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母转回身看着各位姑娘,也不说什么,就进了府。
雪也停了,君母携姑娘们走在游廊处,女使紧跟其后,李妈妈边走着边观望着君母的脸色。
大伙这时都心知肚明,偏偏六姑娘没懂,硬是开了口,道:“也是奇怪,五姐姐七妹妹今日怎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的?”
七姑娘在后头一听,心慌道:“六姐姐此话何意,我与五姐姐是来给祖母请安的,如此打扮,有何不妥!”
“五姐姐与七妹妹向来不注重打扮,也是素惯了,怎得今日又是珠钗玉链,又是黄衣红裙。”六姑娘边走着边把玩手绢说着。
三姑娘听着有些不对,特意扯了扯六姑娘的袖摆,大姑娘更是摇了摇头,可六姑娘偏偏不听劝,还示意没事:“我也无别的意思,不过瞧着新鲜罢了,姐姐妹妹如此打扮,最合我心!”
“新做的衣裳,自然是要拿来穿的,有何好新鲜。”七姑娘与五姑娘并肩走着,可五姑娘一直不说话,倒让七姑娘着急。
“母亲,女儿想起佛经还未抄写完,便先退下了。”五姑娘在后头传来声音,君母停顿下也没回头,嗯的一声,听见五姑娘走了这才走。
“五姐姐!”七姑娘不知自己的五姐姐为何选择这时离开,这六姑娘都在怀疑她们心存不轨了,这下不得又给六姑娘落话柄。
“五姐姐怎么走了?”六姑娘随口一问,却收到李妈妈的脸色提醒,告诫她莫要多言;七姑娘原本气得很,可也瞧见李妈妈的脸色,也没有再回话,只能吞下这委屈。
“母亲,女儿也退下了。”七姑娘作揖,转头往另一边游廊跑去。
六姑娘抚了抚发髻,悠哉道:“可真巧出天际了。”
君母听着突然停下,六姑娘差点没给撞上。这会君母转身过来骂道:“你这张嘴,怎么成天叨个没完没了的!”
六姑娘还是害怕孟碧霜的,故而有些慌乱道:“我,我也没说什么呀!”
君母都不知要怎么说这六姑娘了,可这还有两个姑娘在,君母不得将语气松了些,道:“天冷,都各自回屋吧。”
大姑娘与三姑娘是懂事的,连忙作揖回退,六姑娘是想跟上两个姐姐,结果君母却发了话,道:“你哪都不许去,随我回屋!”
“哦。”六姑娘气恼,又是跺脚又是嘟嘴的,可也无可奈何。
游廊另一处。
七姑娘终于追上五姑娘了,却不小心打了滑,一屁股坐摔到地上,疼得喊了一声;看着自己妹妹摔在冰地上,五姑娘多少有些心疼,可也没下去扶她,只是示意身边的寒露给七姑娘撑伞。
“五姐姐,六姐姐都这么说我们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还跟没事人一样走开!”女使搀扶着七姑娘起身,七姑娘满脸委屈,发髻都有些乱了。
几个女使蹲着身替七姑娘拍去身上的冰土,却被七姑娘无情推开,道:“别拍了别拍了,拍什么拍,自己亲姐姐都不关心。”
五姑娘面色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淡淡道:“外头冷,先回屋吧。”
“五姐姐!”七姑娘忍不住掉下眼泪,道:“五姐姐怎么如此胆小懦弱,都被人欺负头上了,你还躲!”七姑娘在原地委屈得跺脚。
“姑娘,我们先回屋吧,可别染了风寒呀!”小寒心疼的安抚着伤心的七姑娘,又道:“五姑娘定也委屈,只是不善言辞罢了。姑娘,下雪了,我们快回屋吧。”
“下雪就撑伞啊,连你们也要欺负我!”七姑娘又是委屈的跺着脚,可她知道小寒她们没带伞,最后自个儿还是乖乖的走了。
温府大房。
一回屋内,君母直接上了坐,吼道:“你站着!”
六姑娘屁股还未来得及沾榻上便乖乖站起身来,委屈道:“母亲,你这就生气了?我也没说错什么呀,今日确实是巧了,这侯府的夫人来,五姐姐和七妹妹竟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这平日里可是从未见过。”
“你给我闭嘴!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孟碧霜气得拍打着榻上小长桌:“你迟早得给你这张嘴给害了!”
