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安一点都不意外黑化值会下降这么多。
她脸上的泪痕尚未消退,却早已不复方才在殿内的那副惶恐的模样。魏淮安抬头看了看天空,才发觉已经不知不觉到深夜了。殿外也仅剩几个昏昏欲睡的侍卫守着。
知落也不在门外。魏淮安估计应该是君则辞刚才醒来之后让知落先回去了。
凉飕飕的风吹过来,夹带着湿润的雨滴落在她脸上。
魏淮安怔怔地抬手伸出去,感受着落在自己手掌心上的雨滴,看得出神,喃喃自语道:“下雨了,正是个好时机。”
系统被她的动作搞得越发茫然,听着她这话忍不住问道:【什么时机?】
魏淮安神情冷淡地收回手,也不管外面下着雨,就这么径直从容地从雨中走去凤仪宫,边道:“这是个趁热打铁的好时机。”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咬牙切齿道:“顺便再给某人留个教训,免得他以后还这样。”
系统听着她这种语气,打了冷颤,啧啧感慨道:【看来某人要倒霉了。真可怜啊君则辞。】
·
深夜里的凤仪宫不比白日里的热闹,只剩余三两个婢女守在宫门前。魏淮安凭借着高挂着的灯笼的微弱光亮走回到自己的宫殿里头。
走到宫殿门前时,看到靠着柱子打瞌睡的知落,魏淮安还有点惊讶。
大概是知落感受到了有人来,警惕地睁开眼睛,发现是魏淮安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在细一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黏在她身上,往外一看果然是下雨了。知落便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来,连忙上前扶魏淮安进去殿内,边着急道:“娘娘,这下着雨您怎么不让宫女遮您呢?奴婢现在来为您擦干……”
魏淮安没有拒绝她的动作,任由她为自己擦干身上的水滴,沉默着没有说话。
知落鲜少见她这幅一声不吭的模样,自己也不知不觉受到气氛的感染,嘴上说的话也是越来越少,最后也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情。
魏淮安看着差不多了,便道:“知落,为本宫取一壶酒来。”
“取一壶酒?”知落疑惑不解地抬起眼睛,问道:“娘娘,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现在喝酒恐怕对身体不好。”
顿了顿,知落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忧心陛下的病情,但是您也不能这么借酒消愁啊。”
魏淮安闻言,心里冷笑着想,有事?君则辞能有什么事?人装病可是把她都骗了过去了呢。
想归想,她还是面不改色地轻声哄骗道:“知落,你知道的,你家娘娘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本宫只是想着淋了雨回来,喝点酒暖暖身子罢了。”
魏淮安对知落说过的谎多了去,此时对着她瞎说也不见半点心虚。
知落果然被她骗了过去,很快就拿了一壶酒来,放在桌上。知落看了看天色,又悄悄看了眼魏淮安平静得可怕的脸色,心里猜测她可能更想一个人呆着,便贴心地问道:“娘娘,那奴婢先出去,您若有事唤我就好。”
等知落出去之后,魏淮安的眼神重新落回到桌子上的这壶酒上。
饶是系统此时也看不懂她想要干什么了,疑惑问道:【你现在喝酒是准备……?】
魏淮安笑了笑,道:“给君则辞一个看见我心意的机会。”
说完后她就再也没有说别的了,而是拿起酒壶直接喝下去。那种熟悉的火辣辣的感觉刺烧着她的喉咙,魏淮安强忍住心里的不适感,心里无奈地想。
果然不管过多久,她都讨厌及了酒的味道。无论是幼年时父母喝得醉醺醺进门的酒气味,还是现在自己喝着的这壶酒的味道,都让她很不适应。
然而今天这壶酒是不喝不行了。
魏淮安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在自己骗了君则辞几次之后,君则辞多半是不会相信她的话的,就算是她真的喜欢上他,就算她直接表露自己的心意,君则辞都不会再相信了。
清醒状态下,她的直接表达只会让君则辞更加怀疑她别有心思,随即更加忐忑不安。
所以这壶酒,就刚好是一个机会,一个她“喝醉”后神志不清坦诚心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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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快和奴婢回去吧!雨下得这么大,您会着凉的啊!”知落撑着伞,努力让自己的伞遮住魏淮安。可惜雨中的魏淮安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微弱的光亮里,魏淮安脸颊浮上喝醉之后才有的红晕。她看上去醉得厉害,双眼湿润迷离,不管周围一切人的目光,在雨里随意起舞。
很显然知落说了一大段话她都没有听进耳里,只是愣愣地朝知落道:“怎么不让我继续跳了?我跳的不好看吗?”
还没等知落回话,她就又笑着道:“不管,不好看你也得给我看。”
知落:“……”
君则辞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当下心里一紧,一手撑伞,另一只手用力将魏淮安扯进他的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湿漉漉的触感,他心里只觉得一股怒火熊熊燃起。头一回,他没有崩住自己的表情,冷声道:“下这么大雨,你就这么站在雨里,是生怕自己不会生病吗?”
君则辞边说边准备拉着她走回去,魏淮安却一直僵在原地没有动。明明人都已经醉成这个样子了,却还是这么倔,真有她的。
他怀里的人却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怒火,反而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了?生病不好吗?你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君则辞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魏淮安说这句话是还在气他装病这件事。
真的是……
怎么喝醉了还惦记着这件事?
君则辞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等他有任何反应,魏淮安迷迷糊糊地搂住他脖子,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艰难地抬起脸,气息喷在他脖子的地方,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扫动着君则辞的心情。只听见魏淮安拖着嗓子,慢吞吞地问:“你生气了吗?”
君则辞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僵硬住,心里却是因为她这幅难得的模样而逐渐松软,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如果不是知道她喝醉了,君则辞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魏淮安没心没肺笑着道:“生气了就好,我就是故意的。”
君则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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