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媛心里替她着急，恨恨地说：“也怪我不争气，要是我能生下一儿半女，过继给你……”

        裴媛话没说完，两姐妹相视，想到一处。

        “姐姐不防从陪嫁的侍女里，挑一个出来，等生了儿子，放到你屋里。”裴媛眼冒精光，提议道。

        “寻常人家这样做行，可他……毕竟是太子。”裴华悠悠地看着裴媛，不停地盘算：“将来他登基，一个是贱妾的孩子……朝中大臣怎么会允他做太子？”

        寻常的侍女不行，只能巩固太子妃的位子。

        裴华想母仪天下，当皇后，当太后，显然侍女的孩子还不够分量。

        侍女不行，那么……

        裴媛计上心头，不怀好意道：“姐姐何不从家里挑一个人？”

        “你是说？”裴华也想到了此处，双眼放光。

        裴媛没脑子，待亲姐姐一片真心，却不曾想，她能想到这里，裴华想不到吗？

        偏要她说出口：“四姐姐家世好，模样也好，姐姐扶她的孩子上位，朝臣总不能再说什么吧？”

        “何况，她又是嫡女，身份还压咱们一头。”裴媛想起裴玉恶心的模样，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她呀？”裴华摆弄水葱样的手指，也阴阳怪气地说：“身份高贵，祖母能依么？”

        “也是，她和姐姐不对头，就算祖母依了，万一再和姐姐斗，岂不是便宜了郑海英。”

        当天，裴华和裴媛两姐妹，回承宣伯府。

        老夫人甚是高兴，在荣和堂设宴。

        席间，裴华屏退下人，同老夫人哭诉：“祖母，求您替华儿作主！”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不明所以。

        裴华握着老夫人的手，一面哭，一面说：“祖母，今早德远伯夫人请名医给五妹妹调养身子，华儿了也去了……”

        裴华止住话头，以手帕掩面。

        急得老夫人心里烧火，“你快说呀，到底是怎么了。”

        “神医说，华儿不能生育。”裴华的眼泪夺眶而出，老夫人皱着眉头不语。

        半晌，叹气哄她：“不能生育，也不是天大的事，寻一个你信任的婢女，抬为妾室，等她生了孩子，抱到你屋里养，想来太子也不会拒绝。”

        裴华和裴媛对视一眼，裴华接着说：“祖母，华儿何曾没想过这些。头一层，郑氏与我，都是伯府庶女，且不论她生男生女，单我怀不上孩子，就短她一头。我与郑氏较量，即便我的侍女生了儿子，皇帝百年后，”

        老夫人沉脸听她说：“第二遭，我夫君是太子，少不得登大雅之堂，虽说是我名下的孩子，可说到底，他身子里头流的不是咱们家的血。”

        裴华悄悄打量老夫人的神色，试探她：“嫁在寻常人家里，华儿就认了，能得一子抚养，是华儿的命。祖母……若华儿将来……”

        裴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话止住不提，精明的老夫人又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裴媛见老夫人不表态，忍不住煽风点火：“祖母，有了儿子，姐姐就是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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