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要处置许如初，被令嬷嬤暂时劝住了。令嬷嬤说许氏堕了孩子多大的罪皇上都没赐死，可想而知多上心了。现在一来就处置，怕是又要引起母子之间的嫌隙。

        太后是想想也有道理，又想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兄弟俩闹成这副田地，要处置的许如初心更加坚定了。

        皇帝隔三差五地去宁静斋，每次都是问如初同样一些话，为什么要堕胎？

        如初每一次都置若惘然，皇帝气急了就要掐着她的下巴几乎要捏碎，透不过气的时候如初也是强忍着，从不求饶。

        两个人有着深仇大恨，谁也不肯丝毫低头。

        太后给各宫赐食，派精奇嬷嬷送到宁静斋。素馨有些受宠若惊，给来人请安：“奴婢谢陈嬷嬤。”

        陈嬷嬤一双细长的眼睛滑溜溜地朝里头望了一眼，随即握着素馨的手叹气：“太后已经知道了，老祖宗心里挺难过的。素馨，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本该有个好的出路，现在沦落到这步田地，真是苦了你。”

        素馨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会据悉传到太后跟前，便任由陈嬷嬤握着自己的手，福了福身道：“谢陈嬷嬤，奴婢入了宫就是宫里的人，伺候谁全是主子的话，奴婢只管做事，别的不敢多想。”

        陈嬷嬤有意提高音量：“若是所有人都像素馨你这样忠心耿耿，可就天下太平咯。你放心，老祖宗发话了，你这样的人千里挑不出一个，会好好安排的。”

        素馨又客气地应付了几句，送走陈嬷嬤后就端着食盒走进屋子，看到如初靠在窗屉子边上，显然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素馨怕她多想，忙对如初说：“小主，这是太后送来的点心。这宫里头，寿膳房的吃食做的是鼎鼎有名，平时谁被留下在慈宁宫用膳，那可是顶顶的恩赐啊。”

        难得如初理会她了，她说：“是吗？好久没吃点心了，我尝尝。”

        素馨将点心拿出放在碟子上端到如初手上，如初接过来，忽而对她说：“你去找皇上。”

        素馨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如初的嘴角有一种隐隐的，莫测的笑意：“他不是想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堕胎吗？你去找他，告诉他我愿意告诉他。”

        素馨对如初的反应大大地意外，皇上每日来回奔波大半个月，她就不吭一声，今天这是怎么了？

        等素馨走后，如初看着碟子里的吃食，目光倏冷。

        皇帝等人前来宁静斋的时候，沈六儿才刚提高声音：“皇上驾到。”里头就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

        素馨耳朵灵，一听就冲进去，看到如初整个人滚到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嘴里吐着血。

        皇帝箭步上前，一把抱住她：“传太医！快传太医！”

        软绵绵的身子他抱在怀里，像一朵绚烂的红牡丹，红的触目惊心。皇帝紧紧抱着她，用尽全力质问：“你这是要寻思吗？”

        如初的手无力地扯着他手臂上的龙纹，却已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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