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局的人效率还是不错的,第二天一早项天歌和姚映雪就来了。他们不光带走了韩翔的鬼魂,还连带着将桓潭公园附近的那个恶鬼一并收拾了,三桥县总算再次恢复了安宁。
三天后,我、刘寻风和沈从玉一同去参加了方欣欣的葬礼。葬礼上,两位老人眼泪都流干了,失魂落魄地对前来悼念的宾客鞠躬。看着他们憔悴的模样,我的心里顿时再次内疚起来,毕竟如果那天晚上我要是没喝多的话,方欣欣也不会死去。
在葬礼上我并没有看到方欣欣,可能她也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刘寻风已经辞掉了顾问的工作,他说每天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混吃等死的事他实在做不来。我说他不坐在办公室里一样是混吃等死,在哪混不是混。不过我也没阻止他,毕竟以他的性格确实不是当白领的那块料。
这三个月来,最让我们感到欣喜的就是小小不光学会了走路,还学会了说话。要说十来个月大的孩子会走路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你见过十来个月大的孩子能利索地说话的吗。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了声爸爸,我和刘寻风齐齐愣住了,然后我俩争着回答“哎,哎!”
最让我惊奇的是,有一次我正在研读《星宿宝箓》,小小趴在我的大腿上对着《星宿宝箓》里的字一个一个念了出来。要知道,这本书里的字都是用古文写的,大部分都是繁体字,她没有经过任何学习居然就认识上面的字。
我想这应该是因为小小融合了女歧之灵的同时也获得了她的传承的缘故。第二天,我看到小小拿着小树枝在青松观门口画画,就想过去看看她在画些什么。这一看不禁让我吓了一跳,她画的竟然是一道符,而且正是我昨天看的那道。这道符的画法算不上复杂,但是正常人想要看一遍就完全记住根本不可能。可是小小这个不到一周岁的孩子居然记住了,这简直就是过目不忘的本事啊。
我赶紧将小小抱回屋内,并将门口那道符抹去,还告诫她以后不可以乱画这种画了。
刘寻风干了三个月的顾问挣了两万多,加上黄有才给的好处费,我们手里头总算有点儿积蓄不再捉襟见肘了。虎山大街改造,原先的算命摊位也没了,想要找个不错的地头重新开张也要费一番功夫。刘寻风也说了,这样每天从青松观到三桥县两边跑得耽误不少时间。因此我和刘寻风商量之后决定休息一段时间。不过休息归休息,也不能坐吃山空,刘寻风就琢磨着开一家网店,然后提供上门服务。
三天自后,网店就申请了下来,名字叫“跛道人堂”,介绍里写了承接占卜、风水、抓鬼、驱邪、迁坟等业务,价格面议。另外,刘寻风这个生意精还去找了陈扎纸,把他店里的纸扎、香烛、寿衣、花圈之类的也弄进来,卖了之后大头给陈扎纸,我们拿个提成。
本来我对这网店没报太大期望,谁知开张的第一天,生意就找上门了。一个男人根据网站上的电话主动找到了我们,电话里他并没详细地说明情况,只是说要见面详谈。
约见的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茶楼里,刘寻风说他负责网店运营,出工的事儿交给我,美名其曰各司其职,实际上就是他懒。
我带着家伙什来到了市中心的徽韵茶楼,这茶楼的面积很大,环境也是古色古香,一看就是十分高级的地方。进了茶楼,我告诉一身茶小二打扮的服务生我要找李崇德,小二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便带我走进了一个雅间。
雅间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却微微有些谢顶,身上穿的西服一看就是名牌。
看到我进来之后,男人赶紧站起来对我伸出手道:“这位就是跛道人吧?”
我伸手和他握了握笑道:“我姓苏,你叫我先生就行了。”
坐下之后,我才发现对面的男人虽然富态,但是面容略显憔悴,而且身上穿的衣服相较于他的体型略显宽松。我微微一笑说道:“李先生,人活在世哪能没有烦忧,千万要保重身体,否则您的家人还没出事,您自己就先出事了。”
李崇德听我这么说顿时惊讶地问:“先生是如何得知我的家人出事了?”
我面色平静,淡然一笑道:“我若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今天也不会来这儿见你了。”
我看了一眼李崇德的面相,发现他发际线下方靠右的位置有一小块黑斑,在他右边眼角处有些泛红,这两个地方异常是横死和夭子的征兆。于是我开口问他:“不知令郎最近情况如何?”
李崇德手微微一抖,杯中的茶水溅在他的手上,烫得他松开了手,茶杯也滚落在桌案上。这些反应被我看在眼里,显然是被我猜对了,他的儿子果然出事了。
看得出,先前李崇德虽然对我颇为尊敬,但是并不是完全相信我,所以才一直没提他遇到的麻烦。现在,他已经开始对我慢慢信任,但是想要让他完全相信我,还得露点儿真本事才行。
我又扫了李崇德一眼,此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眉心一道竖纹刀刻般深入,这是散财之像。另外,在李崇德的鼻梁上方右侧有一条新鲜的伤痕,伤痕极浅,不仔细看难以被发现。这伤痕正是丧妻的征兆。
看样子这李崇德还真是家门不幸,不禁要散尽家财,还要全家死绝。我忍不住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使他惹得如此灾祸。
我深深地看了李崇德一眼,叹了口气道:“李先生,您的事情有些严重,我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我起身欲走。
这一招是跟师叔学的,叫做欲擒故纵,你越是作出不愿意帮他的样子,他就越觉得你可以帮他。
李崇德赶紧拉住我说:“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不光是您和您的儿子,就连您老婆都命不久矣了。而且我猜李先生最近事业上也不怎么顺利吧?”
“先生果真是神机妙算,还请先生帮忙化解啊。事成之后,崇德必将重金酬谢先生。”李崇德死死拉住我的胳膊,生怕我拂袖而去。
我拍了拍李崇德的手示意他放开,然后再次坐下说道:“唉……不是我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此事风险极大,贫道能力有限啊。”这话当然只是说说,否则刚才也不会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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