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和裴玉赶到荣和堂，里头闹得正欢。

        裴希跪在老夫人面前，涕泪：“祖母，希儿不愿意。”

        “你有什么不愿意的？”裴媛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让你去东宫，又不是去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你以为东宫是人人都能进的地么？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去！你还不愿意。”

        裴希抬手抹泪，“五妹妹觉得东宫好，你怎么不去？”

        裴希性子乖觉，从不惹是生非，遇见裴媛刁难，也不为自己辩解。眼下到了婚姻大事上，她实在气不过，反唇相讥。

        “好你个小蹄子，反了你！”

        裴媛毫不留情地开骂：“你是什么东西，敢说我的不是？裴希，你最好听清楚，我是德远伯世子夫人，世子心仪我，就算是我愿意去东宫，世子还不愿意呢！你呢？又哪户人家上门给你说亲？”

        裴媛白她一眼，吃起桌上的瓜果，眼里满是鄙夷，“不看看自己什么货，不入东宫，也是在寻常人家里作妾。”

        裴希不敢反驳，哭得更厉害了。

        “你住嘴，她是你姐姐，有这么对姐姐说话的吗？”老夫人出声，维护裴希。

        裴媛再瞥她一眼，冷哼道：“她配做我姐姐？我姐姐是堂堂太子嫔，她算什么东西！”

        “好了。”裴华适时出面，给裴媛一个眼色。

        裴媛敲打裴希，对于裴华来说，是件好事。

        过犹不及的道理，裴华还是懂的。

        裴媛无声地笑了笑，往下瞥了眼裴希，高高扬起下巴。

        老夫人握住裴希的手，一脸慈祥道：“孩子，祖母知道你性子乖。府里所有的姑娘，属你最让祖母省心。你五妹妹说话难听，确实也在理。你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往后嫁到婆家少不了受委屈。”

        老夫人拉起裴华的手，覆在裴希的手上，哄骗她：“你去东宫就不一样了，有你姐姐照应你，受不了什么委屈。”

        裴华适时接话：“好妹妹，祖母说的对，姐姐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咱姐俩相互帮助，以后有姐姐一碗饭吃，定然有妹妹一碗。”

        “好孩子，快起来，回去和娘说一声。”老夫人拍拍裴希的手。

        裴希哭成泪人，边哭边道：“祖母，希儿……希儿……”

        裴希哭哭啼啼，说不出一句完完整整的话。突闻大堂门口传来清亮的女声：“祖母，我替三姐姐说，她不愿意！”

        裴希回头，模糊地看到裴仪和裴玉站在门口，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看不清她们脸上的表情。

        “你来干什么？有你什么事？”裴媛站起来，抢先发难。

        裴仪绕过她，走到裴华面前，死死地盯着她。

        裴华坐在圆凳上，仰上裴仪不善的目光，面色极为平静。

        裴仪微微瞪她一眼，对老夫人说：“祖母，三姐姐不愿意，您何必强人所难。”

        “谁说她不愿意？”

        裴媛在德远伯府过得不痛快，由裴仪一手造成，现在见了她，裴媛恨不得撕碎她！

        正憋着一股火，没能撒，“你说了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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