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人命啊！

        林婳他们每看完一本都做好标记，绘制地理图的人在一旁根据标记在图上记录。

        绘制到一半，几个当地人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

        “这——”

        林婳他们往老人手里的图上一瞧，然后对视一眼。

        最开始死的人基本上都住在边境处，抛尸地点也是。

        此时，大家心里也有了共同的认知：凶手或许不是寒山郡的。

        正当场上安静异常时，北风来到前厅，“娘娘，发现了新的尸体。”

        “高大人，你先去查看尸体吧，这边有我。”林婳对高思言说。

        周笙笙也起身，“我也想去看尸体。”她知道大家的猜测，她会武，对这种死法的尸体或许有帮助。

        “好，那阿姊便与高大人同去吧。”这边的卷宗也还要人继续查看，所以林婳没有一同前往官署。

        赵政与顾辞宋为谦回来正好见到他们出去，高思言与他行完礼后便离开了。

        宋为谦见前厅都是卷宗和在忙这桩案子的人，很是不解，偷偷问顾辞道：“陛下何必这么辛苦？”

        他们来的这几日其实便已经知晓，此事大概率是北晋的人所为，也想通过此事与北晋开战。

        只是不知为何，陛下默许了皇后查案，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顾辞也不知在想什么，没有马上回答，宋为谦第二次开口，顾辞才收回望向门口的视线，“我早同你说过，陛下不一样了。”

        陛下要是直接开战，皇后怕是会有不忍，只有皇后自己发现北晋如此行事，才能理解陛下。

        宋为谦恍然大悟，“也对，只有找到证据，公布天下，他们才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这一战该打。”

        顾辞看宋为谦一眼，这样想就这样想吧。

        尸体是今日发现的，仵作告诉周笙笙和高思言两人是昨日下午断气的，有一人则刚咽气没多久，鼻子里还有泥土，想来是抛到山上时还未死，不过在山上待了一晚，所以还是没活下来。

        同之前一样，他们三人身上都是被殴打的痕迹，脸上血肉模糊。

        “你看这些拳印，大小略有不同，不是一个人所为。”周笙笙指着尸体上的拳印对高思言说。

        高思言转了一圈，抬起尸体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有皮肤，是与人互殴无疑。”

        周笙笙想象了一下画面，多人互殴，像极了祖父与自己说过的斗兽场面。

        高思言与周笙笙把尸体情况记下。

        林婳看完又问道：“这几日有人失踪吗？”

        按照凶手的行凶规律，只有手里有了新人，才会抛尸。

        衙役摇摇头，“未见有人报官。”

        林婳找到她做的简报，指了指上面的位置，对高思言和周笙笙说：“你们看。”

        之前这段时间也是空白的，十月二十日前后这段时间。

        林婳又在之前异常的地方画圈，六月初、七月下旬、八月下旬，这几个日子也异常。

        “这几个日子我记得是北晋的节日。”绘制图的老者激动起身。

        几个当地的衙役也回忆，“是有些印象，六月初三是篝火节，有一年他们乱扔火把，还把寒山烧了一处。”

        结合验尸结果，如果是北晋，那就不是普通百姓了，更大的可能是北晋用万秦的百姓练兵又或者是当闲暇时的消遣，就像古代一些达官贵人喜欢看人斗兽一般。

        “可是山神可是我亲眼见过的啊！”其中一个人道。

        那次他们派了些人守在山上各处，想要抓到凶手，他们守的那处，就是山神出现的地方，他和很多人亲眼所见。

        对于这个“山神”，林婳早就有了猜想，“老人家，我猜您见到的山神，只是半山高的影子吧。”

        老人回忆了下，“是影子，但是人的影子没那么高的，肯定是山神。”

        “不，人的影子可以那么高。”

        林婳看一眼天色，“各位等我一会儿，我会告诉大家，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林婳找了一块空旷地，又让四季放置好灯，等天色暗了，她吩咐北风走到灯的面前，而后众人看到北风的影子离等越近时，影子也越大了。

        原理很简单，物体离光源越近，影子就越大。

        “原来如此，是我们被贼人蒙蔽了。”

        “还请贵人们一定帮我们找到凶手，还寒山郡一个清净啊！”

        查清了真相，林婳并未觉得轻松，凶手是北晋的人，他们进来一定是通过某种渠道，这种渠道连守在边境的将士都不知。

        但是寒山郡一定有人知道，甚至一开始，也许就是他们带进来的，就像是现代的偷渡客一样。

        刚刚林婳没有说这个事，是怕引起他们内部之间的猜疑，寒山郡经不起折腾。

        “如果没有寒山郡的人带路，恐怕北晋的人进不来。”高思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他说完看了一眼林婳，她脸色没有变，看来，她也猜到了。

        内部不能崩，所以这事得谨慎处理，高思言继续道：“我明日继续去找绘制地图的老人，问问他有没有发现异常。”

        “恐怕问了他，他会察觉到异常。”林婳说道。

        也是，这事不难猜到，“那如何？”想来皇后应该已经有想法了。

        “做这种事一定有利可图，如果有利，那么就会体现在生活里，不如明日高大人寻个由头查查郡内日用品和肉类店铺的采买名单，购买都有记载，只要看看第一起案件发生前后的变化，就有答案了。”

        一个人得了利，买宅子这些太张扬，但是日常衣食肯定会有变化，只要找到了人，然后堵住那条路线，起码短时间内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至于与北晋的关系，要看赵政如何处理。

        高思言动作很快，没几日就找到了人，他押着那人，将他带到林婳面前，“就是他带北晋那些人进来的。”

        这人原来住在边境处，以打猎为生，所以对寒山非常熟悉，北晋的猎物比万秦多，所以他动了歪心思，不过事情做多了总有被发现的时候，一次他从北晋猎完猎物准备回家时，被北晋驻守边境的人抓到。

        为了自保，他供出那条路线，还在后面多次带他们进入寒山郡，提供情报等，一开始他内心挣扎，想过报官自首，不过北晋的人给了他不少好处。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于是渐渐地开始对身边的人之死麻木，钱够了他想过离开寒山郡，可是北晋人手里有他的把柄，他逃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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