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卫妤进行了第三次排练。

        比起十天前，大家都进步了不少，卫妤给予了些许指点，今天打算早些回去。

        可在她准备离开时，陈西宁找到了她。

        “卫姐，你晚饭时间有空吗？”

        姑娘似乎不太好意思……显然是有事儿要与她说。

        卫妤没有直接回绝，问：“有什么事吗？”

        今晚她确实没事，一顿饭的的时间，还是可以有的。

        “多亏了您这几次的指点，让我在舞蹈上领悟了许多，我想……和您多聊聊，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空。”

        卫妤恍然想起，这姑娘年纪轻轻，已经能有了可以全球巡演的水平，可她到底年轻，这幅样子，显然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根据她查到的资料，陈西宁参加过市里一些节目，此次选拔，她也是第一次被选上来。

        卫妤只有片刻犹豫，便答应了。

        陈西宁受宠若惊，欣喜点头，便继续排练了。

        卫妤则一人来到了休息室，观看自己今天的练习视频。

        然后，她收到了来自宋景明的消息。

        “我下周要来一趟京城，一起吃个饭？”

        自从宋景明回了海城，两人再没有联系过。

        这次突然的联系，让卫妤有些不知所措。

        眉头下意识紧蹙。

        她没有立刻答应。

        “如果有空。”

        言下之意是，她也可以以没有空的理由拒绝。

        宋景明又怎会看不出她的意思？

        她在回避他，而他……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宋景明了。

        “那就到时再见了。”

        没有多余的话，宋景明真就没再发消息。

        这多少让卫妤意外。

        大概是被他缠习惯了，突然联系一次，却不谈过去的感情，倒显得不像他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对他避如蛇蝎，说不定还能继续做朋友。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卫妤离开休息室，陈西宁朝她招了招手。

        卫妤走过去，唐瑾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有约了啊，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吃晚饭的。”

        还晚饭？这人怕是不长记性。

        “吃什么吃，你闭门羹吃得不够？”

        在唐瑾愣神时，卫妤和陈西宁一起离开了。

        “卫姐，我看唐总对您格外关注。”

        陈西宁似乎很想与她搭话。

        卫妤摇了摇头：“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卫妤莫名觉得厌烦。

        她不介意认识新朋友，可没有人会喜欢总说闲话的人。

        “陈小姐，我的意思是，不要随意讨论别人的事，我和唐瑾是什么关系，我们很清楚，你不知道怎么搭话，可以闭嘴。”

        陈西宁很快闭了嘴，可卫妤却后悔了。

        她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总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和谁说，你自己注意，这个圈子，不是那么容易待的。”

        卫妤意有所指，陈西宁顿时明白了，点了点头。

        两人去了附近的家常菜馆。

        “约我吃饭，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请教舞蹈大可不必挑吃饭时间，卫妤猜想，她是有别的事。

        “我……”

        陈西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让卫妤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把人吓到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让你说的，想说什么都行。”

        卫妤想起了网上关于陈西宁的传言，心想她的嘴管不住，也难怪人缘不算好。

        可知三当三，是否说得有些过了？

        卫妤思索着，想着待会儿可以问问。

        “就是……我不明白，卫姐，你说，学舞蹈是为了什么？为了出名，还是为了自己？”

        陈西宁憋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我见过很多人，大多数觉得，舞蹈，观众觉得好看就行，自己没有必要那么较真，可我觉得，若是连自己都不在意动作的标准，不在意细节，这样的舞蹈，还能被称之为艺术吗？”

        卫妤确实没想到，这是她的问题。

        忽然想到了自己在竞选时说的话。

        多数人不认可她的发言，觉得过于理想化。

        可人有不同的追求，并不能说谁对谁错。

        “你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卫妤淡淡道：“让观众开心的舞蹈，取悦自己的舞蹈，都没有错。”

        看陈西宁一脸茫然，她继续道：“艺术，你怎么定义艺术？我觉得这样做是艺术，他觉得那样才配称艺术，何必在这种问题上钻牛角？”

        “可是……”

        陈西宁有些急了。

        她确实是来求一个答案的，可卫妤说的话，总让她下意识想反驳。

        卫妤没说错。

        每个人的评判标准不同，她以为的标准，在别人眼里，或许什么也算不上。

        “做你自己想做的，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眼光，我觉得就足够了。”

        卫妤忽然轻笑：“我这样说，能明白吗？再多说，免得你觉得我在端前辈架子教育后辈。”

        “我懂！”

        陈西宁连忙点头：“您让我遵循自己的心，可这样做，太难了。”

        各方压力都在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

        卫妤没有询问细节。

        别人的事，她不好干涉，对方没提，她索性当不知道。

        “你想做的，就是对的，你不想做的，未必是错的，关键看你如何取舍了。”

        刚好，饭菜上来了，卫妤拿起筷子：“快吃能，吃饭的时候不要想那么多。”

        这些迷茫……她曾经也有过吧。

        只是，到底是为爱情迷茫，还是为事业迷茫……卫妤已经记不清了。

        陈西宁找她为求一个解答，当初的倪瑞雪，似乎也总开导自己。

        当时的自己又能懂多少？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吃饭时，陈西宁依旧十分拘束。

        卫妤想了想，便问：“我知道一些你的事，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聊聊。”

        就当是缓和气氛了。

        陈西宁面色一僵，放下了筷子。

        “那些事……我没什么可说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认了。”

        竟然不辩驳。

        卫妤尝试说：“知三当三？”

        “我不知道，但我确实破坏了别人的感情吧，这一点，我不辩解。”

        她好像把天聊死了。

        这下该换做是卫妤局促了。

        当然，她不会表现出来的？

        “网上那些，我不全信，你若想与我说，我希望你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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