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什么接亲?”
正开口准备纠正陈祭的肃成闻吓得一哆嗦,警觉地从椅子上跃了起来,他故作镇静着单手插兜,咳嗽两声,“好好,晚上回家说。”
局长看向肃成闻的眼神里,三分审视,七分怀疑。
肃成闻:“呃……我远房亲戚结婚,要找人当伴郎。”
局长:“那你心虚什么?”
肃成闻拔高音量,“没有啊?我哪心虚了?”
局长喝了口茶,“善意提醒,当伴郎超过三次容易‘嫁’不出去。”
“我这么貌美如花外附十套房八辆车当彩礼,绝对嫁得出去。”肃成闻一脸坚信着转移话题,“局长找我什么事?”
“一号会议室开会。”
“好。”肃成闻拿着纸笔跟着局长上楼,上楼的时候,局长盯着肃成闻脖子看了好一会,“你那个一夜情对象,让你转正了?”
“嗯?”肃成闻一愣。
“还没转正?”局长眼神逐渐怪异的吐出茶叶梗,“我有点小秘方……”
“不用,我好着呢。”
局长抱着怀疑的态度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只有五个人,局长、莫为群、马德、肃成闻以及韩立新……
韩立新将一份视频资料播放出来。
视频里,生物所出海航行的轮船甲板上躺着十多具尸体。
尸体没有头颅,只剩下以怪异姿势扭曲着的残尸。
甲板上有蓝色血液和搏斗过的痕迹,以及歪歪扭扭用匕首刻出的施暴者:鲛人。
“塔尔博士带着十名生物所成员前往直布罗陀海峡,无一生还。”
韩立新顿了顿,“但这堆尸体里没有塔尔博士,并且按照生物所总部植入的电子芯片来看,塔尔博士还存在生命体征。”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鲛人大概拒绝了谈判,并且俘虏了塔尔博士。
鲛人是聪明的,具有智慧且拥有文明的。在直布罗陀附近海域,曾有关于亚特兰蒂斯消失的传说,或者这不是一个传说……
局长放下茶杯,“人类与鲛人或有一战。”
鲛人拥有自然的力量,人类拥有核武器。
但人类无法对海洋发动战争。
人类更遵循于自然规则,人类清楚的知道如果海洋遭受污染,这将是灭顶之灾,是自掘坟墓。
谈判是最好的结果。
安抚鲛人的前提,必然是归还王室。
王室已经被剖珠,死在冰冷的实验台上,而鲛珠现在的拥有者陈祭,会成为众矢之的……
肃成闻的眉头紧蹙,直到会议结束他都心不在焉的。
在所有人离开后,肃成闻单独留在会议室中。
他看向局长,“局长,我想请两天假。”
“什么事?”
“这不亲戚要结婚了,我想回京城一趟。”
“你应该知道这段时间指挥局很忙,群众对于鲛人伤人的事反响很大。”
“是……”
“请几天?”
“七天吧。”
“拿请假条来。”局长同意了肃成闻的请求。
肃成闻找局长签好请假条后,中午就离开指挥局,刚到门口就看见文叔驱散着举着红色旗帜、横条的群众。
肃成闻清晰的看见上面的字:
【请指挥局杀死鲛人!】
【不要纵容鲛人犯罪,不要搪塞人类!】
【指挥局的立场应该永远站在人类这边。】
【包庇鲛人的指挥官应该判刑!】
文叔带着其他保安驱散着人,“诶诶诶!都走都走!不要堵在这里……”
他们的驱散显然是无用的。
肃成闻走近的时候,其中有人认出了他就是新闻上宣布鲛人没有主动伤人意识,为鲛人行凶行为做辩护的指挥官。
他们抄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肃成闻砸了过来。
石头砸在肃成闻的额头上,这样的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文叔看见肃成闻后,立马走了过来,“指挥官,您没事吧?走后门吧,这群人已经失控了……”
肃成闻抹了抹额头上的血,“我没事。”
肃成闻从mhS指挥局后门离开,回到别墅时,一楼的水漫到了脚脖子。二楼的楼梯上是干的,肃成闻在一楼检查了水管,确认水管没破,他心觉奇怪着上了二楼。
肃成闻往生态缸走去,看见生态缸里卷起水柱,水里形成一个漩涡,水在翻腾时溢出生态缸,如瀑布般往一楼溢水。
肃成闻走近后,水柱轰然坍塌。
水波逐渐平稳。
陈祭游到岸边等他,眼睛水汪汪的。
“怎么了?”
肃成闻走近摸了摸他的头。
陈祭盯着肃成闻的额头看,手蹼轻轻地抚摸着,“乖蛋……不、疼。”
“没事,不疼。”
陈祭仰头,亲了亲肃成闻的额头,舔舐他的伤口。在肃成闻看不见的地方,陈祭的眼底燃起怒气。
被水浸泡着的一楼足以彰显陈祭的不悦。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肃成闻捏了捏陈祭的尾巴尖。
“唔……我闻、的、到。”
“这么远都能闻到?”
“en!”陈祭点点头,“在水里、也可以闻到。”
鲛人的嗅觉敏感度比人类高千万倍,但再远一陈祭就闻不到了。如果是在海洋里,不管多远,他都能追踪到血腥味。
陈祭有些生气的鼓起腮帮子,“他们、坏。”
“你最好。”肃成闻笑着说。
“en!”陈祭傲娇的扬起下巴,合上眼,等待肃成闻的夸奖。
肃成闻亲了陈祭一口。
陈祭卷起尾尖。
陈祭忽然想起什么,潜入生态缸底部,浮出水面时嘴里叼着一个红色塑料袋,他把一大袋鳞片往肃成闻面前推。
“放、你这。”
今天早上,陈祭把他落鳞时的鳞片一片一片的从生态缸里捡起来,放进塑料袋里装好。
“好,我给你收好。”
肃成闻拎起鳞片放书房里。
这里有陈祭的所有鳞片,还有很多小珍珠。关于陈祭的东西,肃成闻都会放好。
肃成闻放好鳞片回来的时候,陈祭坐在岸边等他,他问肃成闻,“可以、再、给我、饼干吗?”
“我下楼给你拿。”
肃成闻给陈祭下楼拿了两包饼干,“不能吃太多饼干,太甜,对牙不好。”
陈祭点点头,给肃成闻掰了半块饼干。
“呐~”
“你吃吧,我不吃。”
“乖蛋、真、好~”陈祭愉悦的眯眯眼,“给我梳、脑袋。”
肃成闻拿了把小梳子给陈祭梳头发,然后给他扎了个一条细细的小辫子,夸他好看。
晚上,吃完晚饭后,肃成闻给陈祭上了药,抱人进水床里休息,陈祭在肃成闻睡着后,翘起尾巴尖,递入肃成闻的手心里。
第二天早上。
陈祭抱着一个大水桶,坐在沙发上。
他的尾巴浸在水桶里,地上湿漉漉的一片。
肃成闻走过去坐下,陈祭把湿哒哒的尾巴抬起来,靠在肃成闻腿上。
陈祭的鳞片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新生的鳞片还没长出来,看起来软软的,滑滑的。
陈祭咬着手蹼看向肃成闻,眼神中带着几分请求。
“尾巴、热……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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