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仙家(下)
一道黑色的幽光从黄色的椿花中射出,而那朵椿花也在空中快速的枯萎,然后变成了黑色的粉末,消失于天地之间。
阴阳师精通各种诅咒,比如身上的疾病、厄运、痛苦、衰老甚至还有灵魂上的诅咒。
而鹤冈者也用出的痛苦诅咒,可以使中咒者持续进入痛苦和折磨的状态,无法获得心灵的平静和宁静。
咒术就像是讨厌的巫术,这对两人的博弈也是影响最大的,战场中稍有分神,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更不需要说背负痛苦诅咒饱受折磨的时候,还需要与人比斗。
鹤冈者也觉得自己这下稳了,况且甩出了腰间第一个画轴,画轴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动物。
那体型娇小,身上是红色和黑色的毛发,有点像是狸猫尾巴分成三股,强壮的四肢上有着锋利的爪子。
滑头鬼的镜花水月发动,但这一次并没有像以前那般轻松惬意。滑头鬼的整个身体都虚弱了几分,画卷上的怪物才活了过来,从画卷中走出。
对着怪物发出一声嘶吼,顿时,周围的天空中阴云密布,云层中闪烁着耀眼的蓝色电弧。
只见那只雷兽张嘴一吐,一道耀眼的蓝色雷霆从空中被其引落,径直打向朱友文周身的黑色阴气。
天雷拥有的浩荡之力瞬间将朱友文周围的阴气打的溃散开来,同时面对诅咒和雷霆,朱友文此刻变得十分被动起来。
与此同时痛苦诅咒冲入了朱友文的身体,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猛然攥住,不断剧痛从体内传来,好像五脏六腑都遭到了针扎似的,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全面爆发开来。
周围的阴气凝聚成海,抵抗着雷霆的攻势,不像是五雷天心诀或者是李祤的五雷正法,这都是内功属性的变化,归根到底还是内力或者先天之气。
但天雷不同,乃天地所化代表了天地之间的意志,就像是许幻的通天箓一样。
就像是通天箓并没有召唤雷霆或者清风的能力,之所以被冠以通天二字,就是直达天庭,问上天借取力量。
虽然境界的修为召唤雷霆的威力与大小的区别,但那股浩然正气是做不得假的。
一道雷霆击穿了朱友文体外的护体阴气,直接打向他的身体,传来一声闷响。
朱友文的身体微微颤抖,身体上电弧闪烁,整个人瞬间变得焦黑,张嘴吐出一个黑色的烟圈。
朱友文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强大气势,痛苦和折磨只会让他想起自己以前屈辱的经历,巨大的恨意和怨念都会转变成他更强的动力!
朱友文身上泛起一层血光,将漫天四散的阴气彻底吸入体内,周围的空气恢复清明不再有半点阴气残留。
朱友文双眸中血色的光芒愈发强盛,甚至压住了李祤画出真视符带给他的紫色。
鹤冈者也手中折出两把纸刀,刀身上发出璀璨的光芒,而刚刚那个雷兽已经附身到了鹤冈者也的胸口。
鹤冈者也半裸的身体上电光萦绕,纸刀散发着一股锋利的气息,将周围的地面切出一条又一条的口子。
接连爆发让他的身体的反扑更加严重,好在雷兽的出现暂时镇压了他身体内的反扑。
鹤冈者也歪头朝一旁吐出一口鲜血,眸子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即将断裂。
他的身影真的快成了一道闪电,周身电光萦绕,头发也变成了蓝色的电浆,一刀刺出,刺向了朱友文的后心。
就连远处观战的降臣和许幻,也为朱友文捏了一把汗。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三人都难以忘记。
一柄缠绕着蓝色电弧的纸刀,刺到了朱友文的后心上。纸刀停留在朱友文的后心肌肤上,就无法再前进哪怕是一寸。
以刀尖和心口为中心,一阵阵涟漪向周围荡漾开来。朱友文身上发出一圈血红色的光芒,凝而不发的阴气此刻全部爆发开来。
一道黑色的气柱冲出,没有给鹤冈者也一点反应的时间,朱友文蓦得转身左手一手抓住了纸刀,鲜血从指缝中一滴滴的落下。
朱友文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抬起拳头,一身拳意疯狂的流转,如奔流不息的大河,凝练在右手拳头上。
“抓到你了啊。”
一拳递出,天地之间雷声大作!这一拳势无可挡,鹤冈者也胸口前的雷兽扑出,同时滑头鬼在他面前凝聚出九层八尺镜。
鹤冈者也弃刀后撤,但心中有一股感觉,这一拳他躲不开!
