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联盟军事总部曙光之城

        要是杨文赋听见木溪文这么说，肯定会气得挠痒痒，他现在正在训练，虽然他的体能还不错，在最初的5000米测试中还在前列，但是他现在才发现正义联盟特遣队的训练方式简直是魔鬼训练，每天他们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更变态的这是淘汰式的训练，这几天下来，他们那批已经有一半的人被淘汰，杨文赋虽作为一个宅男，在家里熬夜甚至通宵也不是什么少有的事，但是他现在不仅仅是熬夜而且还有大量的体能训练和枪法训练，普通的常规步枪还好，但那激光和电磁枪简直不是人弄的，严格的军事训练，让他这个人本来就很久没运动的人更是雪上加霜，腰酸背痛不说，擦伤什么的都不算什么，说起来也是尴尬，第一次接收一般枪械训练的时候，他扣了半天，枪都没有反应，安全员示意他等待其他战士开完枪打完靶后，再拉动枪栓开枪，但还是没反应，来巡视的A级军官见状便上去拿起枪，取出弹夹一看：你他妈的连子弹都不上你打个鸡毛！

        这件事后面也常常被他的战友还有岚岚拿出来调侃他。

        然后，他的教官看了看他在枪法和体能上的测试成绩，说你去进行机甲操控员的训练吧，他当然知道这是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然后他果断接受。

        他来到机甲操控训练室，这里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巨型的游戏厅，成排成列的像鸡蛋的椭圆形操控室让他不禁有些兴奋，心说我这多年来的游戏技术终于派上用场了，然后他在指挥员的指挥下进入操控室，戴上操纵头盔，然后他总是尴尬的发现自己总是要按错键，比如需要他进行重火力支援时他那个机甲总是只有一门机枪在突突，需要他进行精准火力打击的时候他总是火力全开，然后误伤友军，指挥员痛心的说你这个大学生难道连个游戏都打不好吗？不仅如此，操纵久后总是会出现头晕目眩的情况，简直和从网吧通宵出来区别不大，但在网吧那就是享受生活，在这里简直就是煎熬，杨文赋心想要是把我派上战场那可能第一天就要以伤害友军上军事法庭，但他依旧在坚持，因为他心里总有个小小的支撑点——他不想再让郝岚岚对他失望了。

        正义联盟总部光军之城

        “定点爆破什么的也是我们的必修项目······”木溪文回忆说。

        “哥，当时你一定很辛苦吧？”

        “有点，但······”木溪文笑了笑，没接着他的话说，玛利卡那件事他尽量不想去提起，“雪妍，不管怎么说，每当我看见你时，心情就会好很多。”

        “哥，这算是表白吗？”她的眼睛闪着光芒。

        木溪文再次闭口，他在这个问题上他实在不敢去回答。

        “好啦，好啦，毕竟人家最懂你的嘛，”她将头埋在他胸膛上，“哥，总有一天你会亲自说出口的，大笨蛋！”

        木溪文不禁哑然失笑。

        “好了，哥，你躺下来吗？”

        “什么？”

        “躺下来，”她说着便躺在床上，“我想睡会儿觉，人家有点累。”

        “对了，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她轻声说，“可以吗？哥，你能陪着我吗？”

        木溪文愣了一下，然后说：“好。”

        他也躺下，周雪妍则侧躺着熟稔地将他脖子搂住，木溪文也轻轻抱住她。

        他吹了一声清脆口哨，病房里的灯光逐渐暗淡，房间里安静无比，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溪文，我亲爱的溪文，”她将头贴在他胸膛前，木溪文能闻到她身上那少女的芬芳，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人家以后嫁你不要彩礼的啦，这辈子······我只愿成为你的······新娘，你的牵手。”然后她熟睡过去，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看来，她真的累了。

        木溪文亲了亲她额头，轻声自语道：“雪妍，晚安。”

        接着他也合上眼，因为他也实在太累了。

        2019年6月18日 上午八点 正义联盟总部光军之城

        木溪文缓缓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周雪妍已经起了床，她不在旁边，这时他闻到了一股花香，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床头柜，柜上摆放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插着一束纯白的花，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觉得很香。

