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他说过,不要这么拼命,不要这么拼命。他是幺儿,郭家什么没有,值得他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李母一边心里着急,一边不住地数落着自己的弟弟。
李元煦安抚地拍拍李母的肩膀。
“妈,很快就到辽东了,您留着力气当面去数落小舅去。去洗把脸吧,看你眼睛红红的,小舅会难过的。”李元煦说道。
李母点点头,在自家二哥还没来之前,李母要承担主心骨的角色,如果她都哭哭啼啼的,让弟媳和外甥女怎么办。
李母去机舱另一头整理仪容,李元煦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
“我昨天还跟小舅通过电话他还中气十足的,如果这真的是人为,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李元煦恶狠狠地说道。
一股天生高位者的气势从李元煦身上散发出来,犹如醒来恶龙,又犹如盯住猎物的猎鹰,令一旁的唐可都不由惊心。这气势一点不比修界的顶尖高手弱。
李元煦见到唐可一脸懵逼的模样,笑了笑,周身的气势也变得温和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晕机,我让他们送一点安神香过来。”说着他按下了航班内线。
唐可笑着摇摇头,突然开口道:“突然发现你特别帅!”
李元煦的尾巴闻言,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老婆大人终于发现他的好处了,他就说嘛,他长得可一点不比那个男妖精差,就是现代女性的审美有些偏差!
飞机上的时间对几人来说是度日如年,李元煦先后和地面联系的两次,但传来的消息都不是很好。
三小时后,飞机稳稳停在辽东机场,李母几乎是小跑着出了机场。来接机的是郭柠,郭博瑞的女儿。
郭柠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只能算得上清秀,是那种给人看了很舒服的邻家小妹。她身上还穿着校服,眼眶有点红红的,应该是哭过,在她身上既看不到郭家人的霸道,也看不到李家人的骄傲。仿佛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学生妹。
见到李母和李元煦,郭柠显得有些激动,“小姑,哥哥。”她犹豫地看了一眼唐可,似乎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叫。
“叫嫂子就好。”
“叫我姐姐吧。”
唐可和李元煦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郭柠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李元煦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个性,也不为难她。
“姐姐就姐姐,比嫂子还亲呢。”李元煦松口道。
郭柠长舒了一口气,糯糯地叫了一声“姐姐”。
机场离医院有一段距离,哪怕是中午时分,路上的车不多,也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柠柠,你爸爸还好不,医生怎么说?”李母焦急地问道。
郭柠的眼眶又渗出了水分,“急性心肌炎造成的心梗,我出发之前还在抢救中,刚刚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还没有出来。医生说六个小时内救不过来就算不当场死亡,也会造成神经瘫痪。”
李母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晕过去。
医院七楼,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一男一女等在外面,男人是郭博瑞的秘书,女人便是郭夫人。郭夫人和郭柠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多了两分成熟的韵味。
郭博瑞送进去已经四个多小时了,离距离六小时的时间越近,郭夫人眼中的绝望就越浓重。见到李元煦三人,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低声叫了一声:“姐。”
李母上去拍拍她的后背,郭夫人再也忍不住在李母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唐可如今五识蜕化,只能借助工具来查看周围的不同之处。
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化妆镜,当然化妆镜里面是寻阴罗盘。这个创意还是跟一个港片奇幻剧学的。
罗盘的指针动了动,但立马又恢复了原装。唐可眉头微微皱起,是因为在医院的缘故吗?
“这是谁的?”唐可突然指着椅子上的西装说道。
她上前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人。茅山?这纸人的炼制手法与唐可非常相似。
唐可的一手纸人术出自茅山法术第十三篇傀儡术之纸符。
“这是我爸爸的。”郭柠回答道。
这就对了,这纸人恰好放在西装左上方的口袋里,正好是心口的位置,什么急性心肌炎,根本就是纸傀儡作祟。
“我要进去!”唐可开口道。
李元煦立马点头,而李母则有些犹豫,她不是不相信唐可的手段,但是现在是手术啊,万一唐可突然进去,吓到了主刀医生,一刀子下去就是她弟弟的性命。
“一定要现在吗?”李母迟疑地开口道。
“阿姨,如果真的是修界的手段,手术再怎么做都不可能让郭叔叔醒来的,只能平白吃了苦头。医生说得对,六个小时内,心脏还不能恢复供血,就算是能保住性命,这全身的神经也会因为供血不足而瘫痪。”唐可解释道。
李元煦握住母亲的手,李母感受到儿子的力量,咬咬牙,对郭夫人开口道:“弟妹,这是唐可,你未来的外甥媳妇。她会两分常人难以理解的手段,让她试试吧!”