凶猛的拳头将雷兽撕开,变成蓝色的电浆,将朱友文的右臂电的漆黑。鹤冈者也那宛如电浆的蓝色头发,瞬间褪色化作一头披肩的白发。
朱友文拳势不减接连打碎了九层八尺镜,最后轻飘飘地抵在了鹤冈者也的胸口上。
鹤冈者也感受着胸前毫无压力的拳头,一时间也有些错愕。刚刚自己的那股预感是什么情况?
“李祤说的对,你们都是些没有脑子的蠢货。意境这种东西你们这辈子也看不出来了。”
朱友文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话音刚落下,鹤冈者也体内爆发出一阵阵如爆豆子的“噼里啪啦”响声。
拳意入侵到鹤冈者也的体内,凶悍的拳意在一瞬间将他的五脏六腑、骨骼、经脉冲刷了一遍,鹤冈者也全身内发出一阵哀鸣。
鹤冈者也全身上下没有出现一点伤口,但体内却是经脉寸断,脏器尽碎。鲜红的血液不断从皮肤下渗出。
鹤冈者也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血人,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心口,连一旁的滑头鬼也身形也有些涣散起来。
朱友文嘴角咧起一个笑容,伸手一扯,将鹤冈者也的武士刀吸入手中,大踏步朝着鹤冈者也走去。
得到的教训是要及时补刀,防止对方反戈一击。
朱友文手中的武士刀耍了一个刀花,将刀刃搭在鹤冈者也的脖子上。
“小子,还狂不狂?本座要杀伱,岂不是易如反掌?”
鹤冈者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皮肤下浮出红色的纹路。胸口膻中穴出现爆发出一股吸力,将滑头鬼吸入体内。
鹤冈者也的武士刀也在此刻发出妖异的红色光芒,朱友文一刀砍下并没有伤到鹤冈者也的身体。
背后的百鬼也被鹤冈者也吞入了体内,鹤冈者也的体型在此时也发生细微的变化,变得有些纤细。
朱友文突感脑后生风,向着一旁一步迈出,那道红衣女鬼的身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返回,一头扎入了鹤冈者也的胸口。
鹤冈者也发出一声嘶吼,眼神中的灵动彻底涣散,双目变得无情、冰冷起来。
鹤冈者也一头白发快速变长然后垂过腰间,整个人身上也多了一丝阴柔的气质,五官看上去也柔和了许多。
鹤冈者也身上出现一层白色的冰霜雾气,组成了一套白色的衣裙,连带着皮肤也变得像是女人一样。
每一位阴阳师的搏命能力都大相径庭,上一位高田祐树是释放犬神变成犬鬼吞噬自己。
鹤冈者也看上去有些像“返祖”,鹤冈者也的唇色略微发青,他的唇角微张,便会有一团白色的寒气从他口中吐出。
“鹤冈者也”面前的空气瞬间凝结成一粒粒小冰晶,坠落到地面上摔成粉末。
“鹤冈者也”缓缓的站起身子,轻轻甩动一头飘逸如雪的长发,挑起手指看了看,周身上下一股寒气爆发开来,将方圆数丈的东西全部冻成了冰雕。
“鹤冈者也”抬起冰蓝色的眸子,看向朱友文的眼神中没有一点人类的人类的情感在里面。
在“鹤冈者也”的周围空气中,凝结出一枚枚晶莹剔透的雪花,刹那间大雪纷纷。
“鹤冈者也”轻抬手臂,漫不经心地指向朱友文,雪花开始快速旋转而后骤然射向朱友文。
不知道为何,朱友文总感觉面前的“鹤冈者也”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魅意。五位阴灵返回在,朱友文身前化作一道黑色的帷幕。
冰晶雪花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黑色的阴气中,冲势被化解,连带坚硬的冰晶也被阴气腐蚀、化解殆尽。
纸武士刀的刀尖率先突破了朱友文面前的阴气屏障,一道璀璨的白光刺痛着朱友文的眼睛。
紧随而至的就是“鹤冈者也”,妖异的蓝色眸子死死地盯着朱友文,手中的武士刀接连两刀挥出。
一横一竖两道剑气,在空中先后相遇,变成一道旋转的螺旋十字。
“鹤冈者也”一手握持剑柄,另一只手按在剑柄后端,武士刀紧随其后刺向朱友文的眉心。
远处小山丘上,降臣双手陡然捏住了李祤的手臂,李祤侧目望去,看到了降臣双眼瞪得溜圆,眼神中再度出现那种绿油油的光。
此刻的降臣就像是一匹饿狼一样,降臣蓦然转头,一对猩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李祤,抬起手指向下面的“鹤冈者也”,好看的眸子眨了又眨。
好像是在跟李祤对暗号,一旁的许幻一步插在来个两人之间,双手叉腰与降臣对视着。
降臣瞪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道,“一边去,一边去。现在是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不要插嘴。”
“有事,你就说事。别来这里骚里骚气的。”许幻语气呛人,完全没有给降臣好面色,好看的眸子直接就瞪了回去。
降臣直接无视了许幻,双手摇晃着李祤的手臂,就差点成为一副流口水的痴汉模样了,
“那个人跟上次那个高田祐树不一样,他没有犬神,而这样的变化一定会很有趣,说不定就跟东瀛的妖怪一脉有点关系,我想要活的!”
