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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鸳鸯锦

        灞河位于长安城东郊,河水由北向南,宛若一条银色的绸带穿梭于城中;河上有一座建于汉代的古桥,名曰灞桥,桥两岸栽满了柳树,到了每年的阳春三月,柳絮纷飞、轻盈洁白、如烟似雾,真真是美不胜收!

        今天晚上的灞河,人山人海、分外热闹。

        作为全长安最负盛名的秦楼楚馆,玲珑坊每一年都会有很多次这样盛大的表演,不过都是由有钱有势的巨商乡绅们包场,演出地点不是在坊里就是人家的府邸,一般人很难欣赏得到。

        因此,当在河上公开表演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大半个长安城都沸腾了,人们纷纷奔走相告,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离表演开始还有好几个时辰,灞河两岸已经是人满为患。

        傅昊堂和裴夙雪赶到的时候,夕阳已经敛去最后一抹笑容,天色渐渐暗下来,挂在河岸柳树之上的彩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宛若两条巨龙朝远处绵延伸展,霎时间火树银花、好不壮观!

        “哇,好多人!”

        入目的壮观景象,惊讶得裴夙雪合不拢嘴。她还在街上做小乞丐的时候,有一次在茶楼门口就听过有人议论玲珑坊表演的盛况,那亲历的客人讲得是口沫横飞,旁边听的人则是羡慕不已。

        事后,她和几个同伴还曾偷溜到玲珑坊外面,希望能趁人多混进去瞧热闹,可惜被人发现给揪了出来,什么都没有看着。

        所以一听说傅昊堂要来,她就死活缠着要跟他来一饱眼福,可是看到目前这种情景,跟当年在玲珑坊外大同小异,他们真的能看得到吗?

        她抬起头正要询问身边的人,却瞄见有人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三人目不斜视地走到他们面前,开口的是为首的女子。

        “傅公子,座位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傅昊堂微微颔首,跟着她上了其中一艘停在岸边的画舫,旁边和河对面还有好几艘同样装饰华丽的画舫,应该都是专门为他这种贵客准备的。

        将他们带上船舫后,那女子便下船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傅昊堂撩开衣摆坐下来,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水果和茶点,他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举在嘴边慢慢品着,样子轻松悠闲。

        比起他的淡定,裴夙雪则显得有些激动,坐下没多久就站起来跑出船舱,一双美眸不停地东张西望。夜风轻拂过她的脸颊,有些微凉意,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兴致。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以如此近距离清楚地观看到传闻中绝世的表演,如果回去告诉大杂院里那些小鬼头,他们肯定羡慕死了!

        “雪儿,回来。”

        见旁边的船舫陆续上来了客人,而其中有几个人的目光被立在船头的人儿所吸引,傅昊堂淡淡地开口道。

        “哦。”裴夙雪乖乖地答应着,回到他身边坐好,拿起一个空杯把玩着,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喂,刚才那个女人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是谁呀?”

        傅昊堂喝了口茶,答道:“她是嫣儿的左右手。”

        他口中的“嫣儿”,指的是玲珑坊的坊主水嫣然,那是个传说中貌若天仙、温婉端庄又有着惊世奇才的女子,玲珑坊在她的经营之下,十多年来从未发生过一起事故、一件纠纷,这在青楼中实属罕见之至。

        这样美丽而能干的女子,不知道是多少青年才俊心目中渴望亲近的对象,他以如此亲昵的称呼换她,说明他们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

        裴夙雪没有接着问下去,因为她昨天已经从梁总管口中得知了答案——他是水嫣然唯一的恩客,在别人眼中,早已经把他当成是她的良人;而每当玲珑坊有表演时,他也无论多忙都必会亲临现场,十几年如一日。

        思及此,原本雀跃不已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

        见她突然间安静下来,傅昊堂不习惯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一张小脸儿几乎拧成了苦瓜,“怎么了?”

        “没什么。”裴夙雪摇头,再摇头。

        双眸专注地盯着在指尖转动的空杯,她的心却不如表面那般平静。昨夜她辗转发侧、彻夜无眠,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思:

        她喜欢他!

