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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大宫司的咒术

        第186章 大宫司的咒术

        大内家的城池内,只有倭人的窗户缝隙间透出点点星光,城中所有的居民紧闭门窗,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除了外面呼啸而过的冷风吹动树叶带来的“沙沙”声外,不再有任何声响。

        密室内,吊在半空中不断蠕动的菅原道真发出一声声闷响,李祤走上前从菅原道真头上拔下一根头发,从他脚下抽出一些沾染他的鲜血的稻草。

        当着降臣的面开始扎起来的小人,降臣有样学样也抓起来一把稻草在旁边扎着小人。

        看着李祤不一会用白布条捆出了一个像样的小人,降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一团不可名状的稻草,果断得将其扔到了一旁,选择了放弃。

        李祤将头发缠绕到小人的脖颈上,手指在旁边的烛火上轻轻一捻,周围的光线昏暗的黄色瞬间变成了荧绿色。

        李祤拿出一柄小刀,刀尖在绿色的火焰上烤了烤,抬起小刀在菅原道真的身上划下了一道口子。

        李祤一边划一边给降臣做出解释,“我告诉过你吧,东瀛的式神以及各种的地缚灵、浮游灵很奇特。

        他们的实力不取决于原身的力量大小,而是死前的情绪。”

        降臣懵懂的点了点头,看着被李祤划开的伤口,伤口的颜色漆黑如墨而且并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想要练出一只怨灵,首先就要调动他心中的情绪,不论是恨意、怨念还是不甘都可以。”

        说话的功夫李祤一拳印在了菅原道真的小腹,菅原道真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李祤手臂挥动,一道绿色的幽光闪过,地面上多了一根红色的舌头。

        菅原道真口中的鲜血止不住的喷涌而出,怒目而视地看着眼前的李祤和降臣。

        那张失去了人皮的脸此刻露着白红相间的筋肉,菅原道真在做出各种动作后,上面的肌肉一鼓一鼓的看上去十分恶心。

        紧接着李祤用小刀在菅原道真的身上刻下一个又一个的东瀛鸟语文字,李祤随手抓来一个崭新的夜壶,在其表面刻画起符阵和阵法。

        降臣露出了不解的目光,怎么还用上自己的东西了?

        “因为制作怨灵需要用到特殊的法器。在阴阳师嘴里称之为灵器,但很可惜我没有。

        所以我只能用我们的方法来制作一件法器,用来暂时困住里面的残魂,进行养蛊一样的培养。”

        李祤转头跟疑惑的降臣解释了一句,手中的夜壶也闪烁出金色的光芒。

        一件只能一次性的法器出现,两人看向身后被挂在空中的菅原道真,被割去舌头的他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咽声,而且还是鸟语。

        “接下来怎么做?”降臣看向不断蠕动的菅原道真,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动作。

        李祤摇了摇头,眸光中也闪过一抹好奇,“我通过那两人的记忆中得知,东瀛的人因受到极大的怨念死后产生的厉鬼,偶尔会获得一些神奇的力量,比如风、雨、火、雷。

        你猜猜我们的大宰权帅会不会获得一些奇怪的力量?”

        降臣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不由得侧目看向身边的李祤,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觉得我们的大宰权帅到的痛苦并不充足,接下来还是让我来吧,对于痛苦方面的研究,我比你要了解的更加深刻。”

        降臣接过李祤手里的小刀,走到了菅原道真面前,对着他的身体比划了一下,就像是屠夫在杀猪前,思考从哪里下刀一样。

        降臣臣蓦然回头,对着李祤眨了眨眼睛,嘻嘻一笑道,“需要我给你留下一点空间吗,我看你好像并没有画完的样子?”

        李祤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对上了降臣猩红的眸子,降臣好奇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头等着李祤的话。

        “不要破坏骨骼的完整性,还有在胸口给我留下一块,可以刻下他生辰八字的皮肤就好了。”