降臣手腕一翻,手中赫然出现一柄柳叶刀,已经准备跃跃欲试的上去拉两刀了。
“那个家伙的状态不能持久,他们都是一样的,同归于尽的打法用出来,能不能打死敌人不好说,但自己是肯定没得活了。除非……”
“除非你能在战斗中直接将他给切个干净。估计才能看到那短短一瞬间的变化。”许幻接过李祤的话茬,在许幻说完后,两人相视一笑。
“那就打啊!”降臣的声音在原地回荡,身影一晃,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许幻看向李祤寻求他的意见,李祤看着在那道狂奔的魅影有些头疼,每次看到新鲜事物,降臣就好像疯了一样。
李祤看向一旁一脸无辜的阿姐,许幻瞬间会意,双手勾住李祤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两片薄唇轻轻贴近。
许幻小心翼翼地替李祤整理了一下衣衫,语气温柔地嘱咐道,“虽然每次都说,但还是担心,所以一切小心。放心,这里有我。”
“有你真好。”
话音落下李祤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朝着下方风驰而去。
“谁又不是呢?有你真好。”
……
降臣身旁出现了李祤身影,两人对视一眼后,身形分别从左右两端绕路前行。
朱友文的余光看到了两人,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突然插手,但此刻的他确实十分讨厌眼前的“鹤冈者也”。
“鹤冈者也”的周围时刻有着雪花在飘荡,朱友文的阴气还没有入侵到他的体内,就被冻成了冰块。
见到两人从两侧突袭而至,朱友文摆出拳架,一拳递出,全身上下积蓄的拳意宣泄而出,如流星赶月。
“鹤冈者也”轻轻张嘴,一口寒气吐出。直接将迎面而来的朱友文直接冻在了冰块之中,朱友文的脸上此刻还保持着高昂的战意,但已经被冻在了冰块之中。
李祤中符光闪烁,一串符箓从李祤指尖飞出,在空中化作符纹锁链束缚住“鹤冈者也”的双手,将他的手拉在身体两侧。
降臣出现在“鹤冈者也”的背后,手中柳叶刀上包裹着一层内力,一刀划向他的后背。
“叮”的一声脆响传出,“鹤冈者也”后背上柔软的白色衣裙瞬间变得如同钢铁一般。
降臣的柳叶刀并没有切进去,反倒是一股寒气顺着刀柄传到了降臣的玉手上,将她的半截胳膊上都覆上了一层寒霜。
面前的朱友文破冰而出,冰块瞬间炸碎,朱友文一脚踩踏而来,脚下地面纷纷碎裂,一拳打中“鹤冈者也”的小腹。
“鹤冈者也”小腹上的衣裙被朱友文的拳意崩碎,他用冰冷地眸子注视着朱友文,嘟嘴就要再度吹出一口气。
同样的招数朱友文不会再上第二次当,朱友文身子微沉,蓄势一拳勾出,打在了“鹤冈者也”的精致的下巴上。
“鹤冈者也”脑袋瞬间扬起,一道蓝色冰刺冲天而起,朱友文眉头一挑,幸亏他刚刚下意识就打了他的下巴。
封脉符的蓝色符纹横空出现,快速攀上“鹤冈者也”的身体,渗入她的身体之中。
“鹤冈者也”低下头后,冰蓝色的眸子看向了远处李祤,周围再度凝结出大量飘舞的雪花,漫天雪花飞舞如同陆林轩的青莲剑歌,锋芒毕露!