        在他愿意收下她这个典当物的时候,在他每次与她争锋相对、斤斤计较的时候,在他宁舍千金也不舍弃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他了!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可他心里却装着别人,一个无论才华名声都能与他比肩,一个终她一生也无法望其项背的人,她该怎么办?

        时辰一个接一个过去,约莫到了酉时,河上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歌声,这使得岸边因等待已久而有些骚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河上不知何时放起了水灯,一盏接着一盏的荷花灯自上游顺水而下,在将近上百盏花灯的簇拥下,一艘装饰华丽的大船缓缓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歌声正是自那大船上传出来的。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歌声婉转悠扬、绕梁三日,引得岸边的人们纷纷伸长了脖颈,想要一睹放歌之人的芳容,可那人一口气唱了四五曲,却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就在人们失望惋惜之际,一群身着盛装的舞姬涌上了船头,不停地朝岸上的观众挥袖子、抛媚眼,在众人的注目中翩翩起舞,顿时将气氛推上了高潮,岸边响起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掌声和欢呼声。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片歌舞升平之中时,歌声却蓦地戛然而止。

        紧接着响起的琴音,将人们的视线吸引到了大船顶部。只见舱顶盘膝坐着一位白衣女子,低垂着螓首,白衣和乌发不时被夜风扬起;她的膝头摆放着一具七弦古琴,纤细葱白的十指轻捻慢拢,悦耳的琴音便源源不断地从她指间流淌而出,引人入胜。

        这时,她旁边的桅杆上缓缓落下一幅红色锦缎,几乎是同时,两名口中叼着毛笔的舞姬,在同伴的助力下飞身而起,竟是在那锦缎上作起画来!

        岸边一阵沉寂,随后是如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两道靓丽的倩影不断腾起、落下,如此多次反复,一幅“百子贺寿图”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画,在白衣女子的琴音中顺利完成,还没等人们有所反应,女子抚琴的手指动得急促起来,铮铮琴音中,一条白练从船舱中飞射而出,横跨过大半个河面,缠绕上岸边一棵粗壮的柳树。

        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河中心,一抹清丽的身影跃然白练之上,此人紫衣白裙,左手持一管翠绿的玉箫,脸上罩着一方金色面纱,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

        她的出现,立马引来岸上一阵哗然。

        “哇!”

        早在表演开始时就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裴夙雪,此时也不由得惊叫出声,从早先听来的传闻和观众们的反应,她隐约能够猜出,这人便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子——玲珑坊坊主,水嫣然。

        所有的人都为水嫣然的出现欢呼雀跃,傅昊堂却微微拢起了剑眉,这个丫头,花样总是这样层出不穷,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有危险吗?

        裴夙雪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立于河中央的人,只见她朝岸边的观众示意后,便举起玉箫置于唇边,与船顶上的女子琴箫合奏、遥相呼应,足下亦是莲步轻舞,在摇晃不已的白练上如履平地。

        岸边再次响起震天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下意识地朝缠绕着白练的树下移去,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见“嗤”地一声轻响,白练中间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裂缝不断朝河中心延伸而去,水嫣然惊觉地飞身跃起,却苦于无处借力,无法回到大船之上。

        “该死!”

        傅昊堂低咒一声,飞身掠出了船舫,赶在她掉进河里之前,接住她坠落的身子,足尖在水面一点,两个人便转了方向,朝岸边画舫飞掠而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博得了所有观众的喝彩声,却看得裴夙雪胆战心惊,一等他们上船,便急急忙忙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傅昊堂摇摇头,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你就不能学乖点吗?”

        水嫣然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闻言双臂更是牢牢地缠住了他的颈子,小嘴儿中吐出的嗓音似嗔似怨,“你就不能不在外人面前骂我吗?”

        她话音刚落,船上便涌入了很多人,关切的问候声此起彼伏:

        “坊主!”

