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隆平早在三日前,便知道玉秦怀要来的消息,便早早开始命人准备起来。
三日之后,常隆平带着山庄的客人以及下人,出来迎接,人数过百近千,排场十分之大,令玉秦怀不敢想象。
而这群贵客之中,竟有白马寺的圆枯方丈、天子峰的清幽道人以及鹫峰岭的莲华道姑等等。
这些人,无不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甚至当中几人,名气比玉秦怀还要大。
玉秦怀见罢,不禁暗惊。
“长平山庄,欢迎玉少侠前来做客!”常隆平喊道。
“哈哈……”大笑声传来,众人或捋胡子,或相视而笑,在场之人,无不认得玉秦怀,却有极少人见过玉秦怀,如今一见,大为感慨。
而众人对玉秦怀的印象,便是:面容秀致且俊俏,俨然少侠之风范,一身蓝短褐灰布帽,负一裹素布玉琴,眼如鹰鹫之神色,当真乃后辈第一人。
“诸位前辈高人亲自来迎,在下好生感激,在下何等何能,让诸位如此屈身,在下愧疚不已。”玉秦怀恭敬对着在场所有人道。
众人一听,当即心道:这玉秦怀,可真会说话。
常隆平继续喊道:“玉少侠登临寒庄,令寒庄大放异彩。”
玉秦怀继续道:“常先生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玉秦怀,有幸承先生相邀,没给山庄抹黑,已经是在下万分庆幸的了。”
众人一听,不禁相视一笑,顿时对玉秦怀有了十足的好感。
“现在还只是小小的玉秦怀,再过几年,便是大大的玉秦怀了,哈哈!”
众人听罢,笑声更欢。
玉秦怀笑了笑,依然做恭敬姿势。
常隆平笑道:“玉少侠过谦了,凭玉少侠的名气,在这山庄之中,何人敢比得上你?”
玉秦怀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后,道:“常先生说笑,在下观这山庄之中,皆是大侠豪杰墨商,无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且成名皆比在下早几十年,在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诸位前辈们有所不敬。”
众人听罢,不禁点了点头,心中皆道:此子果真不凡。
常隆平笑着点点头:“来,请玉少侠庄内坐!”
“请!”
众人互推互就,来到望阙楼,此处宽广,能容下五百多人。
而这里的宾客,撇去下人不说,余下来的,足有二百多位大人物,于位置上坐下。
常隆平欲将玉秦怀奉上座,玉秦怀如何愿意,而众宾客一再推脱,玉秦怀只能无奈,坐在了圆枯方丈等六七位前辈之下。
玉秦怀这一谦让,让不少人对他十分有好感,不禁赞叹,真乃人中龙凤。
待众人坐下后,常隆平才看向玉秦怀,道:“听闻少侠前些日子去了那汉门关外,寻秦家的明月宝镜?”
玉秦怀见所有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站起身来,恭敬道:“实不相瞒,确实如此。”
“可惜,那宝镜被汉门关外而来的大肚和尚给抢了去!”常隆平一声叹息,众人也跟着叹息连连。
“倘若我等在,岂会让那宝镜被胡汉子拿去?”
“是也,那胡汉子随意进出我大汉之境,实在过分!”
“若是我等见到他,非得将他杀了,夺得宝镜!”
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杀向大肚和尚,夺得明月宝镜。
玉秦怀自然明白,那明月宝镜对在场的人而言,不过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
但玉秦怀自己却是知晓,这宝镜还有其他用处。
见众人议论纷纷,玉秦怀也坐了下来,闭口不语。
常隆平敲了敲桌子后,众人才停止喧嚣,继续听。
常隆平叹道:“既是如此,鄙人为玉少侠感到不值,若是鄙人得到那宝镜,定然赠送给少侠你。”
常隆平此话,也不知是真是假,玉秦怀虽有怀疑,但还是抱拳道:“多谢常先生!”
“谢什么,该说谢的,应该是鄙人才对!”常隆平笑道,他一笑,旁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哦?不知常先生,谢我什么?”玉秦怀虽然听二何谈及那玉阳山一战,常隆平所赌之事,但由他说出来,未免有些不厚道,毕竟那一战,他跟绝无恋可是打平了的。
常隆平站起来,恭敬道:“鄙人谢少侠,救了鄙人一命,若非玉少侠,鄙人如何有今天这地位?如何有今日这长平山庄?”
玉秦怀暗道:这常隆平好生奇怪,早在我与绝无恋之战初,他便为世人所晓,怎地将此事,牵涉到我的头上来了?
玉秦怀则道:“先生所指为何?”
常隆平笑着摇摇头,道:“恕鄙人言过其实,不过鄙人能有今天这般地步,却是与玉少侠,有莫大的关系!”
“先生不妨说来。”玉秦怀抱拳道,众人也跟着静下心,一起听常隆平诉其先前之事。
常隆平叹了一声,道:“也罢,事情是这样的,早在七、八年前,那时玉少侠不过年方十岁,当时鄙人还是个穷酸书生,高榜落第,无处可去,身上只有五文钱,连个烧饼都买不起了!”
玉秦怀点了点头,京城的烧饼,一个就得七八文钱,贵的紧。
而旁人听到此时,不禁大为感慨,有一名气颇足之人道:“常先生此话,触我心弦,若是当时我在,必然不会让常先生如此为难!”
“就是,何不来找我,多少银两,我都给常先生你啊!”
众人齐呼阵阵,都想帮当时那落魄的常隆平。
而玉秦怀则暗叹:这群人,倒是会马后炮,谁人不知,落魄之时,能看懂人心。
这一点,也是常隆平心中所想,他笑了点了点头,谢过在场诸位后,继续道:“当时鄙人便想,这五文钱,倒是能买个馒头,可吃了这顿,如何还有下一顿,且村人对我大为赞赏,夸赞连连,早已备好酒席,等我高中状元回去,谁料出现这般变故,唉!”
众人也跟着叹息起来。
有人抱拳道:“此事不能怪先生你啊。”
常隆平点了点头:“既然不中,又能如何,鄙人只能学那西楚霸王,不敢去面见江东父老,便想着一死了之啊……”
话未说完,当即有几个人站起来,惊道:“先生,不可啊!”
常隆平则一直苦叹,众人劝解一番后,常隆平笑道:“鄙人倒是未死,但见玉少侠经过鄙人面前,鄙人见少侠面目俊朗,如虎狼之胆色,不禁想起当年豪言壮志的我,当下心有感触,不禁黯然神伤,可惜再也回不到那段好时光,空读十年诗书,却一朝而毁,满盘皆输啊!”
众人听罢,不禁潸然落泪,许是因为空怀满志,却得不到回报,这等痛苦,比死了更难受。
玉秦怀听到此话,不禁黯然,此事,源于其母亲死后,他与秦江夜一战之初,其怒火,却是对玉天行所发。
常隆平继续道:“鄙人便听闻,少侠接下来,要与那天资过人,秦家之辈中的第一人,秦江夜对战,而以鄙人所闻,那秦江夜已练就秦家族长秘术,《纵横捭阖》,捭阖之术,讲究一张一合,一进一退,一放一收,而玉少侠你当时虽练就了一指破万法,却非大成,所以当时,有不少人轻看于你。”
玉秦怀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众人当下也跟着点头。
常隆平笑道:“虽知此战,乃是必输之战,玉少侠却敢上,实在让鄙人佩服不已,而当时,天下豪杰设下赌局,赌的是你跟那秦江夜,谁赢谁输,但赌局却是一边倒,看好玉少侠的没几个,不过刚好,鄙人却看中了玉少侠,依鄙人看来,少侠实力,定然不凡!”
玉秦怀暗道:我十岁那年与江夜一战,不输不败,乃是平局,此人若是赢了,定然投的是平局,怎么又拖累上我了呢?
常隆平察言观色,笑道:“玉少侠莫要误会,鄙人虽投了平局,只是因为,鄙人名字中,有个平字,但依鄙人看来,那秦家的纵横之术,讲究的是平衡,既然是平衡,那便是不输也不赢,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必然是平局,而那秦江夜身怀别的武功,想来也不弱,但依鄙人而言,玉少侠多了一点,那就是决心,有决心者,绝不会输!”
此话,所有人皆点头应同。
圆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常施主此话,让贫僧豁然开朗!”
常隆平笑道:“大师过奖,只是后来,鄙人投下那五文钱,压了平局之后,本想着,若是输了,那鄙人便只有寻死一途了,却不想,玉少侠心如止水,步步为营,最终反客为主,将那秦江夜击伤,此战,让鄙人大为感叹!”
众人之中,也有不少人看过此战,也不禁赞叹道:“生子当如玉秦怀啊!”
玉秦怀笑道:“不过运气罢了!”
常隆平摇摇头:“非运气也,乃是玉少侠的决心,那一战,不止是玉少侠的翻身之战,也是鄙人的翻身之战,鄙人将赢得来的五两,用于饱饭一顿后,便开始走马行商,最后买下这长平山庄,以待众宾!”
众人齐齐站起,捧起身旁的酒,道:“恭喜常先生,吾等敬先生一杯!”
常隆平笑着站起来,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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