降臣可没有朱友文那么皮糙肉厚,她在感受到雪花上锐利的锋芒,直接抽身向后撤退。
朱友文全身凝练出一层血光,顶在最前面第二拳递出,如拨云瞻日般清空周围的雪花。
“鹤冈者也”挣脱了李祤符箓锁链的束缚,单手抓住了朱友文的手臂,另一只手拂向朱友文的胸口。
“你要是抓不住这个机会!别怪老子笑话你一辈子!”
李祤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两人一侧,斜插入两人之间,手掌上闪烁着耀眼的雷光和白色的气劲。
八神力白虎配合五雷正法用出,李祤调侃地声音响起,“你不应该质疑我才对吧。”
仿佛天亮好像就在一瞬间,前一刻还是月明星稀、新月高挂,下一瞬宛如一尊大日升起。
璀璨的雷光让朱友文和“鹤冈者也”都难以睁开双目,李祤的手刀从下刺出,将“鹤冈者也”身体外的那成冰晶护盾穿透。
李祤指尖抵住“鹤冈者也”的小腹前,雷霆与冰雪激烈的交锋着,两者相互抵抗谁也奈何不了谁。
降臣从身后跳出,一下骑到了“鹤冈者也”的身上,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双手从点向“鹤冈者也”的太阳穴。
朱友文也是双手用力将“鹤冈者也”向前拽去,李祤的指尖刺入“鹤冈者也”的小腹,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溅反倒是一股冰冷的触感传来。
感受到自己腹部的雷霆力量,“鹤冈者也”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这才第一次开口说话,是一个女性轻柔冰冷的声线,“人类小子,本宫记住你了。”
李祤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愣,这是仙家?
朱友文和降臣同时一惊,这个“鹤冈者也”说的话有些惊世骇俗了,什么叫人类小子。
降臣和“鹤冈者也”都在打量李祤的脸色变化,见李祤只是微微诧异,两人同时反应过来什么。
“鹤冈者也”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虽然是一副男相,但此刻却有着一股魅意,“果然你是与众不同的,小子我等你来找我。”
降臣也是用美眸瞪了李祤一眼,那副幽怨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竟然还有秘密瞒着我!
“鹤冈者也”露出一个微笑,身上发出蓝白色光芒,原本就变得白皙的皮肤此刻变得更加苍白。
三人见状没有任何犹豫,各自施展手段向后撤去,降臣一点也不跟李祤客气,双腿在“鹤冈者也”身上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优美的旋转后。
飘飘然地就落入了李祤的怀里,她本就不擅长速度和战斗,有省力的法子自然不能放过。
降臣双手抓住李祤的衣襟,银牙紧咬,恶狠狠的话从嘴里挤了出来,“你小子竟然还有秘密!我都要被你扒干吃净了,这不公平!”