        “哥，你醒啦，”周雪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坐到床边，俯身亲吻他的脸颊，“快吃饭啦。”

        “雪妍，”木溪文嘴里嚼着包子说，“这是什么花？”

        “马蹄莲啊，这你都不知道，”她捂嘴一笑，“是从你们温室里拿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木溪文愣了一下，然后无声的笑了笑，接着默默的吃着早餐，吃完后，把饭盒放到一旁，然后周雪妍一下子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她柔软的小手，木溪文笑了笑，轻声说：“雪妍，要是以后能一直握着你的手，该多好。”

        “嗯哼，”周雪妍嫣然一笑，“哥，我也希望以后能一直握着你的手，不仅如此，我还想让你抱着我，然后······”

        她将脸凑近他的脸：“我们一起说一些悄悄话，嘻嘻。”

        木溪文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幽蓝的兮若全息投影出现：“队长，艾瑞斯已经到了，现在是否需要让他过来？”

        “嗯，让他过来，”木溪文点点头，然后他对周雪妍说，“雪妍，你先回你房间，我们要说些事情。”

        “嗯，哥，快点哦，”她吻了吻他的额头，“我还想······跟你讲些悄悄话呢！”

        艾瑞斯推门而入，看到脸色苍白的木溪文，不禁一愣：“我说你怎么了，身体支透了吗？”

        “别胡扯，”木溪文摇摇头，“艾瑞斯，希望你能给我点好消息。”

        “有个好消息，”他神秘一笑，拿出个U盘，“我们入侵部队的编制就在里面，参战人数和装备情况也在里面。”

        “我还以为是你们柯哲人停止入侵了。”木溪文惋惜的说。

        “那怎么可能，战争机器一旦运作起来，怎么可能轻易停下，”艾瑞斯耸耸肩，“要是从今天算起，我连续有三个月没来送情报，说明战争就要开始了，我是预备役参谋少校，要进入军队进行战前准备。”

        “嗯，”木溪文点点头，“谢谢你，艾瑞斯。”

        “没什么，其实不论你们人类还是我们柯哲人，都不希望战争爆发。”艾瑞斯笑着摇摇头说。

        “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不过······”他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

        “我能拿瓶白酒走吗？你们这的酒是真心不错，我们那边的粮食大多都是合成的，酿出来的酒又酸又涩，还是你们这里的好！”

        “好的，你上飞船时，就会有人给你送过来。”木溪文说。

        “好，我走了，”艾瑞斯站起身，“祝你好运。”

        木溪文将U盘插入床头的一个插口：“兮若，计算一下我们人类战胜柯哲文明的概率。”

        “明白，开始读取数据，”兮若说，全息屏也被悬浮球投影出，一串又一串的复杂代码紧密快速的飘动，“预计时间10分钟。”

        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木溪文回想起了小学课间操时，周雪妍和他都请假呆在教室，其实木溪文不想呆在教室，他也想活动活动，但周雪妍由于肚子不舒服，木溪文陪她去了趟医务室后就和她待在一起。

        “溪文，”周雪妍趴在桌子上，头侧看着他，“要是能一直这么看着你，该多好。”

        木溪文说：“我说你一直看着我不腻吗？”

        “不腻啊，”她轻声说，“就算是一生，也不会腻啊。”

        “为什么？”木溪文一愣。

        “因为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课间操后，学生们纷纷回到教室，吵吵嚷嚷的。

        “什么？”木溪文问。

        “没什么，”她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他，“溪文，借下你的作业。”

        木溪文本人对抄作业这种行为极其反感，但当时他对于这个自己喜欢的少女，却是很宽容，只要她需要，木溪文就会把作业给她。

        想到这里，木溪文无声的笑了笑，也许，她那时候也是喜欢我的吧？

        “队长，结果出来了。”兮若平静的说。

        “多少？”如果这个数字一旦低过他的底线，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周雪妍送到宇宙舰队，他不想让她呆在这个已经是处于崩溃前夕的世界上。