        降臣侧过小脑袋,看了看李祤手上的册子,大体记了记那些鸟语占据的大小,用小刀在菅原道真的皮肤上轻轻的划出了一圈白痕作为标记。

        然后降臣就展示了她作为鬼医手的专业,对人体的经脉,穴位了如指掌,知道按在哪里会让人产生剧烈的疼痛和不适。

        菅原道真只是在降臣的手里撑了一炷香就晕厥了过去,降臣也变得有些兴致缺缺,这菅原道真不抗造啊。

        半个时辰后,菅原道真连呜咽的力气都没有了,但眼神中对两人的仇恨也愈发浓郁了。

        降臣此时香汗淋漓,一身黑色的衣裙紧贴在娇躯上,连带她那绛红色的头发都成为一绺一绺的,被汗水打湿贴在自己的俏脸上。

        李祤抬手捏住了菅原道真的下巴,把他的头挑起后,两人四目相对。

        李祤手掌上泛起蓝色的光芒,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他对自己和降臣的恨意,转移到藤原时平的身上。

        紧接着李祤在菅原道真的胸口刻下了他的生辰八字,轻轻划开他的胸膛将那个稻草小人塞了进去。

        最后将那根泛着绿色火焰的小刀捅入了菅原道真的心脏,火焰好像在菅原道真的身体内流传,将他照出幽绿色的光芒。

        菅原道真全身上下的肉像是被腐蚀了一样,快速变得软烂松弛。而后内部的肌肉经络逐渐崩断,从骨骼上一点一点的掉下。

        全部掉入下方的夜壶中,留下一具晶莹剔透的骸骨和胸腔内,闪烁着墨绿色幽光的稻草人。

        在李祤和降臣两人的视线中,一道透明的人影从稻草人中窜出,正是菅原道真的模样,只能听见他发出一声嘶吼就被吸入到下方的夜壶中。

        地窖的上方传来一声声闷响,李祤拉开地窖上方预留的天窗。两人抬头望去,天空中黑云翻动、遮天蔽日,让刚刚亮起的天,瞬间返回了午夜子时。

        刹那间,一道巨大的闪光,撕碎了黑暗,在空中吃力的抖动了几下。

        从昏暗的云层深处发出一阵阵嘶吼,耀眼的白色闪电在云层中的裂缝中闪烁不定,像是刀剑相击,又像是山崩地裂。

        降臣狐疑地低头看向了那个夜壶,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道,“菅原道真死后化成厉鬼带有一丝雷电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至阴和至阳怎么可能共同于一体,还是在一个四处飘荡的厉鬼身上?”

        在降臣不解的目光中,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大,似乎要冲出黑云的束缚。

        耀眼的白色闪电疾驰而过、划破天际,撕碎了厚重的黑云,挣脱出来,直接降落在他们的头顶。

        上方的假山瞬间被炸碎,一道细小的雷霆顺着天窗的缝隙直接落入了下方的夜壶之中。

        夜壶上瞬间光芒大盛,白色的电环绕在其周围。夜壶也开始不安地跳动着,李祤抬起手臂,手中有一个白色的勾玉。

        正是高田祐树那次战斗后留下的战利品,勾玉内有着一团黑色的阴气,里面有着许多孤魂野鬼向四周扑去挣扎着向外逃窜。

        李祤将手放在勾玉上方,拘灵遣将发动,将勾玉内的孤魂野鬼摄出。

        孤魂野鬼们在李祤的掌心上不断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嘶吼。李祤手指掐诀,壶盖掀开一道小缝隙,将李祤手中的孤魂野鬼们吸入了夜壶中。

        “砰”的一声,壶盖猛然闭合。夜壶内瞬间传来扭打的声音和阵阵嘶吼,壶身不断颤抖着,好像马上就要破壶而出一样。

        降臣幡然醒悟,伸手指着夜壶嘴上那个明显不是一体的盖子,“这个东西不是成套的吧,你把它做成这个形状是为了干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天竺的神话,阿拉丁神灯。”

        李祤淡淡地说了一句,但却引起了降臣浓郁的好奇心,因为他听到了两个字“神话”。

        降臣一个虎扑,爬到了李祤的后背上,双手勒住了李祤的脖子,绛红色的发丝垂落在李祤的脖颈间,那股瘙痒的感觉让人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降臣就这样轻而缓慢的贴近了李祤的后颈,灼热的气息从李祤的耳后喷洒而来,将精致的下巴垫在李祤的肩膀上,“什么神话?告诉我好吗?”

