舢州的受害人是不超过十四岁的女童，而离州的虽然还不知道全部人的年龄，但是章小小的阿姊十八岁，其他人也已经接客，想来不会太小。

        一切等到了离州调查就清楚了。

        “大，大人，他们来了——”下人慌慌张张来报。

        朱自茂宿醉刚醒，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见下人这副模样踢了他一脚，慢悠悠道：“话都说不清楚，谁来了。”

        下人轻轻揉了揉受伤的地方，直起身跪在地上，“雄州来的贵人们。”

        朱自茂的酒醒了大半，“什么？”说完急匆匆就要往外跑，路过下人时又踢了一脚。

        谢景承在官署主位坐着，眼里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盯着底下的二人，章华虽然站着，但是表情如常，似乎雄州来了大官对他没什么影响。

        朱勇就不这么想了，来的是谁，是廷尉署的廷尉正，管的是案件，自己是郡尉，主掌治安，此番怕是冲自己来的。

        “呦，什么风把谢家大公子吹来了，真是令佩珠郡蓬荜生辉啊！”朱自茂匆匆赶来，一来就说着奉承话。

        谢景承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微不可察的后退了一步。

        “既然是在官场，那我就只是廷尉正，不是谢家公子。”谢景承道。

        “是是是，瞧我这嘴巴，不会说话，谢大人来这佩珠郡可是有朝廷要事？”朱自茂问道。

        “佩珠郡有人报官报到我那，所以我自然得前来看看。”

        报官？朱自茂望一眼章华和朱勇，“这是怎么回事？”

        朱勇上前一步，“下官也不清楚，郡里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谢景承不怒反笑，“原来在朱郡尉眼里，失踪八人也不算什么大事？”

        还是章华最先反应过来，“此事我们先前确实不知，既然谢大人从雄州过来，那我们一定竭力配合谢大人彻查此案。”

        朱自茂也附和，“对对对，我们一定全力协助。”

        查案要紧，至于其他的，秋后算账也不迟，谢景承看一眼朱勇，“那就请朱郡尉派人先查最近几年来失踪的人口吧。”

        “是。”

        “啊呀，两位公子好面生，可是来佩珠郡做生意的？”老鸨笑脸盈盈的对着林婳和周笙笙说道。

        “我们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林婳刚一出声呢个，老鸨的笑容就收了回去，什么啊，是个女子。

        周笙笙在老鸨转身前掏出令牌，老鸨一看，神色慌张，“你们是什么人？”

        要的就是这效果，林婳淡笑，“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老鸨扫一眼周围，现在是白天，街上来往人多，“你们随我进来。”

        北风觉得自己都能看着皇后娘娘进青楼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自己接受不了的了。

        他无奈叹口气，认命的跟在林婳身后。

        进了厢房，老鸨关上门，“你们问吧。”

        夏竹已经拿出纸笔了准备记下老鸨说的话了，林婳这时开口问道：“怡春楼开了几年了？”

        “十年。”

        十年，不短了，林婳继续问道：“这楼里今年失踪了几个女子？”

        老鸨这时反应过来，“你们是调查失踪案的？”可是她从未听说郡里有女官啊。

        “回答她的问题就好。”周笙笙抽出自己的剑擦了擦，把老鸨吓一激灵。

        “从开春到现在，已经失踪五个了。”老鸨下意识的把椅子往周笙笙远的方向挪了挪。

        “为何没报官？”

        “先不说失踪的女子可能是与人私奔了，就算真是出事了，我们这些女子的命谁在乎，别说失踪了，就是死在官署门口，他们也不会管的。”老鸨的笑里带着几分凄凉与嘲讽。

        “与人私奔？”林婳抓住关键字，“你手底下的姑娘，有与人私奔的？”

        “两年前有个，与来这边走亲戚的穷书生看对眼，连夜私奔跑了。”老鸨的语气有些遗憾。

        林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后来呢？”

        “呵呵，后来，”老鸨望着窗外，“回书生的家里后，发现书生家里已经娶了夫人了，可是她爱啊，所以留在书生家做妾。

        可是书生没有手艺，没有家底，很快家里入不敷出，竟然叫她出去接客赚钱，她心灰意冷跳河自杀了。”

        在场除了北风皆是女子，大家一阵唏嘘。

        沉默片刻，林婳回到正题，“那你觉得这五人，是私奔或者逃离的可能性大吗？”

        老鸨摇摇头，“若说春十九私奔还有可能，另外四个都是家里困难才来这边的，她们绝不可能走。”

        林婳心里有了底，她继续问道：“再往前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楼里姑娘开始有不正常的失踪的你与我们说说。”

        老鸨开始回忆，“其实我们这行离开也正常，或者得病了死在哪我们都不清楚，不过你这么问了，我倒是感觉这四年来好像姑娘走的特别多，比先前要多上一倍。”

        “夏竹，你留在这里，记下她说的离开的每个名字。”

        交代完夏竹，林婳继续前往下一家。

        半路上，林婳看了周笙笙几眼，“阿姊最近莫不是在看些主角是行走江湖大侠的话本？”

        周笙笙惊讶了，她后退几步，“你还不会有什么读心术吧，或者会算卦之类的？”

        林婳挑眉，“我倒是想有你说的那些。”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稍微留意一下周笙笙的小动作就能发现了。

        “说嘛说嘛。”

        “不闹了，我们到了。”

        周笙笙闻言抬头，迎春楼。

        “这郡都喜欢起名叫什么春吗？”周笙笙疑惑，刚刚那一家叫怡春楼，这叫迎春。”

        同先前那家差不多，老鸨看到令牌后才老实。

        “你们今年失踪了三个女子？”

        老鸨瞥一眼林婳，“是四个。”

        林婳皱眉，章小小同她说她问过是三人，难道——

        “前几日又离开了一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派人找了三天没找到。”老鸨盯着自己的指甲，有几分失望道，“那人生的极美，我调教了好久，想打造个头牌出来的。”

        说完她抬头望一眼林婳，虽然是一身男装，可是老鸨见过多少女子，一眼就能看出林婳的底子，“不过，我这边再美的女子，都没有女娘子美，若是女娘子肯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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