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朱未及惊呼，便觉身子一轻，便被他拦腰抱起，毫不惜香怜玉地摔于床榻之上。

        “皇上，求您高抬贵手，留微臣一命吧，微臣可不愿重蹈祥嫔娘娘的覆辙！”

        她缩于床角，眸中水光氤氲，却生生忍住不肯落下泪来。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声嘶力竭地向他高呼，恰恰戳在了他心中最痛之处。

        皇帝立于床前，炽烈的目光转为阴冷，扫过她楚楚可怜的面庞，只觉胸中怒气更盛，便一把扯过她，毫不留情地掼于地面。

        “你也认为朕无能，连一名小小的妃嫔都保护不了？”望着委落于地的锦朱，他愤愤而问，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锦朱见他气得眼眸发红，心知彻底将他惹恼了，想到不堪的后果，她忽而将心一横，一只手紧紧地拽住散开的衣襟，飞快地撞向殿中的朱漆圆柱。

        好在皇帝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袍袖，轻微的响声后，她的头仍是撞上了圆柱。殷红的血顺着额角蜿蜒而下，映得雪色面庞更为惨白。

        “你竟敢……”楚宣低呼一声，迅疾而上，将瘫倒的她搂于怀中：“信不信，你若敢死，朕便杀了碧棠殿所有的宫人，甚至是花木班、浣衣局的杂役也一个活口不留！”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锦朱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袍，声音虚弱无力。

        楚宣望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她，心头巨痛难忍，为何他所爱的人都争相离他而去？锦瑟也好，就连并不在乎的祥嫔也莫名而去，他只觉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再无一丝光明。

        “既然你不肯，那朕就如你所愿，这辈子，你就背负着贱籍留在朕的身边伺候，一直到死为止！”

        低沉的话语像是梦呓，又像是恶毒的诅咒，而对于神智逐渐模糊的锦朱来说，却如仙乐妙音。意外地，她的唇边漾起一秣诡异的笑，随即陷入无边的黑甜。

        “总算可以安心了！”失去意识的刹那，她发出无声的幽叹。皇帝楚宣只瞧见了她心满意足的笑，以及眸中掠过的幽绿之光。

        一整晚，她躺于龙床昏睡，他立于窗前沉思，直到天色渐亮，激越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他一直以为，这天下的女子所渴求的不过是真爱与尊贵荣华。他真心实意地把这两样东西捧到她面前时，她却无情相拒，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哪里知道，她往日所拥有的，无论是尊贵荣宠还是挚爱呵护，都不比他倾心奉上的逊色。若是没有他，她会有慈父在堂、有良人相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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