野车,总算能够勉强应付这糟糕的路面,算是给足了林大小姐面子,没有半路抛锚。在林易欣的一顿手忙脚乱的操作之下,这越野车居然一路披荆斩棘,缓慢前行,仿佛有着一丝希望之光在前方引领,让他们朝着目标前行一般。
没过多久,草木逐渐稀少,前方隐约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小径。这条小径虽未铺就水泥路,但与之前相比已经好走很多,车辆终于可以加快速度了。随着车轮滚滚向前,那远方若有若无的海浪声也越来越清晰可闻。
又过了一会儿,当他们的越野车驶出密林,穿过一个窄窄的山洞,随后绕过一段陡峭的山崖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眼前居然是一个依山傍海的山崖,而依着山崖一座别具一格的别墅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座别墅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山崖之上;它通体透明,犹如一个精致的玻璃盒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别墅背后倚靠着险峻突兀的山石峭壁,而正前方则是高达数十米的悬崖绝壁。站在这里俯瞰下去,可以看到波涛汹涌、气势磅礴的大海,浪花拍打着岸边,发出阵阵怒吼。而远处的大海,则碧波万里,一望无垠,蔚蓝色的天空上悠悠的浮着几朵白云,简直犹如人间仙境。
面对如此美景,闵墨和林易欣都被深深震撼住了,他们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也对建筑师的奇思妙想感到彻底折服……
如此隐蔽的位置,确实很难被人察觉,作为藏身之所,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林易欣在别墅前方的空地上把车停了下来,两人打开车门,只见别墅前已有一位年长清瘦的男人早已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迎接他们的到来。
\"闵先生,这位想必就是帝女曾向我提及过的那位哑仆吧。日后,咱们在此处的一切对外联络事宜,皆将交由他全权负责!所需物资,也会由他给我们补充。除此之外,他还会始终留守在这里,肩负起警戒与护卫之重任!放心,这里非常安全!\"林易欣对着闵墨低声道完这番话后,便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并将车钥匙递给眼前那个男子。
那男子接过钥匙后,毕恭毕敬的对着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一声不吭的径直走向那台牧马人,他打开车门上车后对着两人再次点了点头,随后发动汽车,一脚油门,汽车飞驰而去,迅速消失于茂密丛林的深处。
到现在为止,这所别墅跟外界连接过的痕迹,又重新消失殆尽,现在除了哑仆,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们的所在了。
看着哑仆开车离去后,两人这才转身朝着别墅走去。
别墅前面是一段台阶,台阶上是一段实木地板铺就的平台,这大概就是别墅的门廊了。两人进入别墅室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美的雕塑,雕塑背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漏窗,而漏窗顶部的灯光正好洒落在雕塑上,光影和雕塑一唱一和,形成一种静谧而有富于激情的动感画面,雕塑大概是个抽象的美女人体,简洁优雅,而又不失风情;灯光则富于韵律感,蕴含力量,增加了一分激情,确实是难得的佳作。
绕过雕塑,眼前便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客厅内部的装饰设计是一种极度简约的风格。这种风格显然属于典型的极简主义流派。
尤其是面朝大海的那面墙,更是被整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所占据,其宽度惊人至极,毫无边框束缚,亦不存在任何拼接痕迹,想必应该是专门定制,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体量。想必如此巨大一块玻璃,单是运输,就已经必然是耗资不菲,更不用说如此巨大的玻璃如何安装了。不过也许正是得益于如此设计,方才使得窗外波澜壮阔的迷人海景能够毫无障碍的尽收眼底。
靠窗位置摆放着一组环绕式的白色真皮沙发,沙发中央则置有一方茶几,看上去是纯黑色的,像是一种花岗岩雕琢而成,而茶几又与旁边的火炉紧密相连,火炉里面是一些黑色卵石,火焰就在那些黑色卵石上面跳动着,那跳跃的火苗令整个空间焕发出灵动和暖意,不再显得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地面铺设的乃是光可鉴人的洁白花岗岩板材。至于靠近内侧的那面山体墙面,则未作丝毫修饰,直接保持原貌展露在外,散发着自然狂野的气息,这面墙与室内其他显得纯净素雅的材质形成强烈对比,展现出一种犹如美女与野兽的视觉冲击,意外地营造出一种狂放不羁、别具一格的美感。