        “你还是继续好奇着吧。”

        ……

        “菅原道真”的出现让李祤这边出现了不少墙头草,最先起义配合的自然是大内长康。

        他们给出的名头也是一如既往的相似,清君侧、诛藤原。并没有剑指醍醐天皇,只是为了诛杀外戚藤原时平。

        有了菅原道真的加入,不少把持着观望态度的大名也开始“自愿”加入了李祤的正义之师。

        对于东瀛的攻伐再度加快了起来,真的是今日下五城,明日下十城。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战场上也变成了镇武军压阵,由倭人对战倭人的激烈厮杀。秦军再强也不可能用三万镇武军打下整个东瀛,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让狗去咬狗。

        李祤坐在一架神机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狗咬狗的倭人,突然李祤心有所感般地看向了一侧。

        数道身穿白色狩衣的阴阳师从一旁杀出,为首的一个青年男子,双手甩出各自一道黄符,众人面前的景象一变。

        此刻只有降臣、许幻还有朱友文出现在李祤的身边,其余的兵卒和那些墙头草的大名们全部消失不见了。

        朱友文耸了耸肩,转动脖子发出一声阵“咔咔”声,而后不屑地嘲讽道,“又是幻境啊,这帮人真的是没有一点别的本事了。”

        “不一样了。”

        朱友文听到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李祤,“什么,什么不一样了?”

        李祤看了一眼为首的白发男子,大宫司久保山知洋同样看着李祤,两人隔空相望相互对视着。

        久保山知洋的手背上青筋明显凸起,手指修长,此刻的他手中握着一柄白璧无瑕的骨刀。

        他收回与李祤对视的目光,用骨刀划开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液凝聚在手心上,形成一浅浅的“水洼”。

        久保山知洋的身后是一些跟随他的中位和下位阴阳师,他默默的转身,将自己手上的鲜血倒在他们捧起手的上。

        久保山知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饮下了自己的鲜血,紧接着这些不入流的阴阳师身上爆发出浓郁的血色雾气。

        来自大宫司一脉的咒术,鲜血咒术。以生命为代价,通过仪式将全部的生命转化为借取天地力量的筹码。

        它能够赋予被施术者强大的力量,它的代价也是极其残忍的,不仅需要消耗被种下鲜血咒术之人的生命,还需要许多无辜人的性命。

        久保山知洋身后这些人双眸中的黑瞳和眼白在逐渐消散,先是混为一谈,而后慢慢的被一股浓郁的血色掩盖。

        久保山知洋身后的阴阳师召唤出一个又一个的式神,式神钻入那些被种下鲜血咒术之人的体内。

        他们一个个长头发披散而开,从额间长出了长长的尖角类似一根鹿角。脸上出现了一张红色的鬼面具,全身的皮肤也变成了血红色。

        这个尖牙利爪,虎背熊腰的怪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些怪物只是微微张嘴,就有一团炽热的白色烟气,从嘴里吐出。

        酒吞童子,也是威力十分强大的一种式神。据说第一代酒吞童子是被一件号称斩鬼刀的童子切安刚斩杀。

        现在的阴阳师们制作酒吞童子的式神,只需要培养好自己的武士,而后让武士们在酒宴上喝下阴阳师秘制的“神便鬼毒酒”,将武士们灌醉而后斩去他们的头颅。

        因为贪酒而失大的武士们便会有极强的怨念,从而变成一位位酒吞童子。

        而在平常的时候,这些酒吞童子龙就是一些美男子的形象。可以帮助阴阳师来完成日常生活中的各种需求,到了战斗的时候,便会恢复成刚刚那副可怕的妖身。

        久保山知洋看着周围的几人,抬手将自己手上残余的血液擦在这些酒吞童子的武士刀上。

        他们的武士刀上冒出血色的光芒,感觉就像是一团团流动的鲜血一样。

        久保山知洋的第二个咒术施展出来,血祭之刃。他的鲜血还有剧毒和腐蚀性,涂抹在刀剑上攻击到敌人,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痛苦,而这种持续性的效果也是诅咒的一种。

        久保山知洋着后方的四位执事点了点头,酒吞童子们能冲出开始围攻下李祤四人。

        第一轮的试探开始了。

        许幻双手在半空中虚画,一张张五力士符从她的指尖飞出,落入地下后,一个个石巨人从地上拔地而起。

        “镇魂束魔,永不泛滥。”李祤嘴中轻轻呢喃出符咒,顷刻间一张张镇魂符飞出,落在石巨人的后背上,符箓一闪而逝,融入他们的身体。

        石巨人身上出现一套套漆黑的盔甲,将他们完全笼罩在内。盔甲上勾画着嘲风的图案,龙之三子嘲风具有震慑邪魔,清除灾祸的能力。

        久保山知洋你自己造出的酒吞童子大军,瞬间就被李祤和许幻两人联手施展的手段拦下,眸子中也是闪过一抹好奇。

        许幻的手中出现一张张闪烁着电弧的五雷符,并没有跟他们讲江湖道义的意思,抬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

