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万秦，这个时代都是这样，只有家境过得去的人家会请先生上门教书，没有学堂，穷苦人家的孩子要读书，只能自己借书誊抄。

        公学，顾名思义，公家办的学堂，这样也给了很多家境贫寒的孩子上学的机会。

        “若非只是普通公学我也不会麻烦老夫人，我想办的是女子也能入的公学。”

        林婳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她办的公学，不仅有男子学堂还有女子学堂。

        林婳说完高老夫人沉默了，女子入学，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但是困难重重，虽如此，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老身自然愿意帮这个忙，只是我需得提醒娘娘，结果可能并不如预期。”

        “老夫人，您看，或许没有这么难。”林婳将她准备好的图纸打开，与高老夫人细细说了一番……

        “思思没有看错人。”思思在信里把林婳说的千好万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林婳给女子安排的课程，分成两种，一个是同男子学堂一样正常学习，还有一种女子职业教育学堂，除了读书习字，还有纺织、种植等技术类课程，最重要的是女子学堂学费全免。

        林婳明白，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子读书对那些人来说是浪费时间，有这个功夫不如多洗几件衣服，多赚一点钱。

        比起洗衣服自然是纺织这些更能挣钱，这样也能提高女子入学的可能性。

        除了提高入学，林婳也是给女子一个傍身的能力，只有本事在身，才更有底气。

        而且女子职业教育学堂与正常学堂时间也稍微不一样，上学晚，放学早，为的是不耽误女子在家替家人做事的时间，只有这样，家人才有可能让她们入学。

        高老夫人不住点头，太妙了，原先她还有些担心，怕办公学只是林婳一时心血来潮，没想到她准备的如此充足。

        高老夫人指了指图上的校舍，“男子学堂有校舍，那就是说即使家不在公学附近的孩子也能来上学了。”

        “嗯，学堂位置不能偏，但是学生们住的地方不一，难免会有些离得远，校舍就是预防他们因为距离而错失上学机会的。”

        这也是男子学堂与女子学堂不同之处，这毕竟是古代，女子读书已经算是超前了，若是住校，每晚不回家，会被闲言碎语影响，怕是没有一户人家放心送来。

        林婳不会在一开始就想走到终点，她有耐心，她会慢慢的，让那些在旁人看起来出格的事情变得平常。

        “那这食堂也是？”高老夫人又问道。

        “公学肯定也有家境好的学生，如果没有统一的食堂，我怕会产生攀比心理，再者，食堂也能让穷苦孩子吃饱饭。”

        “好是很好，”凭心而论，林婳这公学已经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只是，“这上学怕是要不少钱吧？”

        “是要花钱，除了女子职业教育学堂，其他的必须收费。”

        “我担心很多孩子会被学费难住。”

        “老夫人，我明白您的顾虑，这些问题我都想过，我收费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如果不收费，有食堂有校舍，我担心会有人为了这些进来混日子。

        收费才能筛选出真正想读书之人，而且您看这张图，这里有勤工俭学的奖励，老师也会根据表现评选出成绩好亦或是努力的孩子，我们到时候会以学堂的名义奖励他们。”

        “还有就是，”林婳又拿出一张图，“这是目前与学堂合作的店铺，里面有些正缺人，若是孩子真想上学，学费可以先欠着，那些父母可以在店铺做工偿还学费。”

        目前合作的商铺都是顾家的，等林婳在此处落脚后，还得继续找人合作。

        “是老身多虑了，”高老夫人笑意更甚，“娘娘能为他们考虑至此，我先替华州的孩子们谢过娘娘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个世界如果能因为她有一点点改变，那是她的幸运。

        “我对华州没那么熟悉，所以请先生这部分，还需高老夫人多操心了。”

        “娘娘尽管去做，这些交给老身了。”

        “多谢老夫人！”

        待送林婳一行人出府后，高老夫人回到房间，高嬷嬷替她斟茶，“老夫人今日见了咱们万秦的皇后娘娘，您觉得她如何？”

        老夫人又回忆了一遍林婳下午同她说的种种，然后回道：“你信吗，即使是我比她多活了几十年，这件事，我也想不到她那么周全，不可思议，太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的林婳本人表示，这些点子并非她凭空想象，她只不过是把义务教育与大学教育结合了一下，因地制宜变成了适合这个时代的方案。

        “诶，这原来不是大贪官华裕的宅子吗，现在是在做什么？”华府本就在华都郡比较中心的位置，现在每天进出的工人这么多，自然闹出了不少动静，不少路过的百姓停下来讨论。

        “看到门前的架子没，上面写了，说是在修建学堂呢。”

        “学堂是啥？”

        那人无语，“让你多读点书吧，学堂就是读书的地方，据说是上头派了大人物来，要在咱们华都郡办公家学堂。”

        “公家学堂啊，那不是只有当官的孩子能去，没劲，啥好事也轮不到咱们百姓啊！”

        “这你可就说错了，这学堂只要符合年龄，人人都能进，你兄长家不是有孩子，你快把这消息告诉他们吧！”

        “真的啊，那我得赶紧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不瞒你说，我侄儿已经会好几个大字了呢，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了。”

        那大哥高高兴兴离去后，一只小手拉了拉这人衣袖，怯生生道：“只要是小孩，都能进去读书吗？”

        那人看了眼脏兮兮的小孩，“是可以，不过入学堂要交钱嘞。”这孩子这样，不像有钱读书的。

        要钱啊，孩子松开了手，神情落寞的离开了，走之前他又望了望这尚在修建的学堂……

        与此同时，林婳的请帖也纷纷送往各家商户主人手里。

        “家主——”

        “老爷——”

        “男君——”

        “何事？”

        “请……请帖！”

        “你们平日没收过请帖吗？至于这般慌慌张张。”

        “是……是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请帖！”

        “什么？！”

        收到请帖的商户们大惊失色，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屈尊来到这，还准备办什么公学，顾家为此花了一大笔钱他们内部都传开了，现在又给他们送来了请帖——

        “是来要钱的！”

        几人虽然不在一个地方，却异口同声道。

        “婳妹妹，我虽然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他们一收到请帖就会明白，是想要他们出血，他们真的会心甘情愿给钱吗？”周笙笙支着下巴，歪头问道。

        “会不会的，明日就知道了，阿姊等着吧！”林婳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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