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姨娘走进荣和堂，瞧着一屋子人表情凝重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母亲寻我们来有什么事？”裴昌文自顾自坐到裴昌廷的对面。

        “不是我寻你，是你二弟来找我讨说法。”老夫人犹自叹气：“我老了，不中用，你们兄弟商量。”

        老夫人的话，尤为刺耳。

        裴昌廷匆匆扫了一眼老夫人，心下不悦，对裴昌文说：“我妻病重，这事，大哥知道吗？”

        “早上得了信，”裴昌文点头，“弟媳好点没？需要大哥做的，你尽管说，大哥尽力替你办！”

        “是有一件事，需要大哥鼎力相助。”

        “什么事？”

        “请大哥送步姨娘去官府。”裴昌廷直勾勾地盯着步氏，恨不得生吞了她。

        莫非？

        步氏三两步冲到裴昌文身边，拽着他的衣袖，惺惺作态：“伯爷，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二爷，竟要送我去官府……”

        裴媛看着裴仪脸色不对劲，感到心慌，奈何长辈说话，她插不进话，警惕地盯着裴仪。

        “二弟这话什么意思？”裴昌文按住步姨娘的手。

        “我妻非患病，乃中毒之象！下毒的人就是大哥的妾——步氏！”裴昌廷站起来，正身面对老夫人，“母亲，儿子恳求发落步氏！”

        步姨娘轰然倒下，依在裴昌文的身上。

        “娘！娘你怎么了？”裴媛冲到步姨娘身边，裴昌文搂着怀里的人，也一个劲儿的喊她。

        众人冷眼看她做戏。

        步姨娘悠悠转醒，醒来就哭：“伯爷，我什么都没做，二爷污蔑我。我和姚氏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她！”

        “姚氏是你唤的？”裴仪冷笑：“你是妾，该唤我嫡母二夫人才是！”

        “是，”步姨娘垂下头，作楚楚可怜状，“妾明白。”

        裴媛见不得娘亲低三下四，不甘心道：“母亲！”

        裴昌文也见不得步氏这般，怒喝：“二弟不要血口喷人，凭你三言两语，我就信吗？”

        “大哥说的是，没有证据，二弟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找大哥要人。”裴昌廷怒视裴昌文，高呼：“秋子！”

        秋子答应一声，就往外走，唤外头的人进来。

        袁秉着官服，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裴昌文一房和老夫人，眼内俱闪过惊讶之色，他身上的衣裳，没有人不认识。

        袁秉走到裴昌廷身边，对老夫人、裴昌文兄弟二人各作揖，道：“太医院院判袁秉问老夫人安，承宣伯、裴主事安。”

        “老身身子不睦，有失远迎，院判大人见凉。”胡妈妈搀着老夫人起身，“大人踏鄙府，可有贵事？”

        “谈不上贵事，”袁秉摇手，轻松道：“裴主事之妻身子抱恙，托人请我替二夫人看病。”

        老夫人来不及接话，袁秉又说：“老夫人，请恕袁秉直言，二夫人脉象奇怪，不是病，乃身中剧毒。”

        “请问大人，我儿媳中得什么毒？有解法吗？”

        老夫人的眼角抽动，姚氏真的是中毒？

        “剪草毒，原为慢性毒，时日久，方显毒症，”袁秉停顿一下，“下毒人心狠手辣，把大量的毒汁混到安神药里，这才使二夫人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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