        青白色的雷电化作一张巨大的网子,从上笼罩向久保山知洋和几位执事。

        朱友文一步跨出,挡在李祤面前自信的说道,“给我压阵,看我是怎么一个打五个的。”

        朱友文双足一顿,地面寸寸裂开,身影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领头的久保山知洋冲去。

        李祤三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最终李祤轻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色的铜钱。

        李祤挥袖撒出,金色的铜钱飞舞到众人身前的各处,占据三才、四象、五行、八卦和九星的位置。

        金色铜钱的位置十分讲究,在空中不断颤抖,组成了一座庞大的护身大阵,将所有人笼罩在内。

        李祤这次没有打算亲自动手,他决定要用阵法剿灭他们,让这帮东瀛猴子涨涨见识!

        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在李祤的周围,李祤双指合拢,指尖上是跳动的白色先天之气。

        大阵笼罩而下,李祤手指在空中轻轻滑动,一道道白色的流光划过,此处天地好像被分成了一个棋盘。

        首当其冲的就是石巨人和酒吞童子们,他们被划分了出去,李祤在久保山知洋的构建的幻境咒术内,再度将战场分割开。

        朱友文可管不了这么多,有李祤压阵,他心中十分放心,自信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他,毫无顾忌地就冲向了久保山知洋。

        朱友文一身雄浑的罡气猛然炸开,全身气势再度暴涨一大截。身影还未来到久保山知洋面前,一脚悍然踏出,地面纷纷碎裂。

        一块半大不小的碎石被朱友文用劲道从地上弹起,朱友文手臂后摆蓄力,手掌上凝聚着耀眼的黑色内力,石块跳到他的面前时,朱友文一掌拍出。

        利用巧劲将石块直接拍飞,碎石激射而来,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闪电。

        久保山知洋侧头躲过飞来的石块,气流掀动他的白色狩衣,久保山知洋不屑地勾起嘴角,就这?

        一只高大的犬神横插在朱友文前进的路线之上,泛着金色光芒的犬神没有任何犹豫,毫不保留的一拳骤然加速,砸向朱由文的脑袋。

        朱友文眉头微蹙,刚猛的冲势被打乱。身形轻盈的向一旁翻转,试图直接从一侧绕开这个犬神。

        于此同时一道如泣如诉的琴音响起,一个女人轻抚琴弦,悲凉而动人的乐曲,瞬间响彻在战场之上。

        朱友文本意要挥出收在在腰间蓄力的一拳,听到琴声后,他感觉眉心狂跳,多年的厮杀经验告诉他琴声的攻击要来了。

        朱友文拧身一转,单手撑在地上,手臂一撑将自己的身体强行变向,向后飘去。

        凝聚成线的“琴弦”从朱友文的后方甩出,在地上拉出四道深深的沟壑。

        女人的纤纤玉指弯曲,用挑、捻、抹、托等手法用出,手指在琴弦上翩翩起舞。

        一道又一道晶莹的丝线,从琴弦上飞出,空中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子,罩向朱友文的身体。

        那股奇怪的声调,让听惯了幻音坊小曲的李祤三人眉宇间出现了一抹愁容。

        女人手中的古琴上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和浓郁如墨的死人气息,这是一件被炮制多年的灵器,沾染过无数死人的气息。

        凝聚成线的琴弦只是它最微不足道的攻击,真正的杀招是隐藏在其中的怨灵,那股近乎实质的怨气可以对你的精神造成伤害。

        李祤双目出现灰白色的光芒,看着那个女人每一次拨弄琴弦,音律下隐藏的都是无数亡魂的哀嚎。

        心中了然,怪不得这么难听!