        “坊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水嫣然朝众人摆了摆手,“表演还没有结束,你们不要都挤在我这儿,赶紧回去各司其职!云娘,这里你看着吧,我先和傅公子回坊里了。”

        “行。”一名身穿绿衣的女子答道。

        见众人依言下了船,水嫣然也理了理袖子,抬头对救了她的人道:“走吧,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嗯。”傅昊堂点点头,牵起她的手朝岸边走去。

        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走远,谁也没有注意到被遗忘的另外一个人,等裴夙雪回过神来想起要追的时候,他们的身影早已经湮没在了人群里。

        玲珑坊,潇水居。

        一进门,水嫣然便扯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与传闻中一样美艳绝伦的小脸儿。顾不上卸去身上累赘的衣物,她提起桌上的茶壶斟了满满一杯,然后仰起脸一口气灌了下去,行为举止完全没了在人前的端庄淑静。

        随后进门的傅昊堂见状,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要被楼下那些人见到,看谁还会把你当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仙子!”水嫣然不以为意地撇嘴,身子如蛇一般缠上他,纤指轻点他的胸膛,“放心吧,这个样子我只会让你一个人看到。”

        怀中是主动送上门的温香软玉,傅昊堂却不为所动地推开她,在桌子边坐下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去河上表演?”

        “没法子,这是客人的要求。”水嫣然幽幽地叹道,斟了杯茶递给他,“我本来没打算接这笔生意,可是他出的酬劳实在是太诱人,我想了又想,决定还是破一次例。”

        “哦?”傅昊堂挑了挑眉毛,“什么宝贝居然值得你为它破例?”

        “我才不是为它破例,而是为你!”水嫣然说着,站起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锦盒折返回来,“喏,给你。”

        傅昊堂接过来,“这是什么?”

        “你不会自己看啊?”水嫣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见他不动,索性亲自动手将锦盒打开,“一件你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锦盒里安静地躺着一对玉镯子,镯身晶莹剔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上上之品,尤为奇特的是,这对玉镯通体都是如血一般的红色,可当两个镯子靠近时,却会发出淡淡的碧绿色光芒。

        “这是……”傅昊堂眸中闪过惊喜之色,“碧血鸳鸯锦?”

        “没错。”水嫣然点点头,合上锦盒,“这就是阁主叫你找的三件宝物的其中之一,我说是为你破例不假吧?你怎么谢我?”

        傅昊堂的惊喜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开价吧。”

        “痛快!”水嫣然赞赏地看着他,竖起一根玉指,“一万两。”

        “你不去抢?”她声音不大,开出的价钱却是狮子大开口,傅昊堂不悦地皱了皱眉,“一千。”

        “五千。”

        “三千两,就这么定了。”傅昊堂不再与她讨价还价,“回头我会让鲁谦亲自把银票给你送过来。”

        他独断专行的态度,令水嫣然不满地嚷起来:“我可是听说,你前不久为了白玉麒麟,心甘情愿被严知行那个老匹夫讹了整整一千两黄金,你就只给我三千两,还是银子?”

        “已经绰绰有余了。”傅昊堂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

        “算啦算啦,我不跟你计较。”见事已至此,水嫣然大度地摆摆手,反正她也没有亏本,只是赚得少了一点,“恭喜呀,三件宝物已经寻得两样,只要再找到龙璇玉佩,可就是大功一件!”

        傅昊堂却不像她那样乐观,“听说龙璇玉佩关系着紫赫族的生死存亡,恐怕不会轻易现世,何况,阁主还要我找一个不知名姓的人,想要完成任务怕是更加难上加难。”

        “这有什么难的?”水嫣然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唇,“既然阁主要你找的人与三件宝物脱不了关系,而这三件宝物又是紫赫族的镇族之宝,那这个人肯定是紫赫族人,只要让人去查紫赫族如今还剩下多少人,全都请到凌殇阁去不就行了?”

        她的话说得漫不经心,却提醒到了傅昊堂,他会心地笑了一笑,“看来我平日里果真没有白疼你。”

        “想听你夸我一句也这么难,小气鬼!”水嫣然不满地皱了皱俏鼻,不再理他,而是站起身来到窗边。

        她的窗子下面便是玲珑坊的大门,虽然今夜大半个城的人都去了灞河边看表演,不过她坊里的生意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如平日般红火,门口人来客往,好不热闹!