闵墨一边欣赏着室内各种精致陈设,一边跟着林易欣走进客厅,在那圈沙发上坐了下来。
“哇,真没想到这里的风景竟然如此漂亮,简直是宛如仙境!闵先生,此时此刻,这里没有别人了,现在便是只属于你我的二人世界了!”林易欣故意幽幽的对着闵墨说着,然后甩掉高跟鞋,如雀跃的小鸟般兴奋地跳到沙发,又喊又闹着。
然而,闵墨却忧心忡忡,面色阴沉似水,并没有在意林易欣兴奋的情绪,他只是默默的独自走到窗边,凝视着远处的大海,然后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林易欣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经历了这么多,心情自然不会好,于是她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像猫儿般轻盈地光脚走下沙发,低声说道:“那……您先歇息一下,我去厨房看看有些什么食材,安排一下晚餐。”说着,林易欣转身轻盈地连蹦带跳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位于客厅的西面,宽敞而明亮,宛如一座烹饪的殿堂。里面中西餐灶具、冰箱、烤炉等各种设备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靠着海边的位置,还有一个开放式的露台,露台是光洁的实木地板,外沿是玻璃护栏,丝毫不会遮挡外面的海景,木地板上面摆放着户外桌椅烤炉和阳伞,以及一些装饰花草,看上去极为雅致、显得轻松浪漫,靠近玻璃护栏的位置,还有一个小型泳池,看上去,极尽享乐之能事,应有尽有。
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一场户外烧烤;或者享受一个惬意的下午茶时光;再亦或你也可以什么也不想,就这样泡在泳池里荒废光阴看着大海发呆。
此刻低垂的夕阳懒洋洋的洒在露台上,犹如烂金碎银一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婆娑的树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合着远处的海面和蓝天,令人产生一种错觉,宛若置身于一座正在海面漂浮的游艇,沐浴在童话般梦幻的阳光里,但却没有人在意将要驶向何方。
是啊,人间最美好的憧憬,无非就是天堂,此刻,屋里有位她一直仰慕的男子,露台上是如梦如诗的美景,对于林易欣来说,如果真有天堂,那便该是现在这样。
林易欣打开冰箱,马上瞪大了眼睛,里面透露出贪婪而欣喜的光芒。冰箱里面食材充足,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有些海鲜甚至泡在水里,还是鲜活的。
她精心挑选了一些新鲜的海鲜和水灵灵的蔬菜,心里暗自思忖着,要为他烹制一顿丰盛的晚餐,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也许这样会让他的心情好受一些吧。
虽然她的厨艺算不上精湛,但煎两块牛排,烤两只虎虾还是信手拈来的。再搭配上冰箱里那上等的法国卡芒贝尔顶级奶酪,配上绿油油的西兰花和晶莹剔透的樱桃,这卖相,居然有点米其林大厨作品的风范了。
她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随后蹑手蹑脚地透过料理台向窗边望去,只见闵墨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出神地望着大海。
进厨房的时候,她就留意到客厅和厨房之间有一个旋转的楼梯,直通楼下,于是她溜达了下去,果然,下面是一个酒窖。
她对酒了解不多,所以挑了一瓶外观和标签顺眼的,顺便拿了两个精致的波尔多红酒杯,在露台上的餐桌上摆放整齐。
此刻,夕阳已经缓缓沉入海面,远处的海天之际,还残留着最后一抹如胭脂般的绯红,夜幕即将笼罩大地,这是一天中最美好、最短促,也是最易令人感到惋惜惆怅的时刻。
林易欣把仍在发呆的闵墨拉了出来,把他带到餐桌旁让他坐下,然后点燃蜡烛,温情脉脉地凝视着对方。
海风轻柔地抚摸着,烛光在微风中摇曳,两人相对而坐,却一言不发,一个心中充满疑惑,忧心忡忡,一个心无城府,暗自欢喜。
同一个世界,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人类一旦开始思考,上帝已经在掩着嘴角偷偷发笑。
残阳如血,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下,然而这座繁华都市的喧闹声并未随之停歇。夜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渐次点亮,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似乎不知疲倦地穿梭着。它们究竟是急于归家,还是赶着奔赴下一个约定呢?