        朱友文的身影在旷野上飘来荡去,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躲过了激射而来的丝线,不多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耳边传来刺耳的噪音,李祤也决定要插手朱友文的战斗,这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李祤抬起手臂,在空中虚握。阵法在他的控制下发动改变,无形的灵气组成一柄巨锤轰然砸下。

        正在用心弹奏的女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锤子狠狠的砸中了胸口。

        双腿上的古琴怦然炸开,化作漫天碎片,古琴碎裂的瞬间,立刻就有丝丝缕缕的青烟飘散到上空。

        女人的胸口蓦地塌陷下去,鲜血同时从眼睛,鼻子和耳朵中疯狂涌出。

        鲜血回灌入肺腑,女人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想要发出声音,却因为呛血只能从口发出呜咽声。

        不同于专注的女人,在李祤发动攻势的时候,这帮对天地之力十分敏感的阴阳师就已经四散逃去。

        李祤一指点出,在他的背后一道道金色的小剑凝结成型,而后在一阵“飕飕”过后。

        金色的小箭飞射而出,将瘫软在地的女人瞬间钉成了“筛子”。女人斜躺在那里,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紫金色的淤青。

        剑气中掺杂着李祤的剑意,以雷霆万钧之势在一瞬间摧毁了她体内的一切生机。

        在知道了他们人手有一套搏命的能力后,李祤也不会跟他们多废话。

        在剑意的冲刷下,这位女子执事也因骄傲大意彻底买入了死亡,体内筋脉寸断、神魂皆溃、血肉崩溃。

        全身上下就像是漏风的屋子,一身的精气神不断的从周身各大穴道向外涌出。

        想要搏命那你得承受得住这股力量,如今外泄之势不止,即便你拼命同归于尽,你的身体也无法承受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只会加快咽气的速度,根本无法再用于战斗。

        久保山知洋只是看了女人一眼就放弃了利用她尸身的打算,这种精气神外泄的程度,根本无法加持巨大的力量,就算是式神附体,也没有任何用处。

        对于这些阴阳师来说,都有一个共同的天赋,可以感受到同伴体内的生命力情况。

        此刻女人给久保山知洋的感觉就是泄洪的小溪,生机从她体内不断的流失,需要片刻的功夫,她便会回归神的怀抱。

        久保山知洋挥动白色的衣袖,将飘散在空中的怨灵和亡魂摄入袖中。

        他的身后浮现出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经历过李祤炼制厉鬼的过程,降臣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只罕见的男性厉鬼。

        久保山知洋袖子中的怨魂全部甩给了那只男性厉鬼,他伸出修长的利爪,一把抓住了那众多死去的冤魂,当场大快朵颐起来。

        另一边的朱友文对付这些式神也有了经验,真气行走周身窍穴之后,朱友文的身上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血色的漆。

        没有了女人弹出的“琴弦”干扰,朱友文的身法愈发灵动,身影出现在犬神的后背,一拳轰出。

        朱友文磅礴的拳意,宛如蛟龙出海。凶猛拳意透过全身的身体,直接将犬神炸成了一片清气。

        朱友文们周身一荡,五脏内的阴灵们呼啸而出,扑向剩余的三位执事和那种奇怪的男厉鬼。

        李祤调动周围的山水灵气,东瀛别都缺,唯独少不了山水。周围的山水地势被李祤调动,至阴之力的黑色火焰出现在李祤周围。

        火焰在李祤手中变形,盘踞在李祤周围,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

        小龙从李祤的眉心冲出,化作一道金光钻入了黑色蛟龙眸子中,蛟龙的眼神变得灵动了许多,身上的黑色火焰大盛。

        不用李祤亲自操控,蛟龙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巨大的龙尾甩动发出“嘭”的一声爆响,身影窜出扑向阴阳师的式神们。

        早在好久之前它就想吃上一口了,今天终于是被李祤放出来了。

        降臣直勾勾地看着窜出去的小龙,好久之后才将视线收回到李祤身上,不自觉地伸出小香舌舔了舔红唇,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出现在她心底。

        小龙窜入战场后,立刻就有犬神遭了殃。被黑色的蛟龙一口吞了进去,黑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

        这些式神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无法逃离龙口,也无法主动炸开身形,被困死来龙口之中。

        像是蜡烛遇到了火焰,顷刻间就被融化成了蜡液一般,犬神身上那些诡异的利爪、犬头、狗尾都在快速掉落。

        一个个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身影从犬神身上挣脱而出,都是这位阴阳师的先祖。

        如今犬神被破开,先祖的魂魄们也开始向外逸散而去。这样证明了为什么最强式神永远都是犬神和犬鬼,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蛟龙的龙口中此时就像是一个炼丹炉,而这些先祖魂魄此刻就像是炼丹的原材料,被黑色的火焰焚烧出多余的杂质。

