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偶然的事……
这简直比出门被车撞的概率还要渺茫。
“所以,能救他的人只有你了,你未婚夫呢,带过来给外公看看。”
陈晏礼看了眼谢昼,招了招手,让他上前来。
透过床幔,晏珏(jue)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咳嗽得更厉害了。
“你和你娘还真是像。”
陈晏礼以为他说的是样貌,没在意。
晏珏也不再执着于陈旧的守则,轻声道:“两情相悦便好。”
两情相悦吗?陈晏礼瞥了眼谢昼,谢昼盯着他的脸也有些愣神。
陈晏礼错开眼神,握紧了晏珏的手,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外公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晏珏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回答:“你娘还好吗?”
“娘生我的时候身子很弱,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晏珏捂着手帕掩住唇,片刻后缓声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不让她出谷,她也不会如此。”
陈晏礼不知道往事,但根据小呆给的情报也大致能猜到那些狗血的桥段。
无非是出谷的时候受了重伤,被自己财大气粗又有几分姿色的爹捡到给救了,然后郎情妾意,小桥流水哗啦啦啦啦,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有了他。
只是身子本就弱,怀了孩子后更是弱了许多,没过两年就撒手人寰了。
陈晏礼对她没有印象,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从陈父口中听说的她的遗愿。
希望自己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现在想来,或许就是这隐藏的纯阴之体的秘密。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是救谢昼,希望谢昼能通过此事和他打下坚实的感情基础。
“外公不要自责了,我爹说过,娘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回家看一眼,她要是还活着,一定不会怪你的。”
晏珏似乎是相信了,情绪稳定了许多:“你也看出来了,外公时日不多了,这赤月宫就交给你了。”
陈晏礼目瞪口呆,松开自己的手,连连摆手拒绝:“我不行的,我已经拜入玄天宗了,你看,那边那个就是我师父,况且我娘也希望我能像个普通人一样……”
晏珏笑着打断他:“我明白了,只是希望你有时间回来看看,若是不愿,便算了。”
陈晏礼没说话,他俩指不定谁先走呢。
“今晚要在这住一晚吗?明日我请人为你接风洗尘。”
陈晏礼点点头,确实不太想回去,最好在这里就把谢昼的毒解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阿来,给几位客人准备房间。”
门口守着的人应了声是,便下去做事了。
晏珏身体不好,还想和陈晏礼多说些话,就像大多数很亲小辈的长辈一般。
“你爹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爹啊,他有钱有颜有权有势,很爱我娘,我娘走后他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若不是为了护着我,恐怕早就随我娘去了。”
晏珏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未婚夫呢,对你好吗?”
陈晏礼不说话了,无fuck说。
就原身干那些事儿,谢昼不杀了自己就算好的了,还对他好,想peach呢。
“是觉得不好意思吗?”晏珏替陈晏礼寻了个借口。
陈晏礼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嗯,对了,外婆呢,怎么没见她?”
“不是外婆,另一个也是外公。他替我去寻药了。”
“啊,那我娘是怎么来的?”
“生子丹。”
谢昼突然神经兮兮地看了陈晏礼一眼,看得他头皮发麻,谢昼不会是想让他吃生子丹以此折磨他,羞辱他吧。
太可怕了,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救谢昼,让他对自己改改观,拉一波好感度。
但无奈他现在真没什么兴致挤牛奶……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晏珏打着哈欠,带着几分歉意道。
陈晏礼几人见状就去收拾好的客房了。
陈晏礼刚洗完澡,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谢昼。
谢昼似乎有些忸怩,垂着头小声道:“那个十日散,你打算怎么办,体液还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陈晏礼打断了:“当然是第一种,你先回去吧,我肯定会救你的,只是我今天有点累,明天吧。”
门被无情地关上,谢昼被拒之门外,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失落感与空虚感。
被谢昼这么一搅和,陈晏礼都有点睡不着了,披上外衣打算出门散散步。
赤月谷的绿化做得不错,树叶被夜风吹得婆娑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
一个人静静也不行,刚出门就碰见起夜的燕行。
“睡不着?”
陈晏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要不要上去赏赏月,和我聊聊?”
陈晏礼大幅度地摇了摇头。
燕行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他长得很像坏人吗?
“好歹我也是你的师父了,不要这么无情,来,师父带你飞。”燕行单手揽着陈晏礼的腰,带着人就上了屋顶。
燕行寻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把外衫铺开,展平,道:“来,跟师父交交心。”
陈?被迫交心?晏礼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你为什么非要收我为徒?”
燕行不知何时躺下了,双手放在后脑勺枕着,闻言侧目看向陈晏礼:“好玩。”
陈晏礼不解道:“耍我很好玩?”
“你不是也耍我了?你还告诉我你叫谢昼”,燕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那天之后怎么不来扫落叶了?”
陈晏礼也不怕他告密,坦然道:“我找人替我去的。”
燕行闷笑一声:“你还挺损。”
“那个谢昼是你的未婚夫?”
“不像?也是,我一个没天赋的废物和新人大比第一名,想想都觉得不搭,但我有钱,我超有钱。”
燕行当然知道,谷城首富的独生子,听说是个恶毒的草包,风评很差,偏偏陈家的人都护着他。
知道的时候燕行还有点惊讶,不过这年头,有嘴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
陈晏礼要是知道燕行是这么想的估计得捧腹大笑。
燕行附和着:“确实不搭。”
陈晏礼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扫了燕行一眼,毕竟也算是谢昼后宫团的大房,燕行不会是因为嫉恨他和谢昼有婚约所以才收自己为徒弟好羞辱自己的吧。
燕行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觉告诉他陈晏礼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现在这副顺从的样子不过是因为我能救他罢了。他要是真有喜欢的人,我会成全他们的。”
陈晏礼站起身来,拢了拢外衫,夜风有些冷了。
“下去吧,我有点困了。”
燕行觉得陈晏礼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其中的深意他真的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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