        “0.067%。”

        木溪文一下子愣住了，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确定其中没有误差吗？”

        “这是我算了7045次后的综合结果。”兮若说。

        木溪文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捏住了一样，他知道，现在，他又不得不告别一个少女，一个他深爱着的少女。

        于是他艰难的从床上起来，当他站在地上时，只感觉天旋地转，站在原地，许久才缓过来，然后他直接走去周雪妍的房间。

        她的房间没有关门，木溪文直接走进去，她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哥，”她看见木溪文时，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他轻轻点头，然后他在她面前半蹲着，握住她的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雪妍，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现在，柯哲人随时可能进攻我们，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去宇宙舰队，那里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不，哥，我不要离开你，”她摇摇头，“不管发生什么，我要一直和你呆在一起。”

        “雪妍，我刚才才得知，我们战胜柯哲人机率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场战争，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你必须去宇宙舰队，等到时战争已经无可挽回时，那里将会迅速逃亡。”

        “哥，我可以离开，但······”周雪妍抿住嘴，“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宇宙舰队。”

        “不，雪妍，我不能去，这里需要我，归根究底，这是我的责任，欲戴皇冠，必将承其之重，从我成为正义联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牺牲，我必须执行的职责到最后一刻。”

        “那······到时你会和我一起走吗？”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雪妍，你得知道，这场战争，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我随时可能会死去，而且战争千变万化，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离开。”

        “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你了，哥，在小学时，你离开那天，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就算我可以和你用qq联系，可是我牵不到你的手，不能和你呆在一起，所以，我已经不想离开你了，雪妍不能没有你，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雪妍，你知道······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过客。”

        “可是······哥，你不是我的过客，你是我爱的人，你是我的全部，你就是我的世界，到时就算是要留在地球上和你打游击，条件再艰苦，我也不在乎，只要有你······”

        “周雪妍！”木溪文眼神变得冰冷干涸，口吻变得如同强硬的军事命令，“我不想用你的生命去赌一场几乎不可能胜利的战争你明白吗？战争是要死人的！这一切不是无中生有，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我已经失去了玛利卡，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是在逞强，你救不了所有人！”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闷不堪，她的眼圈红了大片，她埋下头，无声的啜泣，感觉他变得如此陌生。

        “的确，我救不了所有人！”木溪文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但我得把我身边的人给救了！”

        “你是个自负的人！总是想让自己承担一切责任，而且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可是······我在乎啊！哥，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可以打我，你可以骂我，但我就是不会离开你！”她的音量也变大起来，不服输的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我的战争，雪妍，不是你的，所以······你必须离开！”木溪文咬牙吼道，“我很快会让人送你走！”

        “我不！”

        “雪妍，听话好吗？就这一次。”木溪文的语气里带着请求。

        “不，我不······”泪珠一滴一滴往下落，她感觉耳朵深处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雪妍······”木溪文突然静止不动，他的眼瞳慢慢变大，“不可能，这不可能！”

        “哥······你怎么了？”

        木溪文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站在不远处，是玛利卡，她甜甜的笑着，朝他招手，木溪文站起身，想往那边走去，但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哥！哥！”周雪妍半跪在地上，使劲的摇晃他，“木溪文！木溪文！”

        木溪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那栋熟悉的房子里，是玛利卡的家，突然他听见了一阵熟悉的钢琴声，是《梁祝》，他随着琴声来到客厅，是玛利卡，她穿着白裙，坐在钢琴椅上，他刚想叫出声，却发现她看不见自己，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走过，是他自己，小时候的他走到钢琴旁，一脸惊艳的看着她弹琴，木溪文想起这应该是自己刚来这里不久的一天，可以这么说，两人的感情是从那架钢琴开始的，他无声的笑了笑。

        突然，场景一下子变换，他来到一片树林里，他记得这里是利尔亚的国家公园，他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和玛利卡手拉着手在草坪上漫步，如此温馨，像是哥哥牵着自己妹妹的手，“如果······她还能在我身边，该多好······”他心里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