李祤身上电弧闪烁,双手抱着降臣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鹤冈者也”面露微笑地看着李祤的背影,将手臂举过头顶,冰雪之力在她的头顶上凝聚出一枚枚冰箭。
“爆。”
“鹤冈者也”轻飘飘地吐出了一个字,他的身影瞬间溶解,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化作了白色的冰晶向四周席卷而去。
伴随着冰晶的扩散,一股寒流席卷而来,大地瞬间被冻结,寒流所过之处草木、昆虫都被冻成了洁白的冰雕。
冰霜蔓延的速度很快就追上了朱友文和李祤的脚步,紧随而来的还有飞驰而过的冰箭。
冰箭落地后瞬间炸开,冰层快速向四周蔓延,顷刻间就出现一处犬牙冲天的冰晶丛林。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除了硬扛以外,逃跑是没有效果的。
李祤抱着降臣的手食指微动,在半空中勾画着,一张张金刚界出现,在三人身后出现一层金色的屏障。
白色的冰霜雾气冲撞到金色的屏障上,金色的屏障上荡起阵阵涟漪。
紧接着数枚冰箭飞来,狠狠地撞在屏障上。金色屏障上的光芒疯狂闪烁起来,冰箭前端的箭尖突破了屏障的封锁露了出来。
李祤双手一抛,怀中碍事的降臣扔了出去。朱友文和李祤悍然转身,朱友文双手推出,黑色的阴气海从朱友文的手心中的喷涌而出。
李祤单脚踩地,奇门局从脚下展开。李祤站在中宫,双手按在地面上发动奇门人盘八卦。
坤字——山屏石盾
两人周围大地向上翻涌,逐渐成一个弧形山石屏障。
朱友文的黑色阴气逐渐被白色的雾气冲退,东瀛这里的修行体系跟大唐有所不同,好像有股特殊的东西在里面,朱友文的阴气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朱友文余光看到李祤施展的术法即将完成合拢,强行提起一口真气,阴气更加凶猛的从掌心喷出。
阻拦面前的白色雾气扩散,朱友文爆发后身影一晃,闪到李祤布置的屏障后面,山石屏障瞬间合拢。
轰隆声不断传来,犹如惊涛拍岸,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拍打到面前的山石屏障上。
朱友文看着面前不断从顶部掉落碎石的山石屏障,耳边传来“吱呀”的声响,不由得地转头望向身旁的李祤,
“你这东西到底靠不靠谱,要是不行我就先跑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来,李祤身上再度闪烁起白色的电光,双腿之上也出现两张神行符。
李祤歪头对着朱友文咧嘴一笑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在朱友文错愕的眼神中,李祤的身形一闪而逝,李祤追上前方的降臣,一手抄在她的小蛮腰上,带着她快速向后奔跑而去。
面前的山石屏障瞬间裂开一道又一道的缝隙,冰晶从屏障另一端升起,参差不齐的尖端直冲天际。
朱友文再度被白色雾气笼罩,身边浮现出三面暗金色的盾牌,仔细看去都是由符箓构成。
朱友文心中一暖,李祤还是有点良心的,就是不多罢了,下一刻朱友文成为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许幻的身影从天而降,玉手挥出,身前飘着六张泛着红色光芒的火云符。
六张符箓中喷涌出,橘红色的火焰,得到过赐福的许幻,一举一动都多了一种浑然天成。
橘红色的火焰与冰霜雾气碰在一起,势同水火的两股力量剧烈反应着,两者交汇的地方立刻升腾起一股水蒸气。
白色的水蒸气向四周扩散开,现在是真的仙气飘飘了。
降臣趁着许幻还没反应过来,率先从李祤身上蹦了下来,还不忘瞪了李祤一眼,陷入“小肚鸡肠”状态的降臣颗没有忘记,刚刚李祤隐瞒秘密的行为。
许幻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笑脸盈盈地看向李祤,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女孩。
李祤对许幻竖起一根大拇指,许幻小步来到李祤面前,一下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反搂住李祤的后背。
许幻仰起头,下巴点在李祤的胸口上,轻声呢喃道,“吓死我了,为什么你的攻击对那些白雾不奏效?”
“因为不一样,这里的不修内力、不修灵力,是一种很玄的东西。”降臣微微沉吟,思考了一会后继续说道,
“就好像是在比拼对东瀛这块地方的控制程度大小一样。而你是得到过赐福的人,所以他们怕你,不怕我们。”
另一边的朱友文破冰而出,这次他冻得浑身发青,嘴唇都变得发紫了。整个人打着哆嗦,朝着了几人这边走来。
李祤抬手画出一张回春符,将这里的灵气渡入了朱友文的体内,朱友文这才面色逐渐恢复红润。
随着几人这般落下了帷幕,剩下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许幻一人赶赴了天师府弟子和神道教阴阳师的战场,凭借一人之力斩杀了剩下残存的上位阴阳师、阴阳灵师。
朱友文则是去两军的战场中去磨练自己的拳意去了,他需要将自己的拳意磨砺的再锋利和纯粹一点。
纵然是面对千军万马,亦可坦坦荡荡的一拳递出,虽千万人,吾往矣!
