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唐可和李元煦的公寓中

        人物：唐可、程媛、鬼婴

        “吞噬了槐树妖妖丹全部的妖力和地缚灵的怨力？”程媛看着在沙发上爬来爬去，不时拿出小利爪挥一爪的鬼婴，觉得自己的心脏病快犯了！

        “就这样的，你还敢往身边带！不行，我要超度了它！”程媛坐直了身体，严肃地说道。

        “不行！”唐可想都不想便拒绝。

        鬼婴这个级别的厉鬼是很难超度的，就算鬼婴肯配合，一不小心也是魂飞魄散的结局，这是唐可所不能忍受的。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去玉龙雪山。”程媛皱着眉头开口道。

        唐可表示呵呵哒，轻轻吐出三个字。

        “马后炮！”

        程媛翻了个白眼，自己的小徒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就不向我介绍一下，你的……儿子。”程媛艰难地吐出后面两个字，她看向鬼婴的目光十分复杂，她活了近四十年，见过的厉鬼数不胜数，自然知道即使现在鬼婴恋母的天性压制住了其本身的戾气，但是随着它慢慢吸收了身体中的怨力，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

        到时候，恐怕就算它不至于伤害唐可，但唐可也阻止不了它危害人间的行为了。

        若是其他道门师长，第一件事肯定便是强行超度了这个不定时炸弹，但是她是程媛，而那个不定时炸弹救了她唯一的徒弟。

        唐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程媛肯认识鬼婴，就说明她承认了鬼婴的身份，暂时不会对它动手。

        “谢谢师傅，你最好了！”唐可欢快地跳起来，抱着程媛的头大大亲了一口，随后顺手把沙发另一侧的鬼婴捞在怀里。

        程媛撇撇嘴，“这种时候会叫师傅了，真现实啊。”

        她看了一眼喜悦几乎要溢出来的唐可，微微一笑。

        “罢了罢了，我再想想办法。但是，你得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能让它离开你的视线。它心在心性非常不稳定，若是做出什么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好的长官！绝对服从命令。”唐可知道，这已经是程媛的底线了。

        她将鬼婴一把塞进程媛的怀里。

        “宝宝乖，叫师祖。”

        鬼婴猝不及防地被塞进一个陌生的怀里，而且那个怀抱的气息明显和它相斥，但塞它进来的是它亲妈，鬼婴不由显得有些委屈。

        程媛把鬼婴翻了一个个，拨开它柔软的毛发，仔细摩挲着其尖锐的小角。

        “怪阿姨，宝宝好可怜。”鬼婴的嘴巴瘪了起来，要哭不哭的模样，加上其凶悍的外表，这种反差萌显得格外有趣。

        “这肚子……如果将肚子里的存货全部消化干净，说不定我们能见证一个血海修罗的诞生。听说血海修罗的角好似龙之逆鳞，世上所有碰过它的人鬼神都被血海吞噬了，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例外。”程媛显得格外兴致勃勃。

        “师傅啊，你正经点。宝宝这样还有救吗？如果只是个鬼婴，我可以养他一辈子，等我也魂入地府了，便可以带他一起下去，我的功德至少能护佑他成功投胎。”

        程媛闻言。眉头皱了皱，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唐可知道这是她师傅陷入思考时的习惯，程媛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只要她看过的书，就算不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也能记得详细的内容，只不过知道她这个天赋的人很少，除了唐可，大概也就那个叫老杨头人了。

        约莫一刻钟后，程媛睁开了眼睛。

        “血海初，修罗现，黄泉出，冤孽净。在一本道家的传说中，黄泉水可以化净一切冤孽。但是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从黄泉中取水，那就是奈何桥上的孟婆！”程媛说道。

        唐可倒吸一口冷气，面色不由有些暗淡下来，黄泉在阴司，以她的实力根本不能下阴司，而且照程媛的说法，就算她下了阴司，也取不了黄泉水。

        她咬了咬下唇，“走一步算一步吧，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是不会放弃李承和的。”

        “李承和？”程媛好奇地重复道。

        唐可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红色。

        见到徒弟反常的反应，程媛无意识地捏了捏鬼婴光溜溜的小屁屁，随后笑着开口道：“还有你那位男朋友，不说说嘛？我记得你是来照顾母亲来的，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来谈恋爱的。”