        突然,她的目光被对面一抹娇小的身影所吸引,虽然穿着一身尚算合体的男装,但她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个小丫头,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她这玲珑坊门口,纵然时不时会被进出的客人骚扰,却执意不肯离开。

        “这是谁家的小娃儿?”看了一会儿,她举起手理了理云鬓,慵懒地开口,“往我这门口一站,可是吸引走了不少客人呢!”

        话虽这么说,她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快,只是走到门口叫住一个经过的丫鬟,吩咐道:“你去问问门口那个小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是。”小丫鬟答应着下楼去了,不一会儿便带回了她想要的答案,“坊主,她说她在等傅公子。”

        等他?傅昊堂不解地走到窗前,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她?”水嫣然有意思地眨眨眼睛,“她是谁?你从哪儿招惹来这么一个俊俏的小丫头?”

        “我先回去了。”傅昊堂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朝门外走去。

        见他脚步匆匆地离开,水嫣然愣了一愣,但聪慧过人的她,很快就想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的同时,美眸中也闪过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光华。

        从玲珑坊里出来,傅昊堂第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墙边的裴夙雪,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膝头,小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活像只被人遗弃的猫儿,惹人疼惜。

        “雪儿。”

        听到他的低唤,裴夙雪缓缓地抬起头,小脸儿既有欣喜又有说不出的委屈,她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突然站起身抱住他。

        傅昊堂轻拍着她的背,直到耳边的痛哭渐渐变成了抽泣,才淡淡地问道:“怎么,被人欺负了吗?”

        “不关你的事!”裴夙雪呜咽着顶嘴,小手却越发用力地抱紧他,“反正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嫣儿,一点都不关心我……”

        “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河边。”傅昊堂将她拉离身前,大掌温柔地抹去她的眼泪,“为什么不进去?你说找我,他们应该不会拦着你的。”

        听到他这么说,裴夙雪用力打掉他的手,“我怎么知道你跟她在里面做什么?万一闯进去坏了你们的好事怎么办?”

        她话里浓浓的醋意,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傅昊堂又好笑又无奈地解释道:“我跟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有一样东西要卖给我。”

        “真的?”裴夙雪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傅昊堂不答,但从他脸上的神情,裴夙雪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你为什么进去这么久?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人有多坏,他们对我动手动脚……”话还没说完,她便被人拉着离开了玲珑坊。

        “喂,你别走那么快好不好?”被一路拖着走的裴夙雪,很快便累得气喘吁吁,她用力挣脱钳制住她的大手,“我跟不上啦!”

        傅昊堂依言放缓了脚步。

        “你怎么了?”裴夙雪一边轻揉着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腕,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不会是在生气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傅昊堂把问题丢回给她。

        “不生气干嘛脸色臭得好像有人欠了你银子一样?”裴夙雪小声嘟囔着,主动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别气别气,我有保护自己,没有被他们欺负去。”

        她的口气像是在安抚一个跟人闹别扭的孩子,傅昊堂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传染,他也轻轻牵扯起唇角,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加快了脚步。

        回到傅府的时候,一轮明月已经接近中天,裴夙雪又累又困、哈欠连天,看到身边的人要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忙叫住他:“喂,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不会还要看账吧?去睡觉好不好,我好困……”

        “我把东西放在书房就去睡,你不用跟来了。”看着她昏昏欲睡的小脸儿,傅昊堂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那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睡。”裴夙雪说着话的时候,又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太过困顿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等察觉到不对劲时,她的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朝侧前方的水塘扑去。

        眼看着她就要跌落入水,这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往后一拢,带她远离了危险的水塘。

        经过这么一吓,裴夙雪的睡意早已消失了大半,只是双腿还有些无力,所以她并没有立刻离开救了她的温暖怀抱,而是仰起脸,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做出一个连她自己都预料不到的举动:

        她亲了他!

        这个吻很短暂,在被亲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已经从他唇上离开,俏脸红扑扑地望着他,“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连同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几乎夺去了傅昊堂所有的理智和思绪,他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等到能够有所反应的时候,身边的人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抬起手轻抚过仍留有余温的薄唇,黑眸中的神色沉了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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