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路鬼点点头道:“算是吧。”
我又问:“你刚才说‘他们’,难道这东西不止一个?”如果真的不止一个的话,那就应该不是方仙踪了。
盗路鬼再次点头说:“不止一个。这一块儿有一个,在鹰山路那块儿有一个,桓潭公园里还有一个,这都是我听别的鬼说的。他们一般都是晚上出来,而且专挑落单的人下手,吸他们的精气。”
“这儿的那个现在在哪你知道吗?”我问。
“我不敢说,被他知道了我会灰飞烟灭的。”盗路鬼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
刘寻风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你信不信?”
“两位神仙啊!你们就放过我好不好,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那东西实在太可怕了。他们不光能吸人的精气,还能吸我们鬼的鬼气。你也知道,我们这样儿的孤魂野鬼全凭着一口气吊着才能不散的。”那盗路鬼一边说一边求饶,都块哭出来了。
刘寻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将手中的符捋直了放在盗路鬼面前,对他说道:“我这张符叫火德星君离火符,想你这种程度的鬼物只要中了这一张符,立马就会被烧成渣渣。”其实刘寻风手心里的只是一张普通的辟鬼镇安符,说那么厉害就是吓唬吓唬这个盗路鬼的。
刘寻风扮黑脸我就得扮红脸,我用劝慰的口气对盗路鬼说道:“我这个师弟脾气暴,你还是赶紧说出来吧。你放心,只要我们不说,没人知道是你告诉我们的。”
盗路鬼闻言连忙反驳我说:“他知道!他一定会知道的,整个三桥县的鬼他都了如指掌,他肯定会知道是我说的,最近传言有好几个鬼都被他吸了。”
刘寻风看他这么冥顽不灵也是真怒了,抬手就要把手心里的辟鬼镇安符贴上去,我赶紧把他拦住。虽然辟鬼镇安符不是直接伤害性的符箓威力有限,但是打在这么个孤鬼身上也够他受的,何况这个鬼也不是恶鬼,没必要对他出手,我们可不是那种见鬼就杀的道士。
“把他放了,我们走吧。”我站起来对刘寻风说道。
刘寻风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放了他?可是……”
“听我的没错。”我笑道。
我们解开雷池之后,盗路鬼飞也似的逃走了。刘寻风问我为什么不逼他说出来。
我笑道:“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人了,回去再说。”
当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黄有才不见了。他刚才因为害怕就往回跑了,我们一直在和盗路鬼交谈也没注意他,可是直到回到了工地都没有找到他的人。我的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马上给祝天涯打了电话,问他负责三桥县地区的阴阳代理人在哪儿,得到答案之后我和刘寻风直奔三桥县老城区的一家纸扎铺子而去了。按照我的推断,这件事和这一地区的阴阳代理人肯定有关系。盗路鬼说半人半鬼的怪物对整个三桥县的鬼魂都了如指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三桥县的阴阳代理人,连地府鬼差都没有这个能力。
到了老城区找到那家纸扎铺子之后,我们并没有找到人。周围卖小吃的邻居告诉我们,纸扎铺子的老板姓陈,大家都叫他陈扎纸,除了这家店之外,他在虎山路、鹰山路和桓潭公园附近都有别的生意。这一说法恰恰印证了盗路鬼的说法,这三个地方正好是那三个怪物出没的地方。还有一种可能,怪物只有一个,只不过在这三个地方都出现过。
我和刘寻风马不停蹄地回到虎山大街,来到了虎山大街旁边一个破旧的小巷子。在巷子深处,有一家寿衣店的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点灯泡。由于拆迁的原因,虎山大街两旁的店铺和住户大都已经搬走了,这家寿衣店在巷子里显得有些孤寂和诡异。
寿衣店的门口摆放着一些纸扎,旁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专心致志地用竹篾扎着一顶古式轿子。
我走到寿衣店的门口,看着那个老人笑道:“老人家真是好手艺。”
那老人微微抬起头,视线从老花镜的上方看向我,然后对我笑了笑道:“年轻人过奖了。马上要关门了,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冷笑一声道:“我可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过奖。瞧你这纸人做的惟妙惟肖,恐怕连祝天涯都比不上你,真不愧是陈扎纸!”这句话我是对着老人身后的屋子说的。
“年轻人好眼力,进来说话吧。”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寿衣店里面传出。
我和刘寻风从寿衣店的小门里挤了进去,路过扎纸老人的时候,刘寻风还忍不住在他身上摸了摸,然后赞道:“真的比真人还真,真厉害啊!”
寿衣店只有大约十个平方大小,两边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寿衣。正对门口是个长桌,长桌后的墙上是一格格的货架,货架上摆放的是叠好的寿衣和香烛之类的货物。在靠近墙角的位置有一个小门,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正从门里面走出来。
老人出来之后招呼我们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长桌后面的椅子上。我和刘寻风从墙角拉过两个小马扎子坐下,然后及开始打量面前的老人。老人脸上的皱纹很多,头发也几乎掉光了,再加上身形佝偻,看上去有些显老,最少也有六十多岁了。
我问:“你是陈扎纸?”
老人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陈扎纸。”
我有些惊讶,问:“你知道我们要来找你?”
陈扎纸的脸色有些憔悴,他点点头道:“知道。”
我说:“那你也知道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了?”
陈扎纸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是你把人劫走,然后吸他们精气的?”我径直问道。
陈扎纸的脸色很平静,他再次点头。
“为什么?”
陈扎纸叹了口气说:“我太老了,没有人想要变老,所以我要吸别人的精气,让自己多活几年。”
我微微皱眉,问:“你既然是个走阴人,对于生死比一般人要看得更开,怎会如此贪恋人间的生活?”
陈扎纸笑了笑,道:“只要是人,就会怕死,我也不例外。好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把我带走吧,我知道自己应该面对什么样的惩罚。”
按照常理来说,此时我应该给特调局的人打个电话,然后看着陈扎纸直到特调局来人把他带走。可是我有些疑惑,陈扎纸虽然认罪了,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怕死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认罪并且平淡地接受死亡。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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