        鬼婴觉得自己贞操有危险，本能反应便是一爪向程媛挥去，但是以为无往不利的爪子，在程媛的手里却吃了瘪，程媛袖子中飞出两条搀着金丝的红线，一下子将鬼婴的两只手裹成了两个圆球。

        “嗯！这样好看多了！”程媛一本正经地说道。

        鬼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震天的哭声引得大楼都仿佛震了震。

        唐可扶额，将鬼婴从自己师傅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后，开始和程媛讲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程媛一开始听得兴致勃勃，当讲到高姑姑的事情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一滞。

        “对了，我在高柔命宫里感受到的那个气息，和您书房里一束头发的气息非常像，虽然我肯定不是一个人，但它们绝对有所关联！”唐可说道。

        程媛的目光暗了暗，“是嘛，那头发不知道是我哪次的战利品，我忘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参与进去了，对方不是你可以对付的。”

        唐可面上的疑惑之情一闪而过，程媛过目不忘，怎么可能忘记那束头发是自己哪次的战利品，那解释只有一个，就是她不肯说。

        这是为什么？唐可心中不由埋下了一个疑惑。她直觉这跟当年的永安城事件有关，但参与那次事件的人大都不是死了，就是隐居了，她根本没办法问。

        算了，程媛不告诉她，自然有程媛的道理，师傅是不会害她的。

        “知道了，我保证不参与”唐可这样说道。

        程媛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便是这个纸人的事情了，幕后之人为何三番四次要将李家置于死地？

        唐可和程媛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前前后后，李元煦、李父、李母，先后被下手，究竟是什么仇，居然要将一家子一网打尽。

        唐可掏出玻璃瓶，用力在地上摔开。

        一阵黑烟迅速从玻璃瓶里钻了出来，趁机像不远处的门缝逃去。

        唐可嗤笑一声，这屋子里她、程媛、鬼婴，哪个是好惹的，这个小鬼居然敢在他们面前耍花招。

        她还没有动作，怀里的鬼婴就像利剑一样窜了出去。

        它下意识地对着小鬼一爪拍下去，但却发现自己的爪子已经变成了两只圆圆的红球。但即使是这样，小鬼还是被拽了回来。

        “三清敕令，乾坤借法，阴人显灵，疾。”唐可一个显形咒便让那小鬼的真面目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是个不大的孩子，约莫介于初高中之间，他目光中闪着同龄人少有的凶戾，见到唐可用力龇了龇牙，使得自己又被鬼婴的小红球打了一下。

        “师傅，我觉得宝宝的红球不错，借我一阵子吧。”利爪是鬼婴惯用的攻击手段，没了利爪，虽然不能说鬼婴没有了攻击力，但是比原来却是要好上太多了。具体参照，这几日被鬼婴撕碎的床单和被套。

        “行啊，对了，最近不错。看来你还是勤加修炼的，第二枚法力铜钱已经完全凝实，有机会可以凝聚第三枚了。”程媛的语气中带着少有赞叹。

        要知道她们一门，修炼本就十分困难，但每进一阶战力的变化便是天翻地覆的，就算是她，现在也不过介于第四枚法力铜钱和第五枚之间，唐可如果能在今年生日前，成功凝结自己的第三枚法力铜钱，便是打破了程媛的记录了。

        “真的！”唐可不由高兴地跳了起来，要知道她已经快被困在第二枚铜钱整整五年了。好似升级远远无望的小号，突然被告知经验条满了，就是这种心情。

        “快说，是谁派你来伤害李家的。”唐可受到程媛的认同，瞬间精气神便都不一样了，问起问题来也显得格外尽心。

        小鬼嗤笑一声，转头过去。表示自己非暴力不合作。

        唐可轻笑一声，胎儿线抽出了一个细细的线头缠住那小鬼的手腕。

        “你知道吗？魂体是感觉不到痛的，不仅如此，魂体不管碎成多少片，只要在24小时内，将所有灵魂碎片找齐，那他便能活过来。”唐可貌似再说题外话，但研究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小鬼。

        小鬼被她盯得寒毛耸立，但是他还死硬这不说话。

        “不信吗，我实验给你看。”唐可自顾自地说道。

        胎儿线将那小鬼的手腕硬生生割了下来。

        “妖怪，还我，快把手腕还我。”

        “不要着急，我这就是在向你证明我刚刚说的，不管灵魂碎成几片，只要是齐的，就不会有影响。”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觉得既然如此，你可以欣赏一下，自己的魂体被撕地七零八落的模样，说不定还十分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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