郭夫人一愣,不由将目光移向唐可,她看了看手术房上一直没有熄灭的灯,再看看李母和李元煦,“再让我想想……”
她现在确实十分无助,但是只要手术灯还亮着,她就还有一丝奢望。郭夫人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从小接受的是普遍化科学教育,对她来说,李母所说的就是封建迷信,不到活马只能当死马医的时候,她实在不像尝试。
李母还待再说,唐可拉住了她的手腕,对她摇摇头。
唐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最明白该如何对付这种顾客,她当着郭夫人的面,径直拿出一张隐身符,咬破食指贴在自己身上。
在郭夫人和那位男秘书震惊的目光中,整个人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郭夫人,我可以这样进去,绝对不会影响医生的手术的。”唐可的人消失了,但是声音却十分清晰地传入几人的耳朵。
郭夫人后退两步,“这……这……”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李母。
“这是?”
唐可揭下隐身符,“这是隐身符,一种障眼法而已,我只是想告诉夫人您,我还是有点本事的,您不妨让我试试。”
郭夫人深吸一口气,她是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让她做决定还真是为难她了。
李母也看出弟媳的犹豫,拍拍她的肩膀,“今天我就做主了,小可,拜托你了。”
唐可点头。她知道李母做这个主担了多大的风险,如果自己做错什么,李母面临的将是家人的不理解和责难。
她给了李元煦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隐去身形,穿过了手术室的门。
穿墙术好久没用了,加上修为受损,她差点就把右腿卡在那儿了。
手术室里一派忙碌的景象,郭博瑞静静躺在手术台上,他的胸口已经开过一次刀,但显然开刀结果并不能让几位医生满意。他们一边看着机器数据,一边激烈地讨论着。
郭博瑞是辽东的秘书长,辽东实权人物之一,他如果死在医院手术台上,这对于医院来说便是天大的事了。
唐可没空听他们争执,猫着身子靠近了手术台。
没有异常?
郭博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异常,没有鬼缠身,也没有小纸片的身影,难道小纸人引起郭博瑞急性心肌炎后就停手了?
唐可犹豫了一下,拿出化妆镜来。只是这时候恰好一个护士走过来,撞到了唐可的手,化妆镜“啪嗒”一声,掉在了郭博瑞的胸口之上。
刚刚缝好不久的伤口开始渗血!
唐可惊呆了。一众医生也惊呆了。
主刀的副院长对着那个护士狂吼道:“你居然带着化妆镜进手术室,这里是救人的,不是搔首弄姿的夜店!”
小护士惊呆在原地。
“这不是我的呀。”她弱弱地开口道,但是在场的人只有她一个是女的,这场手术十分重要,她因为平常表现出色才有机会参加,却没想飞来横祸。
可这化妆镜真的不是她的呀,但是没人会信,在场只有她一个女的,而且她过来,这镜子才掉出来的。这个黑锅她背定了。
唐可心里偷偷对着这个无辜的小护士说了一声对不起,便想离开。
“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伤口重缝!”副院长疾言厉色道,虽然现在的模样已经是半死不活了,但是若是这件小插曲一传出去,这便可以成为一件医疗事故。
哪怕他们就算没有这面化妆镜郭博瑞也会死。但郭家绝对会把这件事记在医院头上,郭家可是华夏的庞然大物,到时候没人能保得住他这个主刀医生。
众人沉默点头,副手小心翼翼地重新剪断手术线,伤口慢慢被重新打开。
唐可目光一凝,这伤口中央赫然有一个婴儿手掌大的一个纸片人。纸片人整个包裹住了郭博瑞的心脏,同时压住了心脏周边的血管。
是了,纸片人压迫心脏造成急性心肌炎的假象,随后在手术中进入郭博瑞的胸腔,包裹住其心脏,纸片人是隐身的,医生根本看不到,伤口一旦缝合,就是是修为再高的修士也很难看出异常,郭博瑞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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