朱友文动作迅捷,从军阵中冲出,身影穿梭在东瀛联军当中,一身拳意愈发凝练,环绕在朱友文周围如奔流不息的大江河水。
朱友文拳拳递进,速度、劲道、神韵逐渐变得越发完美,拳与拳衔接变得环环相扣,让面前的倭人只感觉避无可避,只能硬抗。
“看看你救回来一个什么怪物,就这样的天赋,要是早年没有多走那些弯路。
估计现在的实力,是你我拍马所不能及的了。”降臣先是对着翻了个一个白眼,纤纤玉指点在李祤的胸口上,嘟囔了起来。
降臣找了一圈发现许幻暂时不在,这才蓦然转身,双手拽住李祤胸口的衣衿,嘟着红唇一脸恶狠狠的样子。
“快说!刚刚那个‘鹤冈者也’是个什么东西,给我如实招来。”
“哦,那个啊。没什么特别的,你可以叫它们仙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李祤直接和盘托出。
降臣歪着头,眉眼都拧成了一个死结,有些不太理解李祤的话,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仙家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特别好奇那个遗落的时代吗?那你猜一猜我们还有没有别人可以踏上练功的路?”
听到李祤的话,降臣的表情瞬间呆在脸上,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指的是动物?”
“不可能,动物怎么可能……”降臣说出后,自己都有希望不相信,连忙把自己否定了。
降臣抬起眸子,希望从李祤那里得到肯定,但看到的却是李祤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降臣双手环胸试图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声音微微颤抖着,“所以你没骗我?这是真的?”
李祤颔首做出了最终确定,降臣臣幡然醒悟,看向李祤的眼神变得十分炽热,“所以就是在神农架对吧,你对哪里念念不忘就是这个原因?”
“准确说,曾经在神农架。”
降臣沉吟片刻后,抬头后正好对上了李祤深邃的眸子,降臣也不闪避,就这样盯着李祤的双眼,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天地变化之后,那些所谓的仙家就远渡大海,来到了东瀛这片神弃之地?”
李祤摇了摇头,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了降臣的疑问,“我所知晓的东西,并不比你多。”
降臣双手环胸,就这样斜视着李祤,她要是再信了李祤的鬼话,那就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降臣突然想想到了什么,一阵毛骨悚然从心底传来,不确定地问道,“所以这些仙家都很长寿吧。”
李祤想到了一人之下的胡白黄柳灰五大家,那位蛇妖柳坤生,光是脑袋还是眼珠子就跟人一样大。
看到李祤久久不回话,降臣心底就有点发慌,在降臣变得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李祤才将眼神看向了她。
“我觉得最少是百年起步,比你跟袁天罡活的长也不是没可能,仙家这种老怪物是活的越久实力越强。”
听到李祤说的话,降臣心如死灰。一个袁天罡他们都打不过,再加上一把“袁天罡”,还打什么呀,赶紧收拾收拾回秦国吧。
看着降臣这变化莫名的脸色,李祤知道她是会错了意,这才开口给她解释道,“仙家寿命本就悠长,活的比袁天罡久很正常,并不代表实力就比袁天罡要强。”
听到这里降臣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就还有的打,他们这里四半个高手,有啥不能打的?
——
天罡传
废后立新
李治亲眼见到了王皇后在宫中使用巫术诅咒武则天,证据和事实就摆在眼前,让李治勃然大怒。
李治拂袖而走,没有跟王皇后任何辩解的机会,返回太极宫中,李治心中废后的想法达到了巅峰。
废后一事再度被搬上了朝堂,虽然反对声依然存在,但一位元老李勣临阵反戈,当场表态说,“此陛下家事,何必问外人。”
一下子就堵住了众人之口,李治也也完成了这个心中的想法,同时命令不良人调查后宫那日发生的具体事宜。
在武则天的授意下,众多的宫女和太监将一盆脏水倒在了萧淑妃的头上。
而李治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是王皇后和萧淑妃两人合力坑害武媚娘。
永徽六年,十月十三日,
李治终于颁下诏书,以“阴谋下毒”的罪名,将王皇后和萧淑妃废为庶人,囚于别院。
而她们的父母、兄弟等也被削爵免官,流放岭南。
七天以后,李治再次下诏,将武则天立为皇后。与此同时,又将反对最力的宰相褚遂良外贬。
并且迫不及待的定下了日子要在二十天后给武则天举办册封仪式。
忘忧宫内,
萧淑妃平静地坐在木椅上,等待着李治的到来,没有让她等待太久,李治就赶到了这里。
李治看着面前这个陪伴了自己前半生的女人,心中也有些不忍,当初自己是多么的喜爱她。
萧淑妃清灵凄凉的声音传来,“陛下,您来了啊。”
