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居二号再次突破结界，在黑暗的混沌中向北飞行。

        伊曼双目紧闭，蜷缩着酣睡，突破结界那么大动静都没把她震醒。

        浮艇钻进一片厚厚的云层，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挡风玻璃上。

        咔嚓——

        一道闪电撕裂夜空，浮艇剧烈一颤，红色警示灯闪烁。

        急促的提示音响起：“警报！已被雷电击中！动力系统损坏！正在失速！”

        伊曼被惊醒，乌黑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前方。

        浮艇旋转翻滚，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疾速下坠。

        “啊——”伊曼惊叫着扑进张哲翰怀里。

        “修复。”张哲翰冷静下令。

        “暂时无法修复！距离地面米，下坠速度每秒447米，请做好防撞击准备！”

        只有30几秒，一万多米高空往下掉，不摔得粉身碎骨才怪。

        登载舱早已不可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张哲翰打出一个光罩，像肥皂泡一样把两人罩在里面，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准备接受撞击。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轰！

        浮艇剧烈震动，嗯？

        没有像烙饼一样摔碎，而是在缓慢下降。

        抬头一看，浮艇上方出现一朵巨大的降落伞，提示音响起：“防坠伞成功打开，距离地面663米，下坠速度每秒3米。”

        张哲翰骂道：“靠，有降落伞为什么不早说！吓老子一跳。”

        提示音答道：“防坠伞距离地面800米会自动打开，使用说明书里有详细说明，请尽快阅读。”

        伊曼直起身来对着光幕叫道：“你吓死我了，赔我精神损失费！”

        “给您带来不适深表歉意，相关赔偿事宜请与圣索菲亚空天技术公司联系。”

        “你这个坏人！”

        “我不是人，是人工智能。”

        “你就是坏人！”

        “我不是人，是人工智能。”

        砰的一声，舱体往下一震，停止下降。

        张哲翰往舱外一看，浮艇降落在了一片树梢上。

        “已安全着陆，距离地面98米。防坠伞收起，隐身系统开启。舱外气温摄氏3°，风力4级，湿度65%。”

        “舱体检测完毕，动力系统损坏70%，照明系统损坏30%，探测系统正常，武器系统正常，防御系统正常，隐身系统正常。能源损耗82%，正在通过光线充能。”

        “能修复吗？”

        “只能修复91%，修复之后可以正常使用。”

        “那开始修复吧。”

        “正在修复，需用时6小时。”

        现在是凌晨1:17 ，修复需要6小时，充能不知道要多久，狼界没有网络，只能靠光线充能，晚上光线微弱，充不了多少，再快也要天亮以后。

        伊曼又睡着了，连续高强度作战，肯定累坏了。张哲翰把座椅调整为卧床状态，取出一床军用棉被给她盖上，穿上防寒作战服，独自一人出了舱门。

        森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张哲翰突然想起曾经缴获过黑水公司特战眼镜，在储物舱翻了半天，找到一副戴上。眼前立刻出现一道光幕，上面显示视线所及范围内的景物红外影像和数据，高度、距离、属性、温度、风向、风速等等，还能由神经元控制切换自然、夜视、观测三种模式。

        切换到“夜视”模式，周围景物瞬间勾勒出来，虽然只有黄绿红三种颜色，但物体的形状、大小、动态都一目了然，黄色的是岩石，绿色的是植物，红色的是动物，连地上的蚂蚁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那些蚂蚁可不是地球上那种小蚂蚁，而是三寸长的古蚁，在地上拉出蜿蜒的红线。

        蚂蚁会不会也有语言？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理论上所有动物都应该有语言，只是人类感知不到而已，蚂蚁是社会化的群居动物，没有语言交流是难以想象的。张哲翰蹲下身，耳朵尽量附贴地面上的红线，凝神静听。

        “咔咔，接着。”

        “咔咔，好重。”

        “咔咔”是说话之前蚂蚁触角相互触碰的声音。一只蚂蚁正把一只蜗牛交给另一只蚂蚁，张哲翰伸手把蜗牛壳拈起，两只蚂蚁正抓着蜗牛壳的蚂蚁也一起被被拈了起来。

        “咔咔，怎么回事。”

        “咔咔，我们被俘了。”

        随手扔进储物舱，找了个盒子把它们装起来，继续地上的观察蚂蚁。现在大致弄明白了佛牙的“畜牲道”是怎么回事，听各种动物的语言都没问题，但要说就仅限于动物中的天行者了，想和蚂蚁、蚊子甚至郊狼交流是不可能的。至于祝先生为什么能控制郊狼就不知道了，布道者能说所有语言，是不是也包括兽语？

        “咔咔，王后食物不够了。”

        “咔咔，加速搬运。”

        “咔咔，士兵，那边有敌人。”

        “咔咔，是卡哇，洞穴被毁。”

        “咔咔，改变路线，转移食物。”

        “咔咔，更多的咔哇过来了。”

        “咔咔，……”

        “卡哇”是什么？毁灭洞穴，有人类？

        张哲翰一惊，抬头四望，是猿人还是天行者？

        脚步声！

        张哲翰一闪身隐藏在树后，屏息敛气，悄悄探出一只眼镜。

        脚步声越来越近，特战眼镜上的数值显示，前面奔跑的是一头郊狼，后面三个人追击。

        三个人都穿着黑水公司作战服，戴着同款特战眼镜，两人持刀，一人平端激光手枪。

        他们为什么要猎杀郊狼？祝先生不是能控制郊狼吗？这岂不是在杀自己的盟友？

        郊狼已浑身是伤，速度越来越慢，跑到距离张哲翰30米，猛地转身，前踞后弓，两眼发出红光盯着追击者，看样子要做困兽之斗。

        “嗷呜——”

        郊狼引吭长嗥，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森林里回荡。在张哲翰听来，这声嗥叫的意思是“我要死了——”。

        “嗷呜——”“嗷呜——”

        远处传来两声回应，意思是“我们来了——”。

        “快！结果它，速战速决！”

        耳边响起清晰的声音，张哲翰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的作战系统开着，想关已来不及。

        “树后那位，迅速支援！”

        （晚上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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