        小龙在内部显化出来,张开龙嘴一口就将剩下的灵性一口吞了下去。黑色的蛟龙扭动巨大的龙首,看向周围的式神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的神色。

        失去了式神的力量,这些阴阳师就像是被拔去了牙齿的老虎,是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朱友文提着一个阴阳灵师,单手抓住了他的武士刀,用力一掰,“嘣”的一声过后,武士刀断成两半。

        朱友文五指用劲一攥,那位阴阳灵师的脖子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直接被朱友文拧断了脖子。

        朱友文的脚边已经躺了四五个阴阳灵师的尸身了,朱友文向后撤出半步,轻薄的武士刀泛着寒光贴着朱友文的脖子划过。

        眼前的男执事,立刻扭转身子,手中的武士刀带着破空声,反手挑来,武士刀接连三刀刺出,刀芒凌厉覆盖了朱友文的行动路线。

        不管他从哪里走,这位男执事都可以快速变招做出反击。

        朱友文不退反进,直接一把抓向了那柄泛着寒芒的武士刀。黑色的阴气顺着武士刀朝着刀柄上蔓延而去,朱友文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朱友文手腕一翻,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道同时加持到了武士刀身上,武士刀发出一声哀鸣,刀身传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朱友文抓住机会抬腿一脚踹出,正中面前阴阳师的胸口。一招得手,拳头如雨点般打下,肩膀、胸口,小腹多处同时受到了打击。

        朱友文一拳递出,拳意透体而过,将白色的狩衣炸出一个巨大的洞。一只手勾住对方要仰倒过去的手臂,又是一记顶心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拳意直接将他的心脏打的炸开,朱友文一脚踹在他的小腿弯上,双手把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拧,拽出一条鲜活的羊蝎子。

        随手扔到了一边,这下看你们怎么拼命?

        ——

        天罡传

        神龙后续,

        降臣的手臂上青筋凸起,在她纤细的五指上连接着五道白色的丝线。

        而此时的武则天呈现大字型被吊在半空中,黄色的龙袍被彻底割开,降臣内力凝聚的丝线死死地勒住了武则天的身体。

        “阿武啊,你真的不太行啊。”降臣毫不留情地开口嘲讽道,余光看着被袁天罡牵制的狄仁杰和上官婉儿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接下来就让我们独处一段时间好了。”

        武则天身上出现一层白色的护体罡气,将所有的丝线全部崩断,轻飘飘地落回地面上,看着降臣的脸还未等她说话,迎仙宫外就传来喧哗声。

        宰相张柬之、崔玄暐与大臣敬晖、桓彦范、袁恕己等,交结禁军统领李多祚,佯称二张谋反,已经率禁军五百余人,冲入宫城中了。

        降臣的余光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不由得掩嘴轻笑,“阿武,你输了了啊。”

        “呵,朕让天下人明白了,男子拥有的力量,女子同样拥有。如今尔等想要噬天,那便看看你们的胃口到底吃不吃得下吧!”

        武则天身上的白色气焰暴涨开来,一股强悍的劲风呼啸而至,那些死士都被劲风吹飞,只留下袁天罡、降臣、上官婉儿和狄仁杰还站在原地。

        武则天的身上出现了黄袍被撕开,留下了一套精致的软甲贴合在身上上。周围的地面上出现了阵纹,一个大阵将迎仙宫彻底笼罩在地面。

        一旁的偏殿内出现了手持毛笔,一袭白衣的中年沧桑男人,袁天罡目光一凝,与面前的上官婉儿和狄仁杰一触即分。

        “没想到啊,当年徐敬业兵变叛乱时,请幕宾写出《讨武曌檄》的骆宾王竟然会成为你的人。

        嗣圣元年,十一月,徐敬业兵败被杀,骆宾王结局不明,看来是被你收到了麾下。”

        袁天罡看着周围的大阵,又看了看骆宾王手里的毛笔,也不由得感叹,武则天准备的真充分啊。

        “朕说了,今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死,朕仍在!只是没想到,你还给朕带回来这么一个惊喜。”

        降臣双手环胸看向一旁的袁天罡,满不在意地说道,“你还不出手吗?”