“君母莫气着身,六姑娘还小。”李妈妈上前安抚。
“过了年便是及笄之年,都可嫁人为妻了还小!如今这点道理还不通,将来她婆家定道她无教养,还不是打我脸面打温府脸面!”君母气得够呛,一把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想来,该是得从请嬷嬷教导教导了!”孟碧霜咽了口气,大方落坐,可六姑娘却急了。
“不可啊母亲,不要请嬷嬷教导!”六姑娘越说越小声,她对上次的先生可还有阴影呢,每次被打手心的永远是她和七姑娘。
“母亲!”六姑娘扯着孟碧霜的袖子撒娇道:“上次被老先生打得掌心乌青乌青的,母亲不也心疼得很。懿儿以后会注意言辞,母亲可不要请嬷嬷好嘛?”
“大姑娘才来京城,想是在潮州府也请过先生了,可终归两方文俗有差异,大姑娘将来是嫁在京城,对京城的礼俗总得了解,请嬷嬷也是为了大姑娘。”孟碧霜受不了六姑娘撒娇,只能说明。
“那只给大姐姐请不就完了!”六姑娘说。
“既请来嬷嬷,定是所有姑娘都得学的,不然君母可要被人落话柄,老夫人怕也不悦。”李妈妈在一旁解释。
君母软了软口气,道:“横竖都怪你自己!你同你七妹妹斗嘴便罢了,那莲儿脸皮子薄,你这么指桑骂槐,叫她在众人面前如何抬头?”
六姑娘听着嘟着嘴,话也不敢说了。
老夫人屋里。
卫妈妈搀扶着老夫人看那些礼品,道:“二位夫人倒是手阔的,看着可都是些值钱的。”
“毕竟是侯夫人,若拿些不值钱的来做礼,倒也失了身份失了面子。就留下那个瓶子,就摆在那。”老夫人指了指,又道:“其他的,通通入库吧。”
卫妈妈点头应好,示意身边的女使去办事。
“今日姑娘们倒是来得巧,可不管有心无心,若能嫁入侯府,老婆子我啊,也是高兴的。”老夫人吃着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方才二位夫人还未离开时,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倒也没听说什么,许是外头妈子多,看着热闹?”卫妈妈给老夫人按腿。
“老夫人可传膳?”周妈妈这时进来问。
“传吧,今日就在屋里头吃,把大姑娘也喊来。”老夫人双手捂着暖壶想了想,道:“三姑娘要跟着也叫来,她倒是会讲笑的。”
“诶!奴这就去。”周妈妈退了出去。
老夫人望着厅堂外,点头赞道:“这个周妈妈是会做事的,原是跟着君母的,却被调到我屋里头来,倒是忠心耿耿,可别亏待了。”
“老夫人心地好,这些都是她们该做的。”卫妈妈抬头看了眼老夫人,问道:“老夫人可是有心事?”
“这六丫头今日倒是吃了些亏的,好好的嫡六姑娘,偏偏在二位夫人面前大喊大叫,定是会被他们沈家说笑的。”老夫人是个明白人,即便侯夫人说说笑笑的,可心里定是嫌弃的。
“许是君母忘了告诫六姑娘今日有客,这才在堂前失了礼。”卫妈妈说。
老夫人嗯的一声,翻了翻茶叶,又道:“六姐儿心性活泼,看当时那小脸给吓得,我看着是心疼得很,也不知君母是请来哪家先生,竟然教成这般模样。”
老夫人想着有些来气,拍腿道:“回头我老婆子亲自去给几个姐儿找先生,实在不行,我自个教。”
大姑娘屋。
三姑娘近些日子是围着大姑娘转的,成天就是缠着大姑娘,要大姑娘给她讲潮州府的故事,还有一路上京的美景;同时她也与大姑娘讲这温府的故事,包括府里每个人的性格。
“六妹妹与七妹妹的性格是相似的,向来也都是口无遮拦的,只是没想今日七妹妹倒是收敛了些。”三姑娘与大姑娘在屋里头议论此事。
“方才六妹妹确实是让五妹妹和七妹妹难堪了。”大姑娘说。
“六妹妹有时确实无脑,特别是有七妹妹在的时候,她就是想欺负七妹妹。”三姑娘摇了摇头笑了笑,又道:“这两个妹妹可是对宝,一个爱美爱讲究,一个爱美不讲究,一个玻璃心,一个铁了心,还都爱哭。”
三姑娘与大姑娘同时笑了起来。三姑娘道:“与大姐姐说了这么些天,今日,可算是真见着两个妹妹的脾性了。”
“大姑娘三姑娘,老夫人来传话,说是让大姑娘回老夫人屋里用膳,三姑娘也跟着来。”一个女使在外头传话说。
“回了祖母,我与三妹妹这就去。”大姑娘说。
“小满,你这就回二姨娘那,就说祖母传我与大姐姐去她屋里用膳。”三姑娘最是喜欢去老夫人屋里头,这会传了话,当然是要去的。
“大姐姐,我们边走边说!”三姑娘挽着大姑娘说,大姑娘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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