李治听到后也是心尖一颤,看着萧淑妃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心中也是生起了一股悔意。
“朕听说,你早就知道了……媚娘跟……”
李治也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不是什么能见得光的事情。
萧淑妃的嘴角出现了一抹苦笑,好像是在嘲讽自己的痴情是那么的低贱和不值得,“是啊,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听到萧淑妃的话,李治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他也有些明白萧淑妃是被冤枉的。
“朕……”
萧淑妃屈膝一礼,缓缓地说道,“陛下还能来见臣妾一眼就足够了,臣妾不劳烦内侍了,冷宫的路,臣妾虽然没去过。
但是却一直呆在里面,这次去也算是回娘家了。望陛下保重龙体,臣妾就先行一步了。”
看着自己离开的萧淑妃,李治的心里五味杂粮很不是个滋味,但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就在武则天的高超技艺下乐不思蜀了。
在武则天的耳边风下,武则天与李治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将长孙无忌、于志宁、韩瑗、来济等一众元老功勋削职免官,贬出京师。
此刻远在西域处理叛乱的袁天罡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太宗皇帝终归是看走了眼,想要让武则天成为李治的磨刀石,却不曾想磨刀石磨断了刀子啊。
还没等袁天罡太过感叹,一张圣旨紧随而至,密抄给袁天罡,要他即刻返回长安。
袁天罡捏着手里的圣旨,整个人都感觉到身心疲惫起来。
……
李治还算是念及往日情分,在萧淑妃被废后,她和王皇后一同被武则天囚禁在别院。
李治曾想念她们,于是私下来到她们的住所,但他看到的是屋室封闭极其严密,只有送食物的小窗口。
李治于心不忍,见两人如此的惨状便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将两人释放。
可这诺大的后宫可是武则天的掌中之物啊,李治的一举一动也在武则天的监视之中。
消息一层层的传递,武则天很快就得知李治将释放萧淑妃和王皇后的消息后。
武则天大怒,派人杖责萧淑妃和王皇后各一百,随后砍去手脚,投入酒缸中,并对手下的死忠说道,“我要让这两个女人骨醉而死!”
待袁天罡返回时,得知了最近的一切消息,他的心中也就有了计划,如果他现在直接对武则天出手会引发李治的不满。
那么就让女人和女人斗吧。
回心院内,
袁天罡见到了已经成为人彘被泡在酒坛里的萧淑妃,萧淑妃见到眼前的人也是十分震惊,但她的心早就死了,也没有太过在意。
“你想要报仇吗。”袁天罡沙哑的声音响起。
萧淑妃眼睛中才出现了些许光彩,“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大唐不良人,不良帅。太宗皇帝曾有旨意,若是武则天霍乱朝政,命我即可杀之。”
萧淑妃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袁天罡的意思,他要拿自己当刀子。
“我不过是一介废人,想帮你也有心无力。”
袁天罡发出沙哑的笑声,“本帅不让你死,谁也杀不死你。你是否愿意跟本帅做着笔交易,本帅救你,你帮助本帅扳倒武则天。”
“我当然愿意,阿武妖媚狡猾,才导致我沦落至此!
我本愿来世化作猫,阿武为鼠,我要生生世世掐着她的喉咙!
如今看来倒是有了些许转机,既然能活着何必要死呢。”
“好。”
袁天罡双手按在萧淑妃的后背上,天罡决的至阳至刚内力开始维持她的生命。
数日后,王皇后和萧淑妃不忍折磨死于回心院内。
太极宫内,
暂时续接断肢的萧淑妃面无表情的看着床榻上的武则天,身旁的佩戴铁面具的袁天罡。
“我告诉你了,这个法子不可用你还需要靠自己来,去瓦屋山学调门的东西吧。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活下来,你跟本帅的交易还没有完成呢,本帅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
袁天罡沙哑的声音响起,暗含警告的意味。
萧淑妃再度看了一眼安详的躺在床上的武则天,轻笑道,“我只是要记住她的脸,我害怕忘记她的长相。”
两人肆无忌惮地交流,仿佛没有将武则天当作一回事,也没有在意这里是太极宫!
日后,本以为可以安心的武则天,却在夜晚多次梦见萧淑妃和王皇后出来作祟,以及那副披着头发流着血像死时的惨状一样。
于是武则天从太极宫移居到了蓬莱宫(即大明宫),不久再次见到了萧淑妃。
于是武则天跟李治商量,迁都东都洛阳。也因此纵观武则天的一生,她也从未再次踏足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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