        “臣袁天罡,奉太宗皇帝口谕,诛杀武氏媚娘。”

        袁天罡一步迈出,汹涌的内力从他的体内冲出,狂暴的内力一瞬间就摧毁了骆宾王布置下的阵法。

        骆宾王手中的勉强可以成为法器的毛笔瞬间炸开,骆宾王口吐鲜血,向后倒退数步栽倒在地。

        降臣这时才笑脸盈盈地说道,“你们真的是太小看袁天罡了,太宗皇帝既然留下他,作为大唐万世的保障,真的是可以被你们靠人数堆死的吗?”

        袁天罡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一瞬间所有的黑衣死士被击飞,在空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后,倒地身亡。

        “狄仁杰跟我一起,保护陛下!”上官婉儿高呼出声。

        可下一瞬,面前就出现了袁天罡的身影,袁天罡一手按住了上官婉儿的脑袋,一下将让她按在了地面上。

        迎仙宫的地面寸寸崩碎,上官婉儿直接背气晕了过去。袁天罡随手将她扔了出去,看向了全身紧绷的狄仁杰和一脸警惕的武则天。

        “你是一个人才,若继续为我大唐效力,那么本帅许诺,你可活。”

        骆宾王从地上站起身子,束发的玉冠被打碎,一头长发披散而下,加上那满是鲜血的脸孔,此刻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他的手臂拂过腰间,抽出一条土黄色的鞭子看向了袁天罡,袁天罡也在此时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骆宾王一手挥出,黄色的鞭子抽向面前的袁天罡,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鞭子,袁天罡却选择了退缩。

        骆宾王没有放过袁天罡的意思,欺身而至,手中的长鞭发出阵阵光芒,抽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沟壑。

        降臣则是将目光看向了武则天和面色惊疑不定的狄仁杰,“狄仁杰,莫要自误,如今这天下还是李唐的天下,她武则天不过是一个窃取李家天下的贼子罢了。”

        降臣只是提醒了一句,就继续跟武则天开始了缠斗,两人年龄相仿,但厮杀还是降臣更胜一筹。

        狄仁杰经过心里的判断后,选择了袖手旁观,如今大局已定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看到这一幕的降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阿武,没想到你也有众叛亲离的一天呢。”

        武则天听到这里心神一荡,被降臣抓住机会,一个闪身出现在她的背后,一掌拍在她的后腰上。

        降臣的手腕甩动,一枚枚银针飞射而出。扎入了武则天的体内,降臣出现在她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了她的丹田上。

        武则天的体内传来“噗”的一声,就像是泄气的气球,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原本看上去年轻的容貌也在几息之间变得苍老起来。

        “阿武,乾陵给你准备好了。我会在那里陪你度过你的后半生的,有我在你不会无趣的。”

        ……

        袁天罡的手中爆发出一道白色的气柱,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根土黄色的鞭子在打到袁天罡的瞬间崩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空中。

        骆宾王也被袁天罡捏住了脖子,整个人提了起来,面色变成了酱紫色。

        袁天罡感受着脑海中的刺痛,整个人变得有些暴躁起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永远也不可能走到最后一步,没有可以。”

        骆宾王嘴角流出鲜血,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癫狂,在大笑中气绝身亡。

        袁天罡看向降臣,降臣对着他点了点头,两人带着武则天消失在了迎仙宫内。

        不多时外面的几人冲入,迎接李显回宫,复辟大唐。

        ……

        乾陵地宫,

        降臣看着这诺大的地宫不由得咂了咂嘴,“阿武,你是真的会享受啊,人死了都要住这么大的宅子。”

        降臣来到汉白玉的龙椅旁,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上面的龙纹,看着后方的两个巨大红木棺椁,视线在其中一个被封死的棺椁上停留了片刻。

        武则天双腿盘坐在地,闭目养神,依旧维持着那副女皇的姿态没有在意降臣的碎碎念。

        降臣也不在意,依旧是喋喋不休地给武则天念着“紧箍咒”,看样子是跟她作上了。

        ……

        藏兵谷内,

        袁天罡盘腿坐于地面之上,不断运功调息着体内躁动不安的内力,他的一旁有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上面的几个大字赫然写着《骆氏宗谱》。

        袁天罡的表情此刻显得十分痛苦和狰狞,身上的罡气吹过,将书页掀开,一页页的纸张快速翻过,最后停留在了最开始第一页。

        “骆氏源于炎帝之后姜姓,炎帝生于姜水,因以为姜。

        延续至周,(姜)太公望有子名骆谷者,子孙遂以骆为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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