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姚广孝才慢悠悠地醒来,定睛一看,坐在自己书桌旁的不是朱棣却又是何人,于是赶紧掀开被子,来不及更衣便径直跪了下去:“不知王上驾临。臣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朱棣听了哈哈大笑:“先生何罪之有,倒是孤家不请自来,打扰了先生的美梦吧”。说完便冲着跟随自己一起进账的宦官说道:“三宝,伺候先生更衣洗漱”。
“这可使不得,臣山野闲人做惯了,这可是使不得”,姚广孝连忙推辞道。
“先生只管照着孤家的意思做便是”,朱棣说完便快步出了姚广孝的军帐,翻身上马。而之前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将军们也是各自上马,然后打马去传唤本部的军士一同随朱棣出关。
须臾,姚广孝便已经收拾妥当,除了营帐先是朝着朱棣和已经回来的几位将军行礼,然后便上了马。等到众人都到齐了,朱棣朗声说道:“众位,随孤家一起出关去”。说完便率先打马而去。而朱棣身后的众人也是前赴后继。瞬间,顺着军营门口的路便扬起漫天尘土。
朱棣心里操心这北平防卫的事情,不觉间便催快了身下的马,而身后的众将却也都是不甘落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过了密云,离北平却也是百来里地了。
眼见着最前边的朱棣扬起手中的马鞭喊道:“咱们在此且歇一歇在赶路’,众将便是听了下来,团团围坐在朱棣身旁。而几位充当斥候的骑士,却是打马向远处警戒。虽然之前已经将这一地带收归己有,但是不甚太平,该有的警卫一点都不能放松。
“幽燕,形胜之地啊”,朱棣扬着自己手里边的马鞭指着脚下的青山说道。
“王上所言极是。当年后晋的石敬瑭为了做他那个不要面皮的儿皇帝,把这幽燕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结果终宋一朝都时时受到欺凌。檀渊之盟、靖康之耻历历在目啊”。姚广孝接着朱棣的话茬感慨道。
“那是赵家皇帝软蛋”,说话的是朱能,咋咋呼呼的,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朱将军说的是,我大明正是有王上在此坐镇,方能太平啊”,一旁的李斌赶紧拍朱棣的马屁道。
“都是这小皇帝可恶,我等随燕王在此保土守疆,却没想到这小皇帝不知受了何人蛊惑,竟然要王上削去官署,做个不问世事的闲王”,朱能发着牢骚说道:“这天下本来就该是王上的”。
姚广孝听了朱能的话,怕引得朱棣生气,便赶紧说道:“朱将军言过了,这贤王不好么。只有圣人君子才是贤王”。
朱能本来就是粗鄙之人,哪儿听得出来姚广孝的意思,只顾自己发狠,“闲的没鸟事干那是乞丐”。
众人听了朱能的话都是一阵惶恐,悄悄地看着朱棣,希望他老人家别发火。没想到朱棣却也真是随了众人的愿望,哈哈大笑:“朱能说的对,闲的没屁事干的是乞丐。孤家是太祖高皇帝的儿子,自然是要秉承他的遗志。岂能受到应天那位小皇帝的摆布”。
众人见朱棣并未生气,都是长吁了一口气。张玉看看警戒的斥候都回来了,便朝着朱棣说道:“王上,大伙休息的都差不多了,咱们赶路吧”。
“好,出发”,朱棣真可谓是英姿飒爽,上了马,一阵急抽马臀。马儿吃痛,撒丫子向前抛开去,引得其他众人一阵紧赶。
朱棣等人都骑得是好马良驹,午时刚过便除了居庸关。一行人骑行在塞外茫茫草原之上,自然是豪气干云。
“众位卿家看到了么,这便是当年耶律阿保机兴起的地方,也是完颜阿骨打兴起的地方。谁拥有了这里,谁就能挥师南下,直捣中原”。朱棣说的豪情万丈,众将自然是万分骄傲。等晚上的时候,众人已经过了锦州城。
“王上,此去宁远也就是半日功夫,不若在此歇息一晚,等明日再赶路”,姚广孝见众将都有些疲惫便向朱棣建议道。
“好,就在此歇息一晚。张玉,你先去查探一下驿站”,朱棣打定主意,便吩咐道。
张玉听了朱棣的吩咐也不多言语,招呼一声便领着几名骑士当先而去。须臾便到了一间官家的驿站。
“本人乃是燕王帐下将军张玉,速速叫驿丞前来伺候”,张玉在马上朝着守门的军士喝道。
守门的军士见来的这几位都是荷枪实弹,不敢多言,闪身进门去禀报了。等了好一会儿,从里边传出话来:“夜已经深了,按照国法,任何人不得在此留宿”。
这可是惹恼了张玉,他在马上用马鞭抽那位传话的小吏,“去禀报你家大人,咱们可是燕王帐下的。想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小吏挨了张玉的鞭子,身上吃痛,连滚带爬地朝驿站里边跑去。等这小吏进了驿站,张玉沉声喝道:“众位听令,刀出鞘,随我一起杀进去”。
张玉手下这几位本来就不是好惹的脾气。这儿的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吏连燕王帐下的也敢怠慢,大伙早就不耐烦了,这会儿得了张玉的命令自然是奋勇向前,见人杀人,遇佛杀佛。顷刻之间,驿站内是哭爹喊娘,求生告饶之音四起。
一会儿的功夫,张玉带来的众位骑士又一次聚拢在张宇的身边,“你们去把这儿打扫一下。切莫留下一个活口,不让走脱了一个”。
“得令”,听了张玉的吩咐,众位骑士自然是朗声应命。然后各自调转马头前去打扫搜寻。而张玉这时候却也是除了驿站,前去请得朱棣等人进驿站休息。
等张玉领着朱棣等人进的驿站的时候,先前跟随张玉进入驿站的众位骑士已经将此处打扫干净,此时正安排警戒巡逻,好一阵忙碌。
驻地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自然之道刚才张玉使了怎样的手段,却都不言语,只当这事情从未发生过而已。只有姚广孝走在最后,经过张玉的时候漫不经心的一声叹息。张玉知道这位先生的意思,自己却也是不好言语,只是低头走在最后。
朱棣等人围坐在一起歇息的当口,便又军士做了简单的菜品端了上来。众人赶了一天的路,可是未曾吃上一顿热食。都是些粗鲁军士,上来便是一阵呼噜。朱棣却也不说什么,反而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个虎狼之士暗自高兴。
待得众人进食完毕,朱棣看着时间不早便吩咐道:“众位卿家且去休息罢,咱们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众人自然谨遵朱棣吩咐,将夜间巡哨的军士安排好便各自谁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满驿站响起这些个粗莽大汉的呼噜声。
一夜无事,等得太阳升起,众人却也是收拾妥当。朱棣自然是最前,打马狂奔。跟着朱棣的众位将军自然是各不相让,争先恐后。等到了中午,众人就在马上随便吃点干粮继续赶路。
朱棣等人午时刚过一会儿便到了宁远城下。这可把朱能给惹恼了,最里边嘟囔着,“都是先生使坏,让咱家刚才吃了那多干硬粮食。早知道这宁远城近在咫尺,咱家就把肚皮留着,进了城在美美吃上一顿,要是王上准许咱家喝些酒,那就再好不过了’。朱能的话逗得大伙哈哈大笑,但是谁也不敢耽误工夫,只希望尽快进得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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