        然后场景再次变换，依旧是那栋房子，只是里面漆黑一片，木溪文感到有一丝不对，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正站在一摊血上，他看见了两具尸体，是玛利卡的父母，他浑身一颤，一下子冲到客厅，发现了正在被那几个人凌辱的玛利卡，小女孩的哭泣声刺激着他的耳膜，他想冲上去杀了他们，但自己像是幽灵一样，竟然一下子穿了过去，他对着那边的橱柜吼道：“你倒是出来啊！你怎么能这么懦弱！”

        过了一会儿，那些人淫笑着离开了，不远处的柜橱里爬出来个小男孩，他颤抖着说：“玛利卡？”

        小女孩的眼神变得麻木而空洞，她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像行尸走肉那样走进厨房，看见了地上父母的尸体，她把一把刀拿住，木溪文站在那里绝望的吼道：“不！”

        小时候的他也是那样绝望而恐惧的吼道：“不！”

        刀刺入她的喉咙，然后木溪文眼前一黑，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他似乎感到了什么，往后一转，一个小女孩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是玛利卡。

        “玛利卡？”木溪文声音发颤。

        “木，”她轻声说，“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想你！”木溪文跑过去半跪在地，一把将她抱住，泪水不停的往下落，“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懦弱，对不起！”

        “没事的，木，”玛利卡轻轻拍着他的背，“木，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木溪文松开她，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轻声说：“玛利卡，我终于······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木，我也是，”她的眼圈变红，眼中闪过泪光，“你可以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好吗？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木溪文刚想说好，突然，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周雪妍的笑容和她那包含着无法言语的温柔的眼睛，“哥，你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吧？”“哥，我爱你！”“溪文，以后我一定要嫁给你······”

        “对不起，在那边······有个少女还在等我，我不能辜负她，对不起······”木溪文呢喃着说，他捧住她的脸，想最后再好生的看下她，再看下那个为他唱着那首歌的小女孩。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她颤抖着说。

        “我也想你，但······对不起······”木溪文吻了吻她的额头。

        梦醒了，木溪文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灯管很柔和，他脸一侧，发现周雪妍将头埋在床边缘睡着了，他无声的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他刚站起来不久，感到有双手从后面抱住自己。

        “雪妍，你醒了。”木溪文转过身，将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拥抱住她。

        “哥，对不起，雪妍······雪妍会听你话的，但······哥，你还记得你小学时离开的那一天吗？当时你连期末考试都没考就离开了。”

        木溪文摇摇头，他记不太清楚了。

        “那天，你要走的时候，我还送了你。”周雪妍还记得那天，阳光照在他身上，有些刺眼，直到他走到一个树荫底下，她才开口说。

        “你一定要走吗？”

        “嗯，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眼神似乎看向远方，“这是我必须做的！”

        “可是我······”

        “雪妍，我必须要走，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和你联系。”其实木溪文也很舍不得。

        “可人家真的······”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你要去哪个学校？给人家留个电话可以吗？我会想你的。”

        可是木溪文当时并没有留，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当时并没有电话，他当时只留了个qq，后来他由于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比如和委员会勾心斗角，就几乎没碰过qq，只是偶尔有空的时候看看她的qq空间，不过周雪妍也很少用qq，两人在一段时间后便不再有任何联系了。

        “哥，我真的不想和那时候一样，再和你分别了，但如果······这样能让你全心全意的准备战争的话，我会离开的，只是······我希望我随时能和你视频聊天······”

        “小傻瓜，不用了，”木溪文轻声说，“你当然要呆在我身边，我也舍不得你。”

        “真的吗？”她惊喜的说。

        “嗯，”木溪文轻轻点头，然后挽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但是，如果到时战争已经无可避免的失败的话，我让你走，你一定要走，好吗？”

        “那······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雪妍，我会尽量的，但······你知道，没有牺牲，没有胜利，所以······雪妍，我······只是······我希望你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嗯，我会的。”她乖巧的点点头。

