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突然扯向广平侯府,众人还是不约而同被姜叙白带了节奏。
白玄冥宠爱孩子这件事,在当年的确引起过诟病。
大晋朝的教育模式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即便是开明如姜政言,在儿女的教养上,也偶尔会动用一些家法。
很多人都觉得,白玄冥那种过度骄纵的教养方式,一定会养出混不吝。
而事实却是,白家四个儿子,在父母的纵容下,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
姜云霄忽然问:“据我所知,白家只有四个孩子,哪来的五小姐?”
关于白家是否有第五个孩子这件事,始终都是一则谜题,直到今日也没有一个正确说法。
多年来,姜云霄与广平侯府的人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
一切关于白家的言论,都是他道听途说来的。
至少在姜云霄的认知中,不记得白家还有一个老五。
姜时安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版本,“如果白家真有第五个孩子,说不定是儿子而不是闺女。”
据说白家老五比四个哥哥本事更大。
广平侯的死讯传出来后,白五背着一柄战刀独闯敌营,凭一己之力收割南楚上千人头。
那件事之后,白五离奇消失了。
有人说,白五替父母报仇的过程中被乱箭射死,小小年纪便殒了命。
至此,曾声名鹤立的广平侯府,一夜之间在大晋朝这块土地上消失得无踪无影。
而关于广平侯府到底有没有第五个孩子这件事,也成了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秘密。
姜云霄一头雾水。
“一会儿是儿子,一会儿是女儿,如果白家真的存在这个孩子,广平侯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肯对外公开啊?”
如果姜岁欢听到这句疑问,说不定会好心告诉他原因。
自从十二年前白玄冥知道心爱的女儿可能是丞相府遗落在外的孩子,避免被她亲生父母认回去,便对外隐瞒女儿的存在。
因着这份私心,广平侯府究竟有没有五小姐或五公子这件事,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话题。
姜叙白笃定地说:“广平侯府第五个孩子就是女儿,名字叫做白若真。这件事,是白四当年喝醉时,亲口告与我知晓的。”
姜云霄诧异地问:“二哥,你认识广平侯府的四公子?”
提及白四公子白北麟,姜叙白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那是一段他很怀念又不愿细细回忆的岁月。
如今故人已逝,那段无法忘记的回忆,也被他永远的尘封起来。
“有点累,先告辞了。”
随着姜叙白的离去,广平侯府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其实姜政言还有一件事没敢告诉几个儿子,之前让钦天监给姜岁欢挑选新名字准备用来上族谱时,钦天监的监正在私下里向他透露一件事。
他看过相府夫人和相府千金的八字,经过测算,母女之间缘分极浅。
难怪盛婉书对姜岁欢这个女儿始终亲近不起来,竟是因为八字犯冲。
这让姜政言觉得很堵心。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若注定没有母女缘分,对姜政言来说,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
所以他才坚定的要把姜知瑶送走。
只要姜知瑶离开姜家,婉书就会把注意力移回到姜岁欢身上。
就算母女之间八字犯冲,到底有着一层血缘关系,只要彼此好好经营,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至少姜政言此刻的确是这么想的。
自从姜岁欢当着众人的面一脚踩碎姜知瑶的手,她在相府就被冠上地狱阎罗这个恶名。
曾经对她恭敬有加的下人们,只要在府中看到姜岁欢,都会自不觉的绕路走。
九儿被气得直跺脚,“小姐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讨了个公道,那些下人竟然对小姐避如蛇蝎。小姐又不是洪水猛兽,他们凭什么这样啊?”
姜岁欢对此倒是并无所谓,“挺好的,有敬畏,才有尊重。”
免得一些不知分寸的人,日后再因为鸡毛蒜皮的琐事惹到她面前。
九儿仍是很不甘心,“长此以往,我怕小姐被众人孤立。”
姜岁欢不在乎地笑了笑,“被孤立又如何,这姜家,我还能待多久?”
九儿试探地问:“所以小姐还是想要离开姜家?”
以为姜相爷的妥协会让小姐改变主意,没想到小姐仍然抱着早晚都要离去的念头。
给雪团儿受伤的爪子包扎完毕,姜岁欢说:“且等年后吧。”
她也想看看,年后,姜家会不会兑现承诺,把惹事生非的姜知瑶送走。
快吃午饭时,姜岁欢的房间被人飞进一柄匕首,上面插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洋洋洒洒写着一行字:相府后门,我等你。
姜岁欢一眼就认出字条上的字迹。
凤西爵回京了!
压抑多时的心情因为这张字条的出现瞬间变得轻松了不少。
这次出门,姜岁欢没让阿忍和九儿跟着。
丞相府后门长年紧闭,此处也没有旁人看守。
姜岁欢纵身一跃,便轻轻松松跃上墙头。
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凤西爵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正站在马车旁边等着她。
他站姿挺拔,俊美的脸上残留着一丝疲惫之意,显然是刚进京城便直奔相府。
看到姜岁欢坐在墙头,凤西爵唇边露出宠溺的笑意。
朝她伸开双臂,凤西爵说:“跳吧岁岁,我接着你。”
这个高度,对姜岁欢来说,跳下去就如同过家家那么简单。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朝凤西爵怀中跳了过去。
姜岁欢跳得干脆利落,凤西爵接得也毫无压力。
佳人入怀的那一刻,凤西爵抱着姜岁欢掂掂份量,“怎么瘦了?”
姜岁欢说:“没吃午饭。”
凤西爵笑了,“这就带你去吃顿好的。”
在他怀中扑腾一下,姜岁欢说:“七哥,放我下来吧。”
凤西爵哪舍得将人放开,一走就是十余日,如今软香入怀,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撒手。
“地上脏,别污了你的鞋底。”
姜岁欢:“……”这理由找得实在无趣。
虽然对凤西爵霸道的行为表示不满,却也没再与他争执。
两人很快进了马车,离开前,姜岁欢觉得她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抬手掀开车帘一角,不远处,与她没讲过几句话的姜叙白,站在那里与她遥相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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