秦可紧握着杯子,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凝视着远方的天际线,直至华灯初上。她那瘦弱的身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显得格外单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
在她身后的茶几上,一杯热茶仍在缓缓升腾着雾气,而茶杯旁则摆放着一摞厚厚的文件资料。这些文件,正是刚刚那位离去的美国人所留下的。那份详尽的报告详细记载了他近数月来在大夏秘密访查的成果。
调查结果令人震惊:过去数年中,秦氏集团的核心业务竟然存在通过虚构业务来虚增利润、部分业务涉嫌资本支出造假以及伪造客户关系等一连串严重问题。毫无疑问,如果这份报告公诸于世,那么对于秦氏集团而言,无疑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上次这位神秘的美国人就已经光顾过这里,那时秦可便与秦远城针对此事展开过讨论,但很明显,秦远城根本没把这个出自无名小公司的神秘美国人当回事儿。于是乎,他利用自己在美国华尔街的人脉关系网深入调查了一下这个美国人的背景资料,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原来所谓的公司仅仅是个刚成立一月有余、徒有其表的空壳罢了;至于那位美国人嘛,则更不堪入目啦!曾经也就是个在大夏求学的穷苦留学生而已。
正因如此,秦远城坚信这个毛头小伙子纯粹就是在虚张声势、招摇撞骗,妄图借助秦氏集团的声威来自我炒作以求出名罢了,并无实质威胁可言,完全无需理睬。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数日前,秦氏集团竟然遭遇了空头势力的恶意狙击,股价大幅跳水。即便如此,秦远城依旧固执己见地坚称这只是海外资本市场常见的投机炒作行为而已,丝毫未曾意识到二者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关联。
再加上后来500亿资金到位,秦氏集团来了一场绝地反击,秦远城更是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无暇顾及那位年轻人的警告了。
然而,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不掉的终究还是要面对。此时此刻,摆在眼前的那一沓厚重如山的资料,宛如一颗威力惊人、破坏力极强的高当量重磅核弹一般,让如今本就风雨飘摇的秦氏集团更是雪上加霜。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这颗“核弹”真的爆炸开来,那么秦氏集团历经数十载所积累下来的家业必定会灰飞烟灭,再无任何翻身之机!
想当年,秦氏集团远赴重洋到海外上市时,大部分业务几乎全由秦远城亲自操办。以他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从来没遇到过哪家公司会如此无聊透顶,甚至不惜千里迢迢跑到大夏对秦氏集团旗下的产业展开秘密调查访问。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事情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可儿,怎么了?”伴随着一声关切的询问,秦远城面带微笑地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这段时间以来,他可谓是顺风顺水——不仅成功实现了空头逆袭,而且还顺利地让女儿秦可与闵墨暂时分开,所有事情都正朝着他预期的方向稳步推进,对此他甚感欣慰。
“爸!”听到父亲的声音,秦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缓缓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向父亲,并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桌上的那些资料,您最好还是看一下吧......”说完,秦可便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若有所思。
秦远见状,不慌不忙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然后顺手拿起桌上的资料仔细翻阅起来。
翻看了一会,秦远城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资料。“这……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颤抖着。
秦可紧紧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地说道:“爸,刚开始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事实胜于雄辩啊,您看看这些资料,证据确凿,不容置疑。咱们秦氏集团这次恐怕真的要面临大麻烦了,也许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幸运了。”
“唉......想当年......我......我还是太大意了啊......”秦远城紧锁眉头,低声呢喃着。过了一会儿,他陷入了沉思,然后看着秦可缓缓说道:“可儿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的可能。上京萧家既然曾经帮助过我们一次,那说不定还有第二次呢。只是这一次,我们需要采取更积极主动的态度才行......”
“爸,您怎么还对萧家抱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呢!”秦可激动地大声打断父亲的话,“再说了,上次的那 500 亿根本就不是萧家打进公司账户的!”
“住嘴!”秦远城怒声呵斥道,“你简直就是胡言乱语!能够一下子调动这么庞大的资金,除了萧家,还会有谁有这样的实力?”
“爸,当时您也在场,明明就是闵墨......”秦可心中愤愤不平,想要继续辩解,却又再次被秦远城打断。
那天你当着诸多叔伯的面,把秦家的脸都丢尽了,难道还不知羞耻吗?”秦远城的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前的乌云,能挤出水来,他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无法掩饰的愤怒,如火山一般喷涌,失望更是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别在我面前提那个骗子,那个臭名昭着的穷光蛋,我早晚会让他付出代价。我等会就给上京萧家打个电话,萧家在上京可是名门望族,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绝对不容小觑。只要我们积极一点,他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亲家了啊。唉!事已至此,恐怕只有这条路能拯救我们秦家了!”
“爸……”秦可呼喊着,可秦远城根本听不进去。“你别再说了,秦家的存亡,就看这背水一战了!”
秦远城话音刚落,便快步走到门口,猛地一把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秦可眼睁睁地看着办公室的门在她眼前缓缓关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感。她觉得自己仿佛被遗弃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孤独、无助充斥着她的整个心灵。
那片黑暗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向她涌来,渐渐将她淹没。她想要挣扎,但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此刻的她,宛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闵墨,此刻的你又在哪里!不知你又是怎么一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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