        木溪文微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雪妍真乖，”然后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我真的好想就这么一直牵着你的手，我真的好想陪你走完人生后半段路，但事情不会有理想中的那么美好，雪妍，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也要幸福快乐的生活。”

        “嗯，我会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她轻声说。

        木溪文无声的笑了笑，然后说：“雪妍，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哥，我刚才在你床边睡着了。”

        “那快睡吧，”木溪文说，“就在沙发上，我会在你身旁的。”

        “嗯，”她躺在沙发上，枕在他大腿上，“哥，晚安。”

        “晚安。”木溪文轻声说。

        很快她便睡着了，木溪文听见了她平稳的呼吸声后，小心的将她的头移到沙发上，然后把铺盖盖在她身上，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走出病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木溪文又来到了兮若所在的如同幻境般的地方，此时天已经黑了，依旧是群星闪耀，月光皎洁，他轻轻敲了敲门，兮若打开了门，有些迷迷糊糊，她打了个哈欠：“溪文，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兮若姐，我是向你来告别的，”木溪文平静的说，“也许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法来见你了。”

        “怎么了？”她愣了一下。

        “战争要开始了，”木溪文深吸口气说，“到时就没时间过来了。”

        “嗯，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她轻声说。

        “我会的，但······兮若姐，我想问你个问题，”木溪文抬起头，眼眶变红，“如果我爱一个女孩，但自己随时可能会死，我该怎么办？”

        “溪文，”兮若轻轻拍着他的头，“我想无论如何，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人之常情，就算是战争也不能阻止。”

        “但······我就要死了，我已经······我已经能感受到死神随时跟着我······我不知道是明天还是意外先到来，”木溪文颤声说，“我以前，对死亡并不害怕，我很久以前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来看待，可我自从遇见她，我发现自己开始害怕死亡，不再想当自己是一个死人了，因为我怕······我怕我死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兮若姐，可是······我不能怕死，因为······因为我是正义联盟队长，我必须有战斗至死的决心，我不能······我不能······”他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我只有16岁，我的同龄人，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可以自由的拥有着幸福甜美的爱情，但······我不能······我真的······我真的好想和她在一起，她是那样一个美好的少女，我真的好像大声的说我爱她，可······因为战争······我······我后悔成为正义联盟队长了，我······真的······好累。”

        “溪文，”兮若抱住他，“没事了，别哭，别哭了；溪文，无数男孩的鲜血，无数少女的眼泪，都会消逝在时间的长河中，不管再轰轰烈烈，再慷慨悲壮，最后都化作了典籍中短短几行字，然后被所有人遗忘，溪文，离开吧，带着你心爱的女孩离开地球，哪怕你能和她相伴的时间非常短暂，可······那也是幸福的啊。”

        木溪文在她面前真正的暴露出了脆弱的自己——一个只想和深爱着的少女在一起的男孩，不想有什么烦恼，不想参与什么战争，不想承担那巨石般沉重的责任，而只想平静的生活下去，只有当一个人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痛苦，他才会真正的知道平凡的幸福有多么的幸福，只可惜，他已戴上皇冠，何来逃避一说。

        “不，我不能那样做，”他止住哭泣，轻声说，“兮若姐，我是正义联盟队长，光军意志及精神继承者，无论如何，哪怕下一秒我就会死去，我也必须守护人类文明，在我生命结束，人死灯灭前，我要做我该做的一切······谢谢你，兮若姐，我得走了。”

        “又或者，你可以在我身边······我这里多休息些时日呢······”兮若的声音细微，木溪文并未听到，他刚才说出的那番话似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兮若站在门口，手贴合在胸口上，她能感受到那颗属于他的心脏在强烈的跳动着，她呢喃道，如同梦呓：“阿文，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你，可回忆越真切，思念就越噬骨，痛苦便越锥心，那颗原本属于你的心，在我胸口跳动，可是······我好像再也无法与那个你相见了呢；溪文，你终究······不是我的阿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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