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九点,小丽还没等到张老汉回来。
小丽开始坐立不安,她把煮好的菜放进锅里保温。
“死老头,让我好等你,该不会跟你兄弟喝酒去了吧。”她自言自语。
而后干脆坐在窗前,看着小巷子。
小巷子傍晚的时候挺热闹的,早上出去的人回来了,络绎不绝。
有穿着随便的普通工人,也有穿西装革履的精英,都在这一片区租房子住。
他们多是活力四射的年轻人,走路从不东张西望。
晚上九点以后,四周都安静了,小巷子的路灯孤单照着路面,一只流浪猫出现在巷子里,夹着尾巴走两步喊一声。
小丽心里掠过不祥的预感,张老汉是不是出事啦,该不会死在路上了。
正当小丽忐忑不安时,小巷子的灯光出现张老汉的身影,悠哉悠哉的,小丽终于松一口气。
她赶忙回到厨房把菜重新热一下,等到张老汉打开门,桌面上已摆上热腾腾的饭菜。
一荤一素一汤,两碗两双筷子。
“你回来了?”小丽装出贤妻良母样子。
“你还没吃饭?”张老汉看到桌面整整齐齐摆着饭菜,心里大为感动。
“你不回来,我吃不下。”小丽小声说,带着些许委屈,泪水不听话滑落下来。
“你怎么啦。”张老汉紧张跑过去拉着小丽小手问。
“怎么啦,你去哪里了,要人家从六点等到九点,明天是不是要守到凌晨三点才回来。”
“都怪我,晚回来没跟你说一声,我今天不是去面试了吗,那边马上要我上岗,临了还得加班,你看我今天赚了一千元。”
张老汉把一叠钱放到小丽的手。
“一天一千元?钱有那么好赚吗?”小丽疑惑地说。
“毕竟我也是做了三十年的老师傅,人家请我做技术顾问呢,
很可惜他只是临时请我,工资日结,明天的工资他都提前给我了。
能做多少天看工程的进度,现在正好缺熟手。”张老汉一边说一边看小丽。
“一天五百也是不错了,能做一个月都有一万多,这样的临时工哪里找。”小丽立马为张老汉高兴。
“是啊,如果能做到过年,也能赚一笔大钱。”张老汉叹口气。
小丽猜测他定是为儿子的债务烦恼。
“这钱你好好收起来,找个时间存银行卡里才安全呢。”小丽把钱递给张老汉。
“给我干嘛,我赚来给你花的,你明天拿去买菜。”张老汉说,
小丽思索一会,从一叠钱中抽出一张。“剩下的你收起来,买菜一百元够了,也不需要吃得多好,一百元够买一个星期的菜了。”小丽说。
“不行,我说要养你,就不能让你受委屈,以后我赚到的钱都给你花。”
“你别胡闹,我没工作有个地方落脚就可以了。”
看到张老汉满腔热忱,小丽怪不好意思的,她并不是一味索取的女人。偶尔给一颗糖她吃,她都害怕甜过头,更别说甜掉牙。
“我没有胡闹,我在乎你。”张老汉一把揽小丽入怀里。
小丽叹一口气,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突如其来的幸福,只觉烫手。
“咱先吃饭吧!”许久她温柔地说。
两人也不面对面坐,挨在一起端起桌面的香喷喷的米饭。
小丽叫张老汉先喝一碗汤,胃口会好一点。
张老汉却说回来见到小丽就胃口大开。
小丽煮的菜极其简单,一碟清炒上海青,一碟肉沫麻婆豆腐,总共花了八块钱,汤还是紫菜汤。
不过小丽看到橱柜里有胡椒粉,往汤里放两勺,味道又不一样。
如果知道张老汉会给她一千块,小丽好歹会买半只烧鹅吃。
去菜市场的时候,看到猪肘子买一送一搞促销,小丽当时很想买一个回来红烧,算是感谢张老汉收留她。
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一直没收入,还得半个月后才上班,终究舍不得。
“晚上没肉吃,你习惯吗?”小丽笑着问张老汉。
“在我老家,豆腐都算肉了,以前也不是经常磨来吃的,只有地里不忙的时候才有空,吃顿豆腐像吃肉一样。”张老汉笑着说。
“怎么你说的,跟我小时候的一样。我家小时候真的穷呢,过节没钱买肉就磨豆腐吃。
把豆腐炸成金黄金黄,一块块方方正正,沾着辣椒酱吃,可好吃了。”
“都是山沟沟出来的人,吃得苦都一样,你年轻时代又不一样,没有我们吃的苦多。”
张老汉用筷子夹不起水豆腐,干脆端起碟子舀到碗里,他把豆腐和饭搅拌着吃。
小丽看到掩嘴而笑,“你吃饭像小孩子一样。”
“这样吃更美味,一碗饭没两下扒完。”
虽说是普通的豆腐饭,但张老汉连吃三碗,小丽劝他慢点吃。
“明天如果下班太晚,记得买个面包垫垫肚子,别饿坏自己。”小丽关心说。
“我知道的,今天为了赶末班车,忘记肚子饿了。”
张老汉幸福看着小丽,满眼是溺爱。
小丽好想跟张老汉保持距离,但完全不可能,孤男寡女住一室,让一切发生才是平常事。
她只想不花一分钱有个地方住,但张老汉看起来动真感情,这是小丽不愿意看到的。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去世的妻子了。”小丽苦笑。
“我都说没有,你是你,是世上的唯一。”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老是看我。”
“因为我怎么看你也看不够,你是觉得我老牛吃嫩草了么。”
“别提什么牛了,我最讨厌牛的。”小丽有点不高兴。
“哦,牛得罪你了么?牛有好多传统美德呢。”张老汉笑着说。
“不跟你瞎聊,我的前夫叫大牛,提起他的名字我就反胃,你还一口一头牛。”小丽委屈低下头。
“那我不提那头死牛了,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行不。”张老汉凑近小丽的脸说。
“说你是癞蛤蟆又委屈你,我也不是什么白天鹅,离婚的女人都说是二手货了,还值啥钱。”
“什么二手货,你每天都是崭新的。”张老汉忍不住亲一口小丽。“要不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有了你,我什么儿子孙子都不要了,往后余生都是你。”
“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别的男人能给你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给个机会让我做一个好老公吧,我太久太久没做过女人的老公了。
我想每天回来打开门,有个女人做好饭等着我,我出门时女人目送我离开。”
张老汉一步一步逼近小丽,小丽浑身发抖。“可是,我害怕婚姻。”
泪花